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明白陳敬臣的擔憂,也不再說話,隻扶著陳敬臣,看著不遠處陳守成被府中侍衛按到凳子上,聽著劈裏啪啦的板子聲落下。
有周氏護著,陳守成哪裏受過這樣的罪,剛被打了幾下,他就哭天喊地的叫喚,陳敬臣看著眼底失望更重。
“老爺,教導二少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您看這……”管家見陳敬臣不像剛才一般喘粗氣,覺得他怒火泄了不少,他小聲試探,卻不想陳敬臣隻是掃了他一眼。
管家不敢再說話,心底卻著急得很,如果他這樣看著二少爺被打什麼都不做,夫人那邊肯定饒不了自己。
說到底,他為二少爺求情,不是因為二少爺冤枉委屈,而是怕周氏。 好在,板子打到十幾下的時候,周氏就急匆匆地趕來了。
周氏不知道陳守成是因為甄依的事情挨打,還以為他是因為伊人樓裏的那個女人。
府裏的侍衛見周氏過來,趕緊停下了手中的板子,周氏走到陳守成身邊,看著他已經滲出血跡的褲子,眼中淚水已經忍不住地往下落。
“娘,救命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陳守成見周氏來了,仿佛見到救命稻草一般,一邊喊著一邊落淚。
周氏看著他這副樣子心疼壞了,她咬牙上前,一巴掌打到陳守成的臉上。
“你個逆子,為了一個賤女人惹你父親生氣,你真是……”周氏是做給陳敬臣看的,心底也是帶著惱火的,她覺得已經和陳守成說明白了,誰想到,他會不知死活地來找陳敬臣,這不是送上門挨揍。
“母親,我……”陳守成沒想到周氏會打他,想解釋,可是一句話兩句話又解釋不清楚。
“老爺,守成還小,有什麼不對的,您告訴他讓他改就是了,這樣責打,傳出去他的麵子要往哪裏擱,他可是你唯一的嫡子。”周氏打完陳守成,就轉頭看著陳敬臣,眼底盡是恨意。
她可以容忍陳敬臣對自己的冷落,卻受不了他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
“幾年前,夫人就這樣責打過守業,那時候,他比守成還要小。”陳敬臣看著周氏這副護犢子的樣子,心底失望更重。
周氏則呆呆看著陳敬臣,許久,才突然高喊一聲:“你是報複我是嗎?報複我管教你那庶子?如果沒有我的嚴苛,他怎麼會有今天。”
周氏心底有些微慌亂,但是瞬間,就理直氣壯地質問。
“你既然知道是你的嚴苛讓守業有了出息,為什麼要質問我如此對待守成呢?”陳敬臣笑著反問,周氏愣住,許久,才解釋一般說道:“我是關心則亂,成兒還小。”
“小就可以亂來,小就可以被女色迷了心智,小就可以恩將仇報?小?夫人,他已經十七歲了。”
陳敬臣對陳守成失望,對周氏的維護更是失望,而失望之餘,是無可奈何,是無力回天。
他的身子骨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有周氏在,慈母敗兒,陳守成的未來,他幾乎能看到,隻是,他不忍心自己好好的孩子,就這樣毀了。
“周氏,你太嬌慣著成兒了,以後,你就不要管成兒的事了,交給我來。”
陳敬臣想著,盡自己的全力,盡量將歪了的陳守成給掰過來,卻不想周氏根本就不理解他的苦心。
“老爺不會是被倚梅園那個賤貨給迷了心智,送了庶子不算,還要將我的成兒要送給她吧?隻要我活著,你休想。”
周氏話語落地,陳敬臣都愣住了,這明明是夫妻之間管教孩子,怎麼就和蘇姨娘扯上了關係?還把守成送給她,就是送給她她也看不上這紈絝子弟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