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唐頤姝恍惚覺得鄭秀秀已經不是她最開始認識的那個懵懂又稚嫩的小姑娘了。
不過短短數個月，竟然能讓她有這樣的轉變。
“表姐，我要報仇的，此仇不報，我活著也和死了沒有什麼兩樣！”
鄭秀秀眼神無比堅決，看來鄭楠的死，對她的打擊真的很大。
唐頤姝歎息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但你記住，除非紅葉會徹底覆滅，否則你爹的仇，你是報不了的！”
鄭秀秀咬了咬下唇，問：“表姐來江南，就是為了紅葉會吧？”
“何以見得？”唐頤姝也沒有否認。
鄭秀秀道：“你來江南的時機太巧合了，而且你一個孤女，說是來投親，竟搬出我家獨住。有段時間，你號稱生病，避不見人，我想那會兒你可能正在外麵辦事，不想被我們發現，對不對？”
唐頤姝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有些危險。
“表姐，你別擔心，我不會把這些事兒告訴別人的，我隻是猜測罷了，更何況白公子說紅葉會會盯上你，我想應該是因為你在和紅葉會作對！”
鄭秀秀倒是極聰明，竟然能夠想到這一層。
唐頤姝道：“你想太多了，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有本事和紅葉會作對？”
“表姐不說也罷，如果是從前，或許我會用你的事兒去向洛倉邀功，可現在……我與他們不共戴天的！”鄭秀秀眼裏盡是恨意。
唐頤姝道：“你剛剛醒來，不要想太多，對你的傷不好，休息吧，待會兒我會讓石竹給你換藥！”
鄭秀秀見唐頤姝要走，又拉住她，道：“表姐，答應我，在你的能力範圍內，幫幫白公子！”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白公子是個好人，他必然會有好報的！”唐頤姝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
鄭秀秀點點頭，感激道：“多謝表姐！”
“客氣了，我先走了！”
唐頤姝出了鄭秀秀住的屋子，青蘿竟然在外麵等她，大概是被石竹攔下來了，所以沒能進去找她。
“小姐，她說有事找您！”石竹道。
青蘿對唐頤姝福了福，道：“沈小姐，我家老太爺有請！”
“你家老太爺？”唐頤姝問。
青蘿道：“是，老太爺說有話要與你說！”
唐頤姝也恰好想要去探探那老頭子的虛實，便應了她。
青蘿帶著唐頤姝去了正院，老頭子正坐在那裏跟自己下棋，看唐頤姝來了，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指了指對麵的凳子，道：“坐！”
唐頤姝也沒有客氣，坐下來，問：“老先生請我來有何指教？”
洛老頭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笑著道：“姑娘不用這麼戒備，老夫對你並無惡意！”
唐頤姝不客氣地道：“你和你兒子洛倉都是紅葉會的人，雖然我與紅葉會沒什麼仇恨，但我表舅卻因為你們而死！”
“你說鄭楠啊，他應該不是你的表舅吧？”洛老頭竟然一語道破。
唐頤姝眼神一閃，但還是努力鎮定下來，道：“他當然是我表舅，你憑什麼說不是？”
洛老頭眼神極為犀利，臉上卻一直不斷笑容，道：“不憑什麼，雖然你的身份做的很好，可老夫還是能夠斷言，你絕不是他的外甥女！”
唐頤姝眯起眼睛，繼而又笑了，道：“你這老頭怕是老糊塗了吧？說的什麼話，我都聽不懂！”
洛老頭聽她這樣說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地道：“真是太像了，連說謊時候的小動作都一樣！”
唐頤姝一驚，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不自覺地搓著發梢。
不說她還不知道，好像自己每次心情緊張時，都會下意識地有這樣的動作。
洛老頭見她神色有些慌亂，把手放下來，又笑著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函若！”唐頤姝毫不猶豫地回答，眼神直視著洛老頭，深諳心理學的她明白，直視對方，不能閃避，是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的有效辦法。
洛老頭又搖了搖頭，道：“沈函若是鄭楠的表外甥女！”
“我就是！”唐頤姝鎮定自若地回道。
洛老頭失笑，道：“罷了，我知道你不會跟我說實話的，陪我手談一局如何？”
“我不會下圍棋！”唐頤姝果斷地拒絕了，其實圍棋她還是懂一些的，但技藝不高，最重要是她不想陪洛老頭下棋。
洛老頭道：“隨便下吧，我教你！”
唐頤姝頗為不耐煩地問：“你這個老頭怎麼回事兒，我和你又不熟，你幹嘛纏著我不放？”
“你對老夫似乎很厭煩？”洛老頭眼神竟然有些受傷之色。
唐頤姝皺眉，心想， 這老頭是不是太玻璃心了？她難道應該對他很有好感嗎？
“我和你真的不熟，況且我還差點兒被你兒子軟禁在此！”唐頤姝悶悶不樂地道。
洛老頭道：“我替他向你賠罪，他也不是故意要為難你，以後不會了！”
唐頤姝很迷惑地問：“你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的故人，所以才對我這麼照顧？”
“是，也不是！”洛老頭高深莫測地回道。
“你不要故弄玄虛啊，我跟你說，不管你們打什麼算盤，我是不會讓你們如意的！”唐頤姝嚴肅地警告。
洛老頭道：“孩子，你現在還不明白，但很快你就會知道，誰才是你應該相信的人！”
唐頤姝皺眉，眼神極為懷疑地看著老頭，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隻要記住，我絕不會傷害你就對了！”洛老頭眼神變得極為慈祥。
如果唐頤姝不知道眼前這個老頭就是紅葉會的大長老，她大概會認為，這是她失散多年的親人什麼的！
可是她姓唐，她爹是唐振欽，而老頭姓洛，肯定跟她沒有血緣關係。
這洛老頭堅決不相信她是沈函若，莫非他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嗎？
既然知道了，幹嘛還對她這麼客氣，應該直接抓她去威脅她爹，或者是逼她說出蕭璟君的下落之類的。
唐頤姝心裏惴惴不安，想著，既然身份被識破，她應該怎麼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