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太後因著她和皇帝關係稍近一些,對她又防備又籠絡,綠荷夾在中間,也很難受。

不過經此以後,太後或許對綠荷又另眼相看了。

皇甫川聽了綠荷的話,又想想當日在奉先殿的事情,唐頤姝給他送吃的,王叔恰好就撞見了,這樣想來,是不是太巧合了?

難道那唐氏真不如表麵看的那麼單純?

皇甫川想到這一層,眉頭蹙起來,顯得很不快活。

太後見狀,眼裏卻閃過一抹喜色,隻要皇甫川相信她的話,那她自然就高興。

隻是……蕭璟君呢?

太後心裏一直惴惴的,不知道蕭璟君到底怎麼打算的。

教坊司既然已經吐出了證據,怎麼著也應該要把唐頤姝給定罪了吧?

刺殺太後,這可是大逆,唐頤姝死都是輕的,重的可是要株連九族。

太後倒也沒想要株連,畢竟現在還用得上唐振欽。

不過唐頤姝,她絕對不會放過的!

這樣想著,太後眼裏閃過一抹惡毒,卻恰好被皇甫川看到了,嚇得小皇帝一凜。

可是從小就很敬畏母後的小皇帝並不敢多問,他沉默了,然後隨意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永樂宮。

唐頤姝在天牢裏倒也沒有受到什麼虐待,畢竟這裏還是受蕭璟君控製的,他不下令動她,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蕭璟君一次也沒有來過天牢,甚至都沒有派人來問候過。

秦嬤嬤每日憂心忡忡,眼睛總紅紅的。

唐頤姝要說完全不擔心不難過那是假的,她無端被汙蔑,心中自然憤恨又焦慮。

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如今無依無靠,如果蕭璟君不肯保她,她必然要死的。

因為有人要她死。

除非父親打了勝仗回來,說不定她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小姐,王爺忒狠心了,您都進來這麼久了,他連一次也沒來過!”秦嬤嬤這一次對蕭璟君真是涼了心。

唐頤姝涼涼一笑,道:“他憑什麼來看我呢?如今我可是刺殺太後的嫌犯,他來看我,豈不是要牽連他?”

唐頤姝理智上是明白的,蕭璟君不來,是要撇清幹係,可是心裏也難免會覺得淒涼。

到底是她嫁的男人,竟然連這一點擔當都沒有。

犧牲自己的妻子來保住自己的清白和地位,這樣的男人,她還有什麼指望呢?

這天老不比別的地方,如果是普通的牢房,她很容易就可以出去。

唐頤姝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用催眠術來保命的,因為那意味著她承認了罪行,畏罪潛逃,從此以後也隻能隱姓埋名,當個見不得光的人了。

說不準還會因此連累父兄,唐頤姝對唐振欽父子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

畢竟相處幾年,他二人真心疼惜她,她又非草木,怎能不真心相待。

若不真心,她也不會任由唐振欽把她嫁給蕭璟君了。

隻可惜……唐振欽到底算錯了這一步,把她送進了火坑了!

“嬤嬤,你說為什麼父親非要逼著我嫁給蕭璟君?”這是唐頤姝一直以來的困惑。

秦嬤嬤愣了一下,眼神一閃,隨即道:“老爺要上戰場了,大少爺也不在家,老爺是為您尋個依靠!”

“可也不是非蕭璟君不可吧?爹對我那麼好,就連大哥從前也說過,就算我要嫁人,也要嫁給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可爹卻反悔了!”

唐頤姝總是覺得,蕭璟君不但不算是很好的依靠,反而是一個火坑。

以爹愛女之心,應該幫她挑個老實本分的夫君,讓她安然度日才對。

秦嬤嬤拉著唐頤姝的手,又閃著淚光,道:“小姐,您要相信老爺,他肯定是為了您好,就算咱們今日淪落至此,也並非老爺本心!”

“我自然知道的,爹怎麼會害我!”唐頤姝就是因為太知道了,才覺得唐振欽的決定匪夷所思。

他當年避世,不就是怕自己被推到風口浪尖,如今重出江湖,卻把女兒嫁給攝政王。

老爺子的心,真是深不可測。

秦嬤嬤也沒再說什麼,隻是一直拉著唐頤姝的手,默默地流眼淚。

唐頤姝隻好安慰了她幾句,讓她不要多心,必要的時候,她會想辦法讓蕭璟君放過秦嬤嬤的。

秦嬤嬤在天牢裏總是睡不好,夜夜噩夢,唐頤姝便隻能用催眠術讓她安睡,這樣她自己也能好受一點。

可是醫者不自已,她也同樣無法安睡,生怕自己睡過去,就被人暗害了。

畢竟想要她死的人,可不少啊!

這邊唐頤姝惶惶不安,那邊太後和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同樣不得安寧。

尤其是徐夫人,她可是真心盼著唐頤姝早日定罪,早日處死。

她的女兒是無望當攝政王妃了,但是這口氣她是咽不下去的。

可是一連十日,都沒有消息,攝政王雖然在查,可是卻並不公布結果,也不拷問天牢裏的唐頤姝。

徐夫人實在是坐不住了,終於遞了名牌進宮求見太後。

因著蕭璟君的關係,徐夫人在太後那裏還是得臉的,所以太後便在“臥病”的時候也召見了她。

徐夫人進了永樂宮,看到太後的臉色,便知道她並沒有什麼病,隻是故意不肯出來見人。

或者說,這病,是為了病給別人看的!

“臣婦拜見太後,太後千歲金安!”徐夫人規規矩矩地朝著太後行了禮。

太後請徐夫人坐下之後,才問道:“不知徐夫人今日進宮是為何事?”

徐夫人知道,太後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了,自然不敢怠慢,不過她來前早有準備。

“太後,有件事,臣婦一直不敢跟太後您說,還望太後責罰!”說著,徐夫人就跪在地上了。

太後見狀,皺了眉頭,眼神示意了一下綠荷和綠雲,讓她們帶著人下去。

待人走後,太後才緩緩地問:“什麼事?”

“太後還記得當年那對翡翠耳環嗎?”徐夫人試探性地問。

太後眉頭一皺,繼而點頭,問:“怎麼了?”

“如今已經落在了唐氏手裏,看來攝政王對唐氏並非無情,而且七夕宴已經過去了十天了,攝政王可還沒有發落唐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