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會兒而就喊他們進去了。
兩人疾步進來,雙雙跪倒在地,問:“太後有何吩咐?”
“去……去把哀家壓在箱底的粉色對襟襦裙拿出來!”太後吩咐道。
喜公公頗感驚訝。
他是知道那件襦裙的,粉嫩的色彩,那是太後才進宮的時候就一直帶在身邊的,但隻用來壓箱底,從未穿過。
後來也就不會再穿了,因為那樣的顏色已經不適合太後這樣的身份。
太鮮嫩,也太嬌豔。
“怎麼還不去?快點,綠琴,你給哀家挑幾樣素淨點兒的頭麵首飾,還有桃花色的胭脂水粉也取來,今年進貢的螺子黛還有嗎?”
綠琴茫然地看了一眼喜公公,但對放也是一臉迷茫,顯然都不知道太後到底唱的哪一出。
喜公公還是推了一把綠琴,二人趕緊應了,立刻去按照太後的吩咐做事。
很快,喜公公就帶著那條粉色襦裙進來了。
太後看了看那襦裙完好如新的樣子,眼神柔得幾乎要掐出水來。
“拿過來給我!”太後伸手,想要觸碰一下裙子。
喜公公恭恭敬敬地端過去,太後伸手將裙子拿起來,輕撫柔滑的緞麵,依然如同當年的細膩觸感。
終於可以穿上它了,可以穿上它去見它應該去見的人。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初她做了這件新裙子,是準備穿給誰看的。
可是還來不及穿上,她就被他冷漠拒絕了,他告訴她,說他的義兄皇甫良對她有意。
那時候,太後的心被狠狠地刺傷,她不懂,為什麼男人這樣薄情,連自己喜歡的女子也可以讓出去。
可他決絕的樣子不容置疑,連她的眼淚也完全無視,獨留給她一個漠然的背影。
後來,她成了皇甫良的女人,再後來,皇甫良稱帝,她入宮,一步一步與他走遠,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
她恨過蕭璟君,但最終這種恨意還是敗給了內心對他濃濃的愛意和眷戀。
“替我更衣!”太後第一次沒有用哀家自稱。
喜公公不敢直視太後的眼睛,他知道,肯定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但究竟是什麼事,他怎麼也猜不出來。
但太後的心情很好,似乎也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把綠腰和綠柳都喊進來,替太後梳洗更衣!”喜公公吩咐綠琴。
太後也點頭道:“對,應該先沐浴,替哀家準備花瓣浴!”
喜公公也依照太後的吩咐去做了。
太後沐浴更衣,又命宮女替她上了妝,皆是粉嫩的色係,完全與她現在的年齡和身份不符。
“太後今日想梳什麼發髻?”綠琴問。
太後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問:“我是不是老了?”
“太後保養得宜,年輕著呢,看著最多二八年華!”綠琴笑著恭維道。
太後卻猶豫起來,為何她覺得自己此時這樣的梳妝打扮,看著那麼別扭?
是因為老了嗎?
眼角的魚尾紋都出現了,臉上也不再如當年一般細膩白皙,透著青春和朝氣。
“說謊,哀家看起來真的老了!”太後歎息一聲,沮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