二人對視一眼，都露出喜色。
連忙躬身道，“多謝玄道君。”
自從楚玄晉升煉虛的消息傳播開來之後，任憑是誰都能看出來，楚玄可謂是前途無量。
尤其是他們這些本就認識楚玄的人。
他們聽說楚玄被派來鎮守盤龍穀，思忖之後覺得楚玄定是需要屬下的時候，幹脆便主動請纓，也來了盤龍穀。
正所謂，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他們主動投奔，當然不算是珍貴的隆冬熱炭，但至少也算是小寒時節的火盆了。
木清風眼珠一轉，忽然道，“稟道君，我二人巡邏盤龍穀西部，偶然得了一株靈物，但不知是什麼，還望道君幫忙鑒定一二。”
說著，他便取出一株純白的人參，雙手奉上，呈獻楚玄。
楚玄掃了一眼，輕笑道，“這是白骨龍參，參須越多，年份越高。”
“這株白骨龍參不錯，約莫兩百年至三百年間，勉強可算是下品大道靈物之中的頂尖了。”
“我看它表皮蘊含冰霜，其中應該凝練了不少冰之大道。”
木清風大為驚詫，“竟是此等靈物！”
“但我等不過是出竅，哪怕得了此物也是無福消受，還望玄道君收下！”
楚玄輕笑一聲。
方才木清風拿出此物，他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如今也沒有推辭，直接收下。
大道靈物，誰都不會嫌多。
馮冠勇看著二人，也微微一笑。
他雖然看起來是個膀大腰圓、頭腦簡單的人，但心思向來縝密。
自是一眼就看出了二人的想法。
他望向遠處的山崖，那裏正是蕭奇的洞府。
不出意外，蕭奇如今還在洞府之中元神出竅。
他心中暗中歎息，“蕭師弟啊蕭師弟，自從來了盤龍穀之後，你甚至沒和楚玄主動說過一句話。”
“師尊的苦心，你至今還沒察覺到嗎？”
他搖了搖頭，看著二人，隨意問道，“你們巡邏盤龍穀西部，可發現了什麼異樣？”
李靈樞、木清風對視一眼，思索許久。
李靈樞才道，“稟道君，沒什麼異常，隻是大片廢墟固定到了盤龍穀附近。”
馮冠勇點頭。
古地被萬古戰場所吸引，古地又會吸引更小的廢墟。
這再正常不過了。
楚玄與馮冠勇又閑話了一會兒，品了品茶，這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當然，返回洞府之前還是先去了盤龍穀的地下一趟，把美酒給羅祖帶了過去。
……
“眼下距離第四層隻有一步之遙，須得一鼓作氣直接衝過去。”
楚玄望著眼前一字排開的五十多瓶白玉化塵丹，輕吐一口濁氣。
丹田之中虛龍法種高速轉動。
滾滾黑氣自四肢百骸內湧出，逐漸改造他的肉身、元嬰和元神。
一旦虛龍法種有失控的趨勢，便立刻服用白玉化塵丹壓製其墮性。
如此周而複始。
虛龍法種逐漸開始發生變化。
它原本隻是一個拇指大小的氣態圓球。
但如今，其中開始響起陣陣低沉龍嘯之聲。
似乎有一頭幼龍正在孕育，即將破殼而出。
時間一天天地流逝。
虛龍法種的變化越來越大。
到了最後，當真如同雞子一般。
某一刻。
凶戾龍嘯聲震天動地。
盤龍穀內，所有妖獸都將腦袋縮了起來，四腳朝天癱軟在地。
仿佛遇到了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
馮冠勇、蕭奇神色驀然一肅，連忙飛出洞府，查看盤龍穀情況。
但始終找不到聲音從何而來。
這聲音更像是從四麵八方響起。
李靈樞、木清風等出竅修士，更是心神俱震，心底莫名升起了恐慌。
盤龍穀，地下，羅祖正悠然推演第六層，聽到這聲音忽然大笑一聲。
這龍嘯聲緊接著沒入虛空，朝著極遠處激蕩開來。
那無邊無垠的虛空深處，似乎也有一雙古老龍目睜開了眼睛，望向這邊。
楚玄驀然睜開雙目，很是驚喜。
如此巨量的白玉化塵丹的幫助之下，可算是煉成了此法的第四層。
“第四式，大化龍……”
“這招似乎與黯蝗法的以身化蝗、冥霧法的以身化霧很像。”
“但又並非那等自絕於人的手段。”
楚玄細細揣摩腦海中的信息，若有所思。
大化龍與那些手段的區別就在於，那些墮修化作黯蝗、冥霧子之後便無法再恢複人形，也徹底失去了理智，真正淪為禍獸。
但他施展大化龍全方位增長實力之後，依舊能恢複人形。
“此等手段不可輕易展露人前，隻有到了不得不用的時候才能施展。”
楚玄輕吐一口濁氣。
雖說天道仙盟之中，有人能接受墮修，有人完全無法接受。
但暗藏墮道手段與明麵展露墮道手段，這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虛空之中。
大片大片的廢墟朝著盤龍穀飛來，並逐漸附著於盤龍穀的外壁。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盤龍穀增大了一倍不止。
不過，這等變化卻並未影響到盤龍穀內部。
此時此刻，馮冠勇、蕭奇等人還在尋找那龍嘯聲的源頭，並未察覺到此等異樣。
……
聖道宮。
滅仙高坐王座之上，雙目緊閉。
他的周身有幾十種氣息不斷升騰。
黯日法、黯蝗法、冥霧法、淵龍法、血月法、陰影法、彼岸法……
如此之多的法種在他體內同時運轉，卻始終沒有互相衝突。
正是因為還有一種更為強大的法種鎮壓。
便是那虛龍法種。
虛龍法種每次運轉，都會蕩出陣陣龍嘯。
將其餘法種壓製得不敢動彈。
而他的虛龍法種，從來都不會失控。
如此一顆穩定的虛龍法種，便是他四法圓滿，二十一法大成的基石所在。
就在這時，龍嘯聲激蕩開來，也從聖道宮之中呼嘯而過。
滅仙體內那顆虛龍法種忽然加快轉動起來。
壓製得其餘法種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他神色一肅，驟然睜開眼睛，強行減緩虛龍法種轉動速度。
他的雙目望向極東方向。
那裏正是萬古戰場。
“虛龍法種邁入第四層的龍嘯！”
他神色驚詫。
之前他就察覺到，萬古戰場之中有人使用虛龍法第三式破滅目。
但始終調查無果。
找不到那人的下落。
如今才過去了多久，此人竟煉成了第四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