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廷麵皮一抽。
這頭白玉烏龜莫不是羊媽養大的？
怎麼一張嘴就是咩咩咩？
這玩意兒真的是玄武印器靈？
楚玄無奈道，“別說你不信，我也不信。”
“你當初跟我說，這東西能恢複小悠的神智，我就持懷疑態度。”
張玉廷頓時沉默了。
他也沒想到，玄武印會是這麼一個玩意兒。
“養魂玉給我。”楚玄伸手。
張玉廷攥緊養魂玉，最終又緩緩鬆開，放在了楚玄掌心。
楚玄接過養魂玉放在白玉烏龜麵前，鄭重道，“龜龜，你有沒有辦法恢複她的神智？”
白玉烏龜卻盯著他另一隻手裏的大蜮肉一直咩。
楚玄無奈，隻得先給它喂了一塊肉。
吃了大蜮肉，白玉烏龜頓時心滿意足，看向養魂玉，又是一通咩咩咩。
張玉廷心生希冀，“它說什麼？”
楚玄若有所思，鄭重道，“張道友，接下來無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要驚訝。”
張玉廷一愣，下意識道，“好……”
然後，他就看見白玉烏龜一口把養魂玉給吞了進去！
張玉廷瞳孔驟然縮小，腰間長劍幾乎就要脫手而出。
所幸楚玄方才提醒了他一句，他這才強行按住了自己的本能。
“玄武印莫非在它體內？張某還從未聽說過器靈存在實體。”張玉廷沉聲道。
楚玄搖頭，“張道友也說了，玄武印是古帝印的一部分，那等大能所用之寶，必定神異。”
“常理無法解釋也很正常。”
張玉廷點了點頭，“接下來呢？”
楚玄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坐下等吧，這恐怕要花費一些時間。”
他倒上一壺苦毛峰。
張玉廷也知道急不得，隻能接過茶水細品。
二人邊品邊聊。
眨眼間三日飛逝。
張玉廷雖然早已不參加戰鬥，但對萬古戰場的各種秘辛卻知曉頗多。
楚玄聽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關於虛人的部分，更讓他心中驚訝。
楚玄輕歎一聲，“怪不得虛人極少在萬古戰場現身，他們竟把這裏當成了試煉之地，把天道仙盟的修士當成了獵物？”
張玉廷點頭，“是啊，虛人一族之強大，隻怕遠在我們想象之上。”
“如今關於虛人的情報極少，仙盟也有意隱藏這些情報。”
“我們能看到的就隻有這麼多。”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些行成年禮的虛人若戰死於此，不會有其他虛人來報複。”
“不至於殺了小的來了大的，殺了大的來了老的。”
“而且天道仙盟對於斬殺虛人所給予的戰功也極多。”
楚玄了然點頭。
這倒是有意思。
就在這時，縮著腦袋和四肢睡覺的白玉烏龜忽然咩了一聲。
緊接著便吐出了一塊黑色寶玉。
然後又朝楚玄邀功似地叫喚了起來。
楚玄心知肚明，當即取出一塊大蜮肉拋了過去。
白玉烏龜一個餓虎撲食便將其吞下，扭頭回了小湖深處，不再現身了。
張玉廷心中激動，一個箭步便將那黑色寶玉拾起，又取出柔軟幹淨的白布將其擦拭得一塵不染。
而後，才鄭重地將神識分出一縷，緩緩探入其中。
楚玄並未靠近，隻是在遠處看著。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看到張玉廷眼角通紅，驀然落下兩行清淚。
“楚道友，小女已經完全恢複神智。”
“此等大恩，終生難報！”
張玉廷深吸一口氣，竟是朝楚玄單膝跪下。
神情極為莊重。
楚玄將他扶起，“一場交易而已，張道友無需如此。”
張玉廷這才起來。
他眉宇間的愁思一掃而空，整個人好似煥發了第二春。
“楚道友，我要先走了。”
“我要盡快給小悠煉製一個肉身。”
“小悠最喜歡吃紅燒紫鯪，那種靈魚可貴了，我得趕緊攢點戰功去買幾條養起來！”
“還有還有，小悠喜歡粉紅色的床鋪，喜歡天青花，這些我都沒準備，我得趕緊去做。”
張玉廷說起這些，如數家珍，語氣也很是急切。
楚玄笑著點頭，“去吧。”
張玉廷再度朝楚玄拱了拱手，“楚道友日後若有任何困難，盡管來找張某！”
言罷，轉身便走。
急得恨不得一瞬間出現在自己的洞府。
楚玄望著張玉廷離去的身影，露出笑容。
一位深愛著女兒的父親。
這是他對張玉廷的全部認知。
他不免憶起往昔。
想起當初穿越時所獲得的關於原身的一切記憶。
原身的父母也如張玉廷這般深愛自己的孩子。
後來原身測出靈根，僥幸被無極宗收走。
那一日凡人父母宰雞殺鵝，讓原身吃了一頓非常奢侈的大餐。
幾年之後原身學無所成，回家探親。
卻發覺父母所在的小山村早遭魔道荼毒，村子上下三百多口一個未留。
原身暗查此事，最終找到了凶手。
正是無極宗的某位煉氣師兄。
接下來的事便很容易猜到了。
原身蟄伏許久，偷襲成功，誅殺那名師兄，自己也重傷而死。
楚玄這道靈魂，也正是從那時穿越了過來，進入了這具身軀。
“如此久遠的記憶，沒成想竟也浮現了。”
楚玄搖了搖頭，便欲返回諸天鏡，去看一看靈能界的情況。
這時，他腰間的仙盟令忽然傳出沉雄之聲。
“天道仙盟強征令：億萬禍獸、塵獸進犯，所有修士立刻下山迎敵！”
楚玄神色一驚。
他之前的猜測還真應驗了。
如今竟真有大群塵獸來犯。
楚玄眉頭深鎖，當即便駕馭乾坤城，帶上自在魔身，直指巨靈峰而去。
強征令需本體、分身齊出，不容違抗，違者刑罰極重。
敢在萬古戰場違背天道仙盟的強征令，屬實是有點分不清大小王了。
……
巨靈峰。
楚玄抵達這裏時，已經有成群修士來此。
他很快便發現了李靈樞、上官幽蓮、木清風等人。
還看到了萬星仙宮的趙純罡、褚璿璣等人。
“楚玄，好久不見！”
一道女子聲音響起。
楚玄回頭一看，竟是丹結黎。
“你也來了？”楚玄輕笑。
丹結黎無奈道，“是啊，我也被征召了，手頭任務剛一完成，麻溜的就來了。”
“楚玄，我問你個修煉的問題。”
楚玄點頭。
他雖隻是粗通魔道，但對魔道修煉還是略有見解的。
“就是……這個……如果壽命快用完了，該怎麼繼續修煉？”丹結黎訥訥道。
楚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