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死地上空。
無人可知的雲端。
兩道身影全程看完了整場鬥法。
留雲天君露出滿意的微笑。
鬥戰天君則眉頭微皺，好一會兒，眉頭才舒展開來。
他平靜道，“先天靈火、冰之道痕、靈性初顯……此子果然不俗。”
留雲天君微笑，“能得到玄武印新生器靈認可的人，豈是凡俗之輩？”
“不過，與鬥戰天君當年相比，還是差了一些。”
“我記得，你剛入出竅就感悟了劍道，在體內種下了劍之大道的道痕。”
“相比之下，楚玄還是稍遜一籌。”
鬥戰天君麵色如常，平靜不語。
留雲天君笑笑，“我們的約定，是否還有效？”
鬥戰天君凝望著楚玄遠去的背影，沉默許久，最終點頭，“有效，以後他就是玄武印新主。”
留雲天君輕撫雙手，“好，鬥戰天君果然言而有信。”
二人不約而同身形一閃，皆消失不見。
隱匿暗處看完了鬥法全程的幾位煉虛道君，如今都沉默不語，歎息許久。
瑤光道君咬咬牙，“那可是仙靈壽果……隻要我能出手……”
青蚨道君怪笑一聲，“那你出手啊，我們都不攔著。”
神符道君平靜道，“昆侖劍派懸賞令發布那一日，在我們耳畔響起的聲音，別說你沒聽到。”
瑤光道君咬緊牙關，“我知道……禁止煉虛出手。”
青蚨道君嘿嘿一笑，“都修成煉虛了，還這麼不穩重。”
“瑤光，你若是想去搶玄武印就去搶啊，楚玄不過一個出竅，再怎麼強都不是煉虛的對手。”
“你現在去搶，肯定搶得到！快去快去！”
瑤光道君被說得麵色愈發難看，最終拂袖而去。
青蚨道君咂了咂嘴，“沒用的東西。”
神符道君輕笑一聲，朝其餘人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宇文馳，你怎麼從頭到尾不說話？”青蚨道君看向冥道君，見冥道君麵色變幻，便不由得猛地一拍大腿，怪笑起來，“啊！我知道了！”
“你九幽殿本來和玄妙天宗是盟友關係，結果你卻派李靈樞去給楚玄下戰書。”
“嘖嘖嘖，現在察覺到楚玄背景不俗，背後可能有仙盟大能作保，後悔了？”
冥道君麵色難看，“青蚨，休要胡言亂語！”
青蚨道君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後悔也沒用嘍！咱們都老了，早已止步於此，人家楚玄以後說不定還能衝擊煉虛呢。”
“嘿嘿，我看到了那日，你要如何麵對楚玄。”
冥道君的麵色更是陰沉如水。
這些話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他的心頭。
青蚨道君轉身要走，卻又拋下一句話，“對了，今日之後你們之間的盟友關係恐怕就要中斷了。”
“不過沒關係，我青蚨商盟會接手，相信楚玄會很樂意與青蚨商盟保持盟友關係。”
他哈哈大笑，淩空飛遁，幾個眨眼便沒了蹤影。
冥道君捂住胸口，險些氣得噴出一口血來。
上官幽蓮一直侍立在身旁，見狀連忙上來攙扶。
“幽蓮，你說……我做錯了嗎？”冥道君目光渾濁。
上官幽蓮緊咬紅唇，沉默不語，“老祖……我不知道。”
冥道君苦笑一聲，“走吧，走吧，回去……”
……
萬星仙宮。
稚嫩孩童正在閉目打坐，忽然睜開眼睛。
便見留雲天君自外歸來。
“師尊，您交代的事完成了。”留雲天君微笑道，“昆侖劍派默認楚玄是玄武印新主。”
孩童輕笑，“我知道，我看到了。”
留雲天君讚歎道，“楚玄靈血兼修，煉體境界不低，煉氣境界不過出竅中期，就能掌握一朵先天靈火，還種下了冰之道痕。”
“堪稱古往今來難得的驚豔絕倫的天才。”
“我所知的天才中，隻有極少幾人能在他之上。”
孩童想了想，“如果單純以天資來看，拓跋鎮魔排第二，楚玄可入前十。”
留雲天君驚訝道，“第一不是拓跋鎮魔？”
“拓跋鎮魔新晉出竅便能掌握劍之道痕，才五百歲出頭就已是合道修士，前不久還去萬古戰場收服了那朵誰也無可奈何的九霄罡雷炎，那可是靈火榜第四的先天靈火……”
“還有誰的天資比他更強？”
孩童輕笑道，“十三師弟，可惜他已經死了。”
留雲天君眨了眨眼，閉口不語。
她知道，師尊口中所謂的“十三師弟”，其實就是那位人稱墮祖的大魔頭。
“師尊，楚玄那邊是否還要保護？”留雲天君頓了頓，問道。
孩童搖頭，“不用保護，若他輕易就死了，說明名不副實，玄武印終究還是要尋覓一位新主。”
“虛靈山又有動靜，你先去看看。”
“是，弟子明白。”
……
這一日之後。
楚玄的名號傳遍附近五個星域。
儼然煉虛之下第一人。
玄妙天宗的弟子在外行走，明明是六級修真宗門修士，卻愣是走出了七級修真宗門修士的姿態。
懸賞令雖未撤銷，但與不存在也沒多少區別。
煉虛不出，附近幾個星域，又有哪個出竅敢捋楚玄的虎須？
楚玄因而也獲得了難得的清閑。
出竅不敢動他，煉虛礙於禁令又何嚐敢於動他。
正所謂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便是這個道理。
當然，倒也不是說鋒芒畢露就一定好。
韜光養晦也是不能拋棄的人生大道。
至於兩者之間的平衡，就要看修士本人的心性了。
這時，數張傳音符連續飛入大雁山。
“天符法宗朱道君前來拜會！”
“離火神穀雲道君前來拜會！”
“鎮山宗黑蓮道君前來拜會！”
“……”
“老祖！青蚨商盟的清風真君前來拜會！”
楚玄露出笑容。
他早就猜到有人會來拜會。
他這麼一個實力強悍的出竅修士，各方都想拉攏。
哪怕拉攏不過來，也得確保不被對家拉攏過去。
接下來，楚玄在宗門大殿一一會見了這些出竅修士。
直到木清風前來，才與其一道來到大雁山，坐在潭邊小亭之中烹茶論道。
別的出竅修士隻是一麵之緣而已，但木清風不一樣。
那日他被田震坤和田離淵追擊時，斜下裏突然刮來一道烈火，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