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滿睨了他一眼,道:“阿猛,不要隻顧著發脾氣,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治好老唐的傷,若他真的要殘廢了,我們倆也責無旁貸,明明三個人一起闖的天牢,卻隻讓他一個人受這麼大的罪!”
徐闖聽了,更加難受了,道:“哎……真是氣死我了,若是別人敢這麼對唐大哥,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可偏偏是太後,叫我無從下手!”
“你知道就好,所以哪怕再生氣,也不要表現出來,她畢竟是太後!”薛滿叮囑道。
徐闖氣的一拳砸在柱子上,將柱子都砸出一個坑來。
薛滿也隨他發泄了,總比他真鬧出亂子來好,事情已經夠亂了,不能再添徐闖一筆。
“蘇相,既然是這樣,我們也不敢說什麼,可是太後這樣肆無忌憚地對付老唐,實在有些過了吧?”薛滿的語氣明顯嚴厲了幾分。
蘇君清道:“太後本就和簫王妃不睦已久,從前也沒少刁難簫王妃,所以對唐將軍也算是遷怒!”
“遷怒就能將人打成殘廢?就算正常執行庭杖,也不過是在床上躺幾個月就好了,這殘廢了可是要躺一輩子的啊,老唐是什麼人?那是咱天啟的戰神,自己將自家的戰神打成殘廢,這要傳出去,豈不是讓敵國笑掉大牙?”
薛滿壓抑著怒火,說話雖然還懂得分寸,可心裏也鬱悶地要命。
唐振欽是他的生死兄弟,唐振欽受傷,比他自己受傷還要讓他揪心。
蘇君清也是發愁,道:“但願將軍吉人天相,能夠痊愈,否則我也於心難安!”
“如今他的傷倒還沒說徹底不能治,但他女兒的下落呢?你到底有沒有頭緒了?”薛滿也很關心唐頤姝的去處。
蘇君清道:“其實有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訴唐將軍,我也正為難著!”
“什麼事?”薛滿問。
“我覺得簫王妃極有可能是被攝政王的人救走了!”蘇君清壓低了聲音,生怕被人聽到。
“攝政王?”薛滿頗為震驚,雖然天啟如今不再有攝政王,可一提這三個字,自然還是指蕭璟君。
蘇君清點頭。
“怎麼會呢?攝政王不是好久沒有消息了嗎?而且當年他也算是棄了我那侄女兒的吧?”薛滿問。
蘇君清歎息道:“雖然我也覺得很奇怪,但我查證後,的確這是最大的可能性,因為攝政王身邊的空七到了京城,據守在天牢附近的暗衛提供消息,空七進過天牢!”
“那的確有這個可能性,畢竟在京城,我那侄女兒認識的人也有限,能夠有能耐進天牢救人的更是極少,攝政王的人要進天牢那自然輕而易舉!”
薛滿覺得蘇君清的分析很有道理。
“是啊,所以簫王妃應該是安全的!”蘇君清道。
“安全嗎?你覺得攝政王如今對我那侄女兒是何態度?是想救她,還是……另有所圖?”薛滿其實不太敢肯定。
畢竟他們這些老臣都很清楚,蕭璟君對慕容氏的恨到底有多深。
蘇君清卻篤定地道:“不管怎麼樣,我始終認為王爺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縱然他和王妃之間有著難以跨越的鴻溝,可他對王妃的感情也是真的,總不至於親手傷害她!”
“可我聽老唐也說過,當初在江南,他為了一舉搗毀紅葉會,也不惜利用我那侄女兒當誘餌,始終把她蒙在鼓裏,最後才使得她絕望到自戕!”
薛滿想到這事兒,心裏仍舊是替自己兄弟不平的。
老唐護了那麼多年的寶貝女兒,親手又送到了蕭璟君身邊,本以為可以護她周全,卻沒想到差點兒害死她。
蘇君清露出無奈之色,道:“當年在江南的事兒,我也清楚地很,事情並非大家所想得那樣,隻不過一連串的意外,才導致了最後不可挽回的結局,王爺他心裏,其實並不願意傷害王妃的!”
“若是這樣,為何又親口宣布她的死訊?”薛滿問。
“您覺得,如果王爺不說王妃死了,當時會怎樣?太後和朝中文武會不會立刻就趁著清除紅葉會餘黨的風頭,將王妃置諸死地?王爺那會兒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自知不能繼續護著她了,才出此下策的!”
蘇君清本來不想做這些解釋,可是他不願意讓人繼續誤會蕭璟君了。
蕭璟君從來都沒有真正對不起過唐頤姝。
他可能在某些方麵做法有些太武斷決絕,但在他心裏,唐頤姝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哪怕她的存在,也會提醒他年有時候受過的傷害,他也並沒有真的想過傷害她。
隻是二人之間的誤會結的太深,要想解開,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兒。
薛滿聽了蘇君清的話,一時間也有些感慨。
“若果真如此,那就真的是我們都錯怪他了,當初為了這事兒,我也對他諸多不滿啊!”薛滿如實道。
徐闖在一旁聽著,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是弄不清楚你們說的彎彎繞繞的,男子漢大丈夫,保護自己的妻子天經地義嘛!”
“你這個人,就是頭腦太簡單,若真像你說的那麼輕鬆,就不至於出這麼多事兒了!”薛滿對徐闖這粗線條的性格感到很無奈。
徐闖摸摸頭,反正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多想。
“好了,你就別摸腦袋了,老唐那骨傷,肯定需要不少好藥,你趕緊回去搜羅搜羅,都給他送來!”薛滿把徐闖趕走了。
徐闖聽說是為唐振欽取藥,二話沒說就走了。
薛滿在他走後,才對蘇君清道:“若老唐真的殘廢了,我說句不好聽的,這事兒不算完,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兒子唐若白,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隻是這些年一直隱忍不出罷了!”
蘇君清蹙眉,問:“國公爺是認為唐若白會想辦法報複?”
“你以為呢?難道就這麼忍氣吞聲,看著自己妹妹被酷刑折磨了,自己爹被打成殘廢,他能忍下這口氣?唐若白那小子和老唐一樣,特別護短!”
薛滿雖然和唐若白這些年接觸不多,但也算看著唐若白長大的,對他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