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道:“當初先帝駕崩之前,曾千叮萬囑太後與攝政王,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大周江山,他們二人雖隱退過一段日子,可最後朝政不穩,周邊小亂不斷,太後又回來了。”
瑾寧道:“隻是大周倒也還好。”
“江山,國家,朝堂,但凡涉及這三個,都沒有一件是容易的事情。”蘇意道。
瑾寧點頭,“那也是。”
蘇意道:“攝政王這些年,除了監控鮮卑和北漠之外,也致力於武器的研究,這一次停戰,估計他會大肆發展軍需裝備,強壯國防和兵力,隻是這樣一來,可能就得耗費許多銀子,所以我猜測,接下來對商人會有一係列的扶持政策,你叫胡青雲把握機會,順帶你也能沾光。”
瑾寧對胡青雲很有信心,“他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遇,他天生就是一個做生意的能手。”
蘇意點頭,“皇上傳召你們二人回京,估計是要你們監督製造兵器和招兵練兵,接下來,你們夫妻怕也是沒什麼安逸日子過,得好生忙碌了。”
靖廷道:“這是分內之事。”
蘇意看著靖廷,道:“你不在南監了,本座倒是失去了一個好幫手,底下的人又不堪提拔,真是愁煞我了。”
說完,他看向瑾寧,“聽聞你手底下的雷洪陳狗不錯,不如……”
瑾寧笑嘻嘻地道:“師父,我總共就兩個人親信,你忍心奪走嗎?”
“沒心肝的東西。”蘇意白了她一眼。
靖廷道:“不妨,到時候再慢慢為南監物色一個,雷洪難當大任,起碼還要多曆練幾年,至於陳狗……他大概是不願意去南監的,他誌在軍中。”
“罷了,趁著本座還沒老,能撐幾年先撐幾年吧。”蘇意擺手說。
瑾寧看他一臉委屈的樣子,便笑著道:“放心,您老人家再撐個二十年,那時候我兒子長大了,能去給你當副手。”
蘇意瞧了她肚子一眼,喜道:“有消息了?”
“沒有,暫時沒有。”瑾寧搖頭。
蘇意不禁失望,對靖廷道:“你倒是加把勁啊。”
靖廷臉色微熱,“這個……是緣分,急不得急不得的。”
“瑾寧,你此番回來,還是得找你嫂子好好調理身子才是。”蘇意叮囑道。
瑞清郡主說過的話,蘇意牢牢記在了心頭。
瑾寧想起自己曾在茂城裏吃過苟大娘的藥,不知道可有作用,真的要回去找郡主把脈才行。
此事,她也不曾跟靖廷詳細說過,隻說那苟大娘給的藥治傷。
怕是一場空歡喜。
回到總領府,她便推說要去找郡主單獨說說女兒家的話,丟下了靖廷。
瑞清郡主聽得她這樣說,連忙就為她把脈,把脈之後,再以銀針刺探各大穴位。
銀針拔出來,微微變色,但是沒有之前嚴重了。
瑞清郡主大喜,“這位苟大娘,興許是救了你一命,你得好生多謝她才是。”
“真的能治好我的寒毒?”瑾寧也覺得震驚不已,她總共就吃了兩顆藥。
“現在看情況已經有所好轉,而且是大大的好轉,如果再吃上一兩次驅寒鞏固,痊愈是指日可待了。”瑞清說。
瑾寧道:“真的?”
她一把拉住瑞清郡主的手,“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如果懷上,孩子也不會被傳染寒毒?”
“以現在的情況,應該也傳不上了。”瑞清笑著說,“你很盼著懷上?”
瑾寧歎氣,“當然想,雖然我成親的日子算起來不算久,但是,也難得有可以靜下來的日子,不知道以後朝局會有什麼變故,若這個時候懷上,是最理想了,我估計鮮卑和北漠都得有一兩年安分。”
瑞清道:“我開個方子給你調理身子,這事呢,也不能太著急,有些人身體本來沒有毛病,可就是因為著急,這情緒影響了身體,反而懷不上。”
“我知道,我會放寬心的。”瑾寧道。
瑞清郡主為她倒了一杯水,道:“有一件事情,我忘記跟你說了。”
“什麼事?”瑾寧端著茶杯喝水,露出兩顆黑咕嚕的眼珠子。
“是這樣的,你還在烏蠻的時候,陳家那邊有人來過。”
“陳家?哪個陳家?”瑾寧一時不解。
“靖廷那邊的家人。”瑞清郡主道。
瑾寧沒好氣地道:“他們還好意思來?不嫌棄我家靖廷了?當初可是誰都不願意撫養靖廷,現在來做什麼?”
陳族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在京中,隻是為官的比較少,大部分都是做買賣的,家底十分殷厚。
當初她和靖廷成親,那邊愣是沒有一個人來。
靖廷雖然不說,但是她知道這肯定會成為他心裏的一塊疙瘩。
“說是找了相士看過了,靖廷的黴氣已經過去,不會影響家族,便說要靖廷回去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瑾寧氣得要命,“靖廷為什麼需要認祖歸宗?他一直都沒脫離本族,沒被驅趕出去,隻是養育在江寧侯府而已,當初他們做得夠絕啊,連靖廷父母的墳都不許他回去拜祭,現在找來是什麼意思?”
“他們說以前是老一輩的當家,現在,老的退下去了,年輕的上位,識時務,念親情,自然就想找回靖廷,這件事,你自己氣也沒用,得讓靖廷自己做決定。”
瑾寧頹然道:“讓他做決定,他肯定會回去的,對他而言,能回祠堂,回神樓拜祭自己的父母,是他一直的夢想。”
“那你也隻能尊重他。”瑞清語重心長地道。
“我不是不尊重他,我隻是覺得,他們對靖廷很不公平,對了,陳家那邊來找的人是誰?”瑾寧問道。
“陳子飛,他是靖廷的三叔,如今,陳族是他當家。”
“此人如何?”陳家那邊的人,瑾寧一個都沒有打過交道,實在不知道他們怎麼回事。
而且,當年一個個不撫養靖廷,也著實薄情得詭異。
“還算中直,是個生意人。”
“其實我也不知道靖廷那邊到底還有幾個至親的人,例如,祖父祖母叔伯之類的,他從不提起,我也不敢問他,更不想去打聽。”瑾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