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客棧因為沒有刑房,所以主仆二人被關進了柴房內,潮濕和腥臭的味道,撲麵而來。

沒多久,幾名壯漢走了進來,木門,重重關上。燈火搖曳,然後就是刑具陰森。

被潑醒的丫鬟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直直地跪下,看似已經嚇癱了,全身都軟了。

受了重傷的女子倒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背後的傷痕已經被人敷上一層止血粉,已經不怎麼流血了,隻是這種痛還是令她生不如死,動彈不得。

她看到兩人搬來了一台刑凳,然後就是她的貼身丫鬟被拽過去,狠狠按在上麵,鐵鏈和繩索交替纏繞之後,是她的手,胳膊,後背,腰腿,腳踝,都被勒得死緊。

他們是服從司徒俊凡的命令將她的侍女拔舌和十指指甲,光是想想,那也是痛不欲生的,這些人是折磨人的好手,絕對讓你嚐到地獄的滋味。

丫鬟任由這些劊子手捆綁住,似還沒回過神來,直到一把尖刀帶著冰冷死亡的氣息,映入她的眼簾。

“不要。”丫鬟嚇得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隻是渾身被綁得動彈不得,怎麼掙紮都是徒勞。

這些個刑罰對於這樣一個弱女子來說,的確殘忍無比,可司徒俊凡的命令,他們也不能違抗,所以該做的,還是要做。

眼看這些體格健壯的男人拿著刑具一步一步走上前,丫鬟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真希望自己能馬上就死去,可她現在連死的能力都沒有,隻能任人宰割。她知道,即使自己暈倒她也會再次被潑醒,因為掙紮,鐵鏈將她的手腳磨出血色來。她的身子在刑凳上不斷扭動,一想到過會自己被拔舌和指甲的慘狀?她不敢想,隻是顫抖著坐在刑凳上。

一陣清香掩蓋住了柴房內的黴味,令人飄飄欲醉。

在大廳內的司徒俊凡直盯著那杯酒,發呆。

沒多久,隻見言旭匆匆忙忙跑進了,單膝跪下,頭垂的很低,滿眼愧色道:“屬下……該死!請陛下發落!”

隻見司徒俊凡眼神一狠,還沒等開口問,言旭繼續道:“陛下,那對主仆被人救走了。”

“什麼?”話音落,隻聽一聲脆響,玉杯碎,水花四濺。司徒俊凡緊握在手中的殘片和著割破掌心流出的鮮血一起落在地上,“從你眼皮地下救走人?廢物。”

“屬下該死。”

“滾。”一壺酒頓時朝著言旭摔過去,言旭隻能行禮退下。

能如此輕易救下人的,除了她還有誰,她是對自己的做法不滿嗎?

桌上的酒杯酒壺雖然已經被摔碎,但是她斟滿的那杯酒依然安靜的躺在那裏,不曾被動過。

司徒俊凡癡癡地望著,仿佛酒杯上還留有她的氣息。

一絲詭異的笑容從他唇邊逸出,自語道:“你要救她?這次就看你如何應付,朕看你會不會在短時間內,真的救活她,朕說過,會讓她生不如死。”

而那名被鞭打意識混亂的女子也不知道怎麼昏了過去,不知昏睡了多久,隨後她隻是意識朦朧地,感覺到自己正趴在柔軟的床上,身上的華服被一人輕輕剝下了,然後一疼痛,感覺背上的皮肉被人連著衣服一點點撕開,很痛很痛,她終是昏過去,不省人事。

“娘娘,娘娘……”昏睡了許久,一陣熟悉的聲音將她叫了回來,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到了一直服侍自己的侍女輕聲呼喚著自己。

做夢,肯定是做夢,她的侍女現在肯定已經被拔了舌頭不能說話了,這裏肯定是軍營,她等著被那些男人侮辱。

侍女看到自己的主子呆滯的目光,癱軟的四肢,淚痕和汗水,遍布了整張臉,頭發散亂,連嘴唇都被咬的腫了起來,想必是因為她背後的傷吧!看得她是陣陣心酸。

“娘娘,我是你的貼身丫鬟綠兒啊!你放心,我們被人救了,我們不會有事的。”

“救?”聽到這個字,女子立刻清醒了過來。“綠兒,你說什麼?我們被救了?被誰救了?”女子一陣歡喜,一時忘記了背後的傷痛,就想起身抓起丫鬟問清楚,誰知道觸碰了背上的傷,“啊!好疼。”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娘娘不要亂動,還是先把藥喝了吧!這樣你就不會太痛苦了,傷好的也會快一些。”

“是啊!這麼痛苦我要好好休息才行,綠兒,把藥給我。”

服侍了許久,人也緩緩躺下,背上的傷好了一些,加上那顆續命丸的作用,如果好好休息,肯定會更快好起來,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好好調養。也不管這是哪裏什麼人救了她,反正她知道,救她的人不會害她,不然也不會這麼細心地照顧她了。

甄惜這才輕輕推門進屋,看著床上趴伏著的女子,臉偏向一側,雙眸緊閉,似正在熟睡。一頭青絲散落在枕邊,比之前似乎多了些許光澤。衣領微微滑下,白皙的背部肌膚上幾道猙獰恐怖的傷痕躍入眼簾,真是太慘了。見了這種刑具鞭打過得傷痕,她還覺得龍天傲對她的懲罰太輕了。

熟睡中,女子的麵容依舊美麗,還有那高貴的氣質……這樣的美女,哪個男人不喜歡啊?司徒俊凡身邊的女子真是個個絕色,各有千秋,可他偏偏就是不喜歡,為何就對她這麼個不成熟的小丫頭情有獨鍾呢?甄惜真是想不明白。

在睡夢中的女子一種難以言說的痛楚瞬間襲擊了她全身每一個細胞,仿佛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她的五髒六腑,又仿佛無數把刀淩遲著她的身體。

“啊!”女子慘叫一聲,麵對司徒俊凡對她施加的鞭刑她都不曾如此痛苦過,即便是淩遲,也不會比此更痛苦。

不顧背後的疼痛,女子從床上滾下來,迅疾的往牆上撞去,隻聽“咚“的一聲,頭上的鮮血湧出,卻無所覺一般,拚命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一下一下往牆上撞去,宣泄著她難言的痛楚。

“娘娘。”綠兒聽到聲音,慌忙過去阻止她,顫聲道:“主子,你這是怎麼了?”然後緊緊抱住渾身發抖的她,慌亂道:“你不要嚇奴才啊!”

“好痛苦,殺了我……啊……”女子推開綠兒,死命往牆上撞去,就算頭破血流,也比此刻好受多了。可是為什麼,任由她這麼用力,就是沒有昏死過去。

而綠兒,頭直接碰到牆上,可能她用力過猛,直接令綠兒暈了過去。

怎麼回事?甄惜連忙走上前,一甩袖,女子便昏死過去。

抓起她的手腕,甄惜把了把脈,然後眉毛擰到了一起,“奇怪?不是中毒,到底怎麼回事?藥也沒有任何問題啊?難道是那顆什麼續命丸?”

“那根本不是什麼奇藥,我現在才明白,那不過就是惡毒的蠱術,讓你無盡痛苦,生不如死的蠱蟲。這蠱蟲專門吸食女子的精血,之所以被他鞭打前我的身體沒那麼痛,是因為蠱蟲在我體內啃食著我的痛覺神經,讓我逐漸失去知覺。”剛才還昏倒的女子不知為何,沒有昏過去,看似沒力氣掙紮了,但是痛苦,她難以言喻。

“什麼?你說司徒俊凡給你的續命丸是下在你體內的蠱蟲?”甄惜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

“傳聞是真的。”女子聲音變得虛弱,“你果然沒死,我求你。”女子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抓著甄惜的衣角,“給我一個痛快,我知道,當年我不該下毒害你,求你,殺了我。”

“你下毒害我我早就知道,當年我不說而已。”甄惜一臉嫌棄地推開女子的手,“我是看你真的愛司徒俊凡才不說的,不過你陷害的那個女人更不是東西,所以她被挖心被殘殺我才沒有管,我救你,就是看不慣司徒俊凡一個大男人如此下狠手鞭打一個弱女子而已,他真不是男人,你堅持一下,我現在就去給你拿解藥。我雖是半個大夫,可我不會解蠱,解毒還行。”

甄惜剛想要轉身離開,卻被人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腳踝。

“不要。”女子一臉乞求,“聽我說完。”

“別說話,我馬上叫人服侍你,我給他要解藥。”

“那件衣服。”女子感覺嗓子都沙啞了,那可是她用盡全部的力氣嘶吼出來,可是她的聲音還是變了。

甄惜一聽,立刻停了下來,“你說什麼?”

“毀了,那件衣服。”女子氣息開始微弱。

甄惜蹲下身,扶起地上的女子,“什麼衣服?你說的是我叫司徒俊凡找的那件?不可能的,世界上根本沒有那件衣服的。”

女子背後和頭上的鮮血,泊泊流出,卻趴在地上一步一步艱難地爬著,即便被她扶起,手,依舊不肯鬆開緊抓住甄惜的腳,就怕甄惜離開。

“衣服,馬上就完成了,他得到了兩種仙妖花的果實,還有無數的珍寶絲線,請人花費了三年時間製作,就為了要你回來。”女子氣若遊絲,似乎耗盡了所有的體力,她的雙眸開始漸漸失去神采,緊握住她的手,卻不肯鬆開。

仙妖花?兩種?甄惜一聽,感覺瞬間就火大了起來。

當初奪走仙妖花果實的人是芷汐,難道那個芷汐和司徒俊凡勾結?不行,她要查清楚才行,要從她花神宮得到果實,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那件衣服的材料,必須有她花神宮的仙妖花才行,那些名貴的材料,缺少任何一樣東西都做不成,如今快要完成了,那她就必須毀了。

看著地上那名痛得死去活來的女子,甄惜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意,說道:“謝謝你,雲姐姐,既然你能告訴我這件事情,那麼我們過去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我一定會救你,你要先忍忍。”

女子有些不敢相信,她會如此稱呼自己,她承認自己非常恨這個能奪走司徒俊凡的心的女子,可自見識到昨晚司徒俊凡對她的殘忍狠毒之後,她想明白了一些,其實這個花神並沒什麼錯,花神並不愛他,隻是他纏著她不放而已,自己要恨也應該恨司徒俊凡的無情,不應該把怨氣撒在別的女子身上,但是另一方麵她又非常羨慕嫉妒她,能夠得到他所有的愛,所以才會怨恨,如今,她想明白了,她要司徒俊凡永遠痛苦,永遠都得不到見不到他最想要的人,也就是眼前的花神娘娘。

“你一定要找到真愛,要幸福,讓司徒俊凡永遠痛苦,我知道,能與你逍遙一生之人,會是天底下任何一名男子,也不會是他,我就不信他能殺光全天下所有的男人,我定要活著,看他痛苦,遭報應……”女子一臉的不甘,緊握住甄惜的那隻手,也逐漸鬆開,終於是昏死了過去。

“雲姐姐,雲娘娘……”甄惜搖了下女子,見她沒反應,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脈象,才知道原來是昏了過去,才鬆了口氣。“放心吧!我馬上去給你要解藥,這蠱蟲可比劇毒痛苦多了,我開口,不信他不給你。”

甄惜請人把那名女子扶上床,好好照顧著,自己則是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