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很快的,相信爹!”唐振欽露出慈愛的眼神。
唐頤姝紅著眼道:“我來江南就是為了救爹你回去團聚的,沒想到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走!”
“隻有你安全,爹才沒有顧慮,快走吧!”唐振欽催促道。
唐頤姝用力抱了抱唐振欽,道:“爹,你保重!”
說完也忍著不舍出了門。
門外兩個看守還像木頭人一樣站著,唐頤姝沒有理會他們,一路快速出了獨院。
石竹在門外等她,見她匆匆出來便問:“小姐,怎麼樣?”
“先不說了,我們要盡快離開洛家!”唐頤姝神色匆忙地道。
石竹驚訝地問:“出了什麼事?”
“我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再不走會給爹和王爺帶來大麻煩!”唐頤姝道。
石竹皺眉,似乎對唐頤姝的話不能理解,問:“身份暴露,怎麼會呢?”
“看我爹的樣子,他不會亂說的,我既然已經幫不上什麼忙,就不能再給他們添亂了,你去讓石榴帶秀秀一起走,好歹她也喊了我這麼久表姐,救她一命也是應該的!”
唐頤姝已經決定不再插手紅葉會的事情了,雖然唐振欽沒有明說什麼。
但她意識到,唐振欽可能真的知道前朝公主的下落。
他不肯說,應該也是怕這位公主被找到,給朝廷帶來大麻煩吧?
隻要她爹不開口,前朝公主就還隻是個虛無縹緲的代號,真人不存在,紅葉會就無法利用她來聚攏前朝那些散落各處的舊部。
單憑紅葉會這江南一方的勢力,難成大事,還會很快被蕭璟君給鏟除。
石竹見她主意已定,便道:“我們就這樣貿然離開太突兀了,反而不好走,不如讓秦大人過來接應,正大光明地離開。”
“好,你安排好,必須要盡快離開!”唐頤姝囑咐道。
石竹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秀秀已經清醒了,雖然身體還比較虛弱,但要移動也不成問題,正好可以找這個借口,讓鄭秀秀離開,她這個表姐自然也可以順理成章地離開了。
秦昊是帶著鄭耀祖一起來的,洛倉倒也沒有為難他們,似乎洛倉覺得鄭秀秀對他的意義已經不大了,很痛快地就放鄭秀秀離開了。
鄭秀秀卻對洛倉道:“我既然要走,我表姐自然也要跟我一起走的!”
“沈小姐與家父投緣,家父意欲收沈小姐為義女,所以沈小姐以後就留在洛家了!”洛倉一句話,將秦昊和鄭秀秀都驚呆了,包括唐頤姝自己。
唐頤姝看著洛倉,似笑非笑地問:“洛先生,我什麼時候說要給您家老爺子當義女了?這件事我可不太清楚啊!”
“家父生平最喜歡女兒,卻無奈生的都是兒子,所以對沈小姐一見如故,想收你為義女,沈小姐不會拒絕一個老人家的好意吧?”
洛倉微笑著問,卻隱隱含著威脅之意。
似乎唐頤姝不答應,他自會有辦法對付她似的。
唐頤姝也露出笑容,道:“還沒聽說過硬要收人為義女的,難不成這年頭,隻要在大街上看上誰家姑娘,喜歡了,就要收為義女嗎?也要兩廂情願才行吧?”
“這麼說,沈小姐是不情願了?”洛倉問,有些為難地皺著眉頭。
唐頤姝毫不猶豫地點頭,道:“自然是不情願的,我與洛家並無幹係,更談不上什麼情分,好端端,為什麼要給你們家做義女?”
“家父對小姐可是存著十二分的善意,沈小姐當真不樂意?”洛倉又不死心地追問了一句。
唐頤姝搖頭,道:“很抱歉,雖然我父母雙亡,是個孤女,但此生並不想再喊第二個人做父親!”
在她心裏,也隻有唐振欽一個父親。
“原來如此,不過沈小姐可否答應在下一個不情之請?”洛倉問。
唐頤姝還沒有開口,倒是鄭耀祖搶先一步,道:“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就還是不要再提了吧?我妹妹身子還沒好利索,表姐一個姑娘家留在你們家實在不妥,洛先生,您的恩情,容小可日後再報!”
鄭耀祖將唐頤姝和秀秀護在身後。
他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身量隻比唐頤姝搞那麼一點點,又是個書生,單薄得很,可此刻卻挺直背脊,像一堵牆一般護著身後的兩個女子。
唐頤姝忍不住點頭,鄭耀祖不負鄭楠的厚望,不隻讀了聖賢書,也必將成為一個可以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鄭楠也算死得瞑目了,否則他背負亂黨同夥的罪名,將來也會連累子女。
如今一雙兒女得以保全,也未嚐不是最好的結果。
洛倉看著鄭耀祖那與鄭楠有幾分相似的臉,嘴角露出冷笑,道:“日後再報?拿什麼報?”
鄭耀祖臉色繃著,他心裏是清楚的,這洛倉必然和自己的父親之死有著不可推卸的關係。
可是此刻卻隻能生生忍下來,因為他沒有證據,更沒有能力與洛倉針鋒相對。
這份屈辱和恨意,憋在心裏,都能生生叫人憋出血來。
可能怎麼辦呢?
他來前就答應過秦昊,絕不會衝動行事,所以拳頭緊握在身側,最終還是放開,稟手行禮道:“他日有機會,自當相報!”
“如今你倒是有個好機會,就是勸你表姐能答應我的請求!我救你妹妹這份恩情,就算你償還了,如何?”洛倉笑著問。
其實他也是在威脅鄭耀祖。
他現在可以放了鄭秀秀,自然就有辦法將她再抓回來,更有辦法讓鄭秀秀活不下去。
鄭耀祖雖然年少,但也不傻,一聽便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秦昊在一旁,終於打破沉默,開口解圍:“洛先生,一碼歸一碼,沈小姐是沈小姐,鄭小姐是鄭小姐,不能混為一談,沒道理鄭小姐欠下的情分,要身為表姐的沈小姐去還,對嘛?”
鄭耀祖也點頭,道:“是,表姐照顧表妹一場,也是有恩與我們兄妹,怎麼能再犧牲表姐,償還恩情?”
洛倉正為難,洛倉的父親終於回來了,進來看到花廳這麼多人,也十分詫異地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家中來了這麼多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