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更好的辦法,我是想不出來,如果秀秀你有什麼好主意,不如說來聽聽!”唐頤姝看著鄭秀秀,她要看看鄭秀秀到底有什麼打算。
鄭秀秀苦著一張臉,道:“表姐,若是我們有辦法,怎麼還會求你幫忙呢?”
“我也幫不了什麼忙,最多也就是修書一封回京城,讓家人想辦法求求蘇相,可是蘇相未必就能幫忙了!”唐頤姝搖頭苦歎。
鄭秀秀問:“如果蘇相不幫忙,我父親會被判什麼刑?”
“輕則流放,重則……”唐頤姝故意停頓了一下,露出為難之色,仿佛極不願意說那個“重則”後麵的話。
鄭秀秀眼巴巴地看著她,眉頭緊鎖,帶著哭腔問:“重則如何?”
“恐怕會查到你父親從前與紅葉會有所勾結,與亂黨勾結,罪不容誅!”
唐頤姝特意將最後幾個字說得極重,鄭秀秀一時驚得從軟榻上跌下來。
“表小姐!”石竹趕緊上前扶她。
鄭秀秀勉強爬起來,臉色蒼白如紙。眼淚婆娑地問:“當真會這樣嚴重嗎?表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爹啊,我求你了!”
鄭秀秀到底年紀下, 被唐頤姝這麼一嚇唬,果然已經招架不住。
唐頤姝歎息一聲,將她扶住,攙著她的手,道:“秀秀,不是我不想救表舅,而是能力有限,我唯一能幫忙的,就是希望你讓表舅主動去江南府自首,將實情說出來,到時候我再請蘇相說說情,興許還能從輕發落!”
“說……說實情?”鄭秀秀磕磕巴巴地問。
唐頤姝點頭,道:“是啊,表舅並非自己願意將假藥賣給官府,送到西城百姓那裏的,他是被人蒙騙了,被人利用了,所謂不知者不罪,懂嗎?”
“你是說,讓我父親出賣紅葉會的那些人?”鄭秀秀問。
“什麼是出賣?亂黨害人,表舅這叫檢舉,是義不容辭的事兒!”唐頤姝道。
鄭秀秀咬著下唇,道:“那樣父親得罪了紅葉會的人,我們鄭家在江南怕是無法立足了,還可能會招來滅門之禍!”
“那你以為官府追查到底,你們鄭家就能幸免於難嗎?秀秀,你回去跟表舅說,讓他看清楚形式,紅葉會隻不過秋後的螞蚱,遲早要完的,而天啟朝才是蒸蒸日上,一定會肅清天下!”
唐頤姝的話,鄭秀秀似乎不太能理解,畢竟年紀不大,且見識淺薄。
“再跟你說白了,如果表舅能夠為鏟除紅葉會立上功勞,那鄭家自然會得到官府的保護,有官府保護,你們還怕什麼呢?將功贖罪,假藥這件事,或許就沒那麼嚴重了!”
唐頤姝隻好將話挑明了。
鄭秀秀這才明白過來,點頭,道:“我懂了,可是……我爹他又不會聽我的!”
“那就要秀秀你怎麼做了,你不也認識紅葉會那個頭目嗎?”唐頤姝心裏浮上了一條計策。
“我……我隻是和他見過兩次!”鄭秀秀有些羞怯地道。
唐頤姝一眼就看出鄭秀秀這“少女情懷總是春”的情態,看來鄭秀秀再見那人之後,對他的迷戀是有增無減。
“秀秀,你喜歡那個人吧?”唐頤姝問。
鄭秀秀臉刷地就紅了,趕緊道:“不不不……我沒有!”
鄭秀秀就算再大膽,也不敢承認這種事情的,她到底還是有羞恥心的。
“我們姐妹間,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過呢……你想過沒有,他是紅葉會的人,你要想和他有結果,無非是你和鄭家都投了紅葉會,要麼就是他離開紅葉會,走上正途!”
唐頤姝假裝幫鄭秀秀分析她的感情前途。
鄭秀秀看了一眼石竹她們,幾個丫頭都在,她不想當著她們的麵承認自己的心意。
唐頤姝咳嗽了兩聲,石竹很聰明地就帶著負責照顧鄭秀秀的兩個丫頭走了。
“人都走了,現在就我們倆,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吧!”唐頤姝開口道。
鄭秀秀想了想,道:“表姐,說句實話,我雖然有心,但我知道,我這樣的人,配不上白公子!”
唐頤姝第一次知道,鄭秀秀口中那個紅葉會頭目,姓白。
唐頤姝不讚同地道:“秀秀為何要妄自菲薄呢?你家世清白,教養良好,而那個白公子不過是紅葉會的一個亂黨, 哪怕他是頭目也隻是亂黨罷了,要說般配,他倒是配不上你!”
“表姐,可千萬不能這麼說的!白公子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沒見過他,你見過便知道了!”鄭秀秀一聽唐頤姝說白公子的壞話,便不高興了,趕緊替他辯解。
唐頤姝便露出好奇的樣子來,問:“那白公子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嗯,他啊……該怎麼說呢,反正……就像戲文裏唱的那樣,玉樹臨風,翩翩濁世佳公子!”提起白公子,鄭秀秀瞬間都忘了自己父親還麵臨著牢獄之災呢。
唐頤姝道:“我倒不相信世上有這樣的人,沒親眼見過,我都不信的!”
“那你一定要見一見白公子,你見過便知道了!”鄭秀秀順口就說了出來。
唐頤姝若有所思地道:“這麼說,我倒是真想見一見了,那我能見到他嗎?”
“你想見白公子?”鄭秀秀問。
唐頤姝笑著道:“表妹這麼誇讚的人,我自然好奇!”
鄭秀秀理解唐頤姝的想法,如果她從前沒見過白公子,聽別人這樣誇他,自然也想見識一下。
不過鄭秀秀也有自己的私心。
表姐這樣漂亮耀眼,如果見了白公子,也對白公子生了情愫,那表姐可比自己有優勢多了。
鄭秀秀怕唐頤姝搶了自己的風頭。
“可是……我也不是隨時都能見到白公子的,第一次見麵是被他所救,上一次是他突然來我家,和我父親談事情,我才又見到他!”
唐頤姝心想, 那白公子能親自到鄭家拜訪,看來鄭楠涉入亂黨的程度也不淺了。
這時候,唐頤姝的心裏又沉重了幾分,如果真是如此,鄭楠來這裏找自己,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地希望自己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