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趕到青鬆院的時候,甄依正和陳守業琢磨著惡狼山的防禦,陳守業這幾日派人去襲擾山匪,已經琢磨出了幾處布防,隻是他們怕打草驚蛇,所以每次襲擾都是小規模的。
陳守業還有不久就要回靖邊了,甄依則擔心到時候糧草的事情再出差錯,兩人心底都很著急,所以有時間就湊在一起商量,好像隻有在彼此身邊,心才能變得踏實。
蘇姨娘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兩人坐在桌旁商量的畫麵,外麵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到兩人身上,隻讓人覺得眼前的畫麵安靜又美好。
看著高大健壯的陳守業,蘇姨娘心頭一陣酸澀,她強忍住這突然湧出的情緒,輕聲說了一句:“夫人讓你去參加相親宴。”
陳守業循聲轉身,一臉詫異地看向蘇姨娘。
“我來問,就是想聽聽你是什麼意思。”蘇姨娘看得出陳守業的戒備,卻還是忍不住走到他麵前,輕聲問道。
這幾年她在倚梅園安靜地做她的蘇姨娘,就連陳守業回來她也隻是遠遠看著,今日,還是第一次靠他這麼近,可以看清楚他的眉眼。
“這是我的事情,就不勞蘇姨娘費心了。”陳守業也感覺得到蘇姨娘的親近,隻是想著她竟然魅惑了父親,掌握著府中後院的大權,心底總是有些別扭。
蘇姨娘苦笑著,點頭,說了一句:“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要怎麼做,還是看你自己。”
“蘇姨娘,快坐吧。”在蘇姨娘最尷尬的時候,甄依輕聲言道。
“賈姑娘你……”
“還沒謝過蘇姨娘專門為我準備了份例,我在陳府叨擾多日,多謝您的照應。”
甄依笑著說話,和陳守業不同,她對蘇姨娘觀感極佳,不僅是美人如畫,更因為她神色間的坦蕩真誠,還有看向陳守業時候,神色間的憐惜和慈愛。
她對陳守業的好從不曾掩飾,他們有共同的敵人,所以,他們不該是仇敵,不該彼此像陌生人一般。
“姑娘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蘇姨娘從善如流地坐下,笑眯眯看著甄依,甄依則開口問道:“姨娘您的意思,他要不要去參加那個相親宴?”
甄依這話,是疑問,更是試探。
蘇姨娘沒想到甄依竟然會這樣坦蕩地問出來,她愣住,隨即眼底笑意更重。
“不去是不敬嫡母,去了,如果選不出一個喜歡的女孩,怕就是目中無人了。”
蘇姨娘輕聲說著,眼睛的餘光還看向陳守業,她是給甄依解惑,更是說給陳守業聽的。
“那姨娘有什麼好辦法嗎?”
“說實話,進來之前是沒有的,現在有個辦法,需要姑娘配合。”蘇姨娘說話的聲音溫軟,如同暖流一般。
“姑娘願不願意委屈下,跟他去一趟夫人那裏?”
“蘇姨娘,你什麼意思?你這樣會壞了賈姑娘的名聲,你真是……”
在甄依和蘇姨娘對話的時候,他的心也軟了,還覺得這蘇姨娘為人坦蕩真誠,卻不想,竟是不懷好意。
“名聲這東西,我一個山匪頭子,有嗎?”甄依看著陳守業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
“那也不能……,再說,賈姑娘是好人,是……”
“等惡狼山的事情了了,我就離開這裏了,名聲如何,對我沒任何影響,倒是你,縱使去了靖邊,總是要回霍州城的,蘇姨娘這主意,不管從哪方麵講,對你都是有利的,你這樣說她,會傷了她對你的一片愛護之心。”
陳守業看看甄依,又看看蘇姨娘,許久都不知道要怎麼麵對眼前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