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不是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嗎?
既已成陌路,何必在乎對方的生死?
唐頤姝雖然這樣想,卻無法說服自己的心,這顆心還是自顧自地微微刺痛。
即便已經成了陌路,即便怨恨他太多太多,卻原來,還是不希望他死了。
他若死了,她的這份怨恨,究竟該埋葬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認識他的,他說他偶然路過我昏迷的地方,救了我,然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了!”蕭璟君覺得似乎就是這樣。
其實空七並沒有這樣說過,隻是蕭璟君這樣理解罷了。
“他救了你嗎?原來是這樣,那他為何一直都跟隨你呢?”唐頤姝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蕭璟君道:“也許是因為他不放心我吧,他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還有就是……他幫我找到了你!”
“幫你找到我?”唐頤姝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你要找我?”
“不知道,我看到過你的畫像,覺得你很麵善,可能是因為我醒來,第一眼就隻看到你的畫像,才想找你!”蕭璟君道。
唯有這樣的解釋才算合理了,否則他為何執拗地要找到唐頤姝呢?
又為何每次她出現危險,他都控製不住要救她呢?
唐頤姝驚訝地問:“你怎麼會有我的畫像?我記得我沒有讓人幫我畫過像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從什麼地方撿來的吧!”蕭璟君回道。
唐頤姝忽然又想到,或許那並不是自己的畫像,而是她娘親的。
畢竟唐振欽說過,她長得和她生母有七成像。
如果是畫像的話,很可能就更覺得相似了吧?
前朝皇後有遺留畫像下來,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唐頤姝並未糾結於這個問題太久,隻是對蕭璟君道:“既然你有了名字,以後遇到新認識的朋友,就可以告訴他們你叫什麼名字了,有名字也更方便你與人交往!”
“我不需要與人交往,也不需要新朋友!”蕭璟君固執地道。
“人如果有朋友,會快樂很多,就像你和空七一樣,若你們不是朋友,或許他並不會幫你的忙!”唐頤姝道。
唐頤姝感覺自己像個開蒙的老師,要耐心教導這個腦袋一片空白的男人。
簡單,他還真是徹頭徹尾的很簡單。
不過也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也不會覺得累,他的情緒都會顯露在眼神裏,他想什麼也會直接了當地說出來。
沒有複雜的過去,沒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也沒有不得已的苦衷,更沒有難以治愈的精神疾病。
失憶嘛,失憶也好的。
唐頤姝有時候都希望自己也失憶,這樣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可惜啊,她想忘記的,偏偏忘不掉。
她想要重新開始,卻偏偏有人不允許。
連不屬於她的過去,都必須要由她背負。
所以說,出來混,是遲早要還的,上天給了她兩次生命,讓她有重新開始的一次機會,也給了她必須要經曆的苦難。
蕭璟君見她又不說話了,眼神似乎還很悲傷,不高興地皺眉,問:“你又在想什麼?為什麼你每次不做聲,都會露出那麼難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