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雲死死地盯著我,“你要怎麼做?”
我道:“別這麼看著我,就像八百年沒見過人似的。我要怎麼做,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
梯雲有些猶豫,我道:“十天,我給你十天時間。你也給我十天時間,好麼?”
她點了點頭,“好,但願你別叫我失望!”
說著,一甩衣袖就要走,我連忙拉住她道:“還有一事,這十天內,你就不要出現在這裏了。”
她擰眉:“你要和君上獨處十日?”
我笑道:“隻有十天而已。”我在笑,嘴角卻苦澀。
她不悅道:“你別是在耍我吧?”
我無奈,西方魔域聖君那般城府,怎麼養出個女兒是如此的一根筋?
我正色道:“擊掌為誓,誠不欺你!”
我舉起手,她咬了咬唇,抬手朝我的手掌重重一擊,“你要是耍我,我定殺你!”
說罷,化為一隻黑烏鴉闖入茫茫無際的風雪中。
我定定站在原地,過了許久,耳邊響起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你走的倒快,絲毫不念著我是去西方魔域接你的。”
我回頭看時,卻見宗荀一襲黑氅,站在我的身後,鬢發如霜,仔細一看,原是沾染了白雪。
我道:“君上本該在泉宮療養,為何去尋我?”
“許正回來說,你去了西方魔域,我豈能還安心待在泉宮?”
我笑了一下,道:“原來君上是不信任我,覺得我以上神之位,對付不了一個小小魔域聖君。”
宗荀無奈道:“小小魔域?你說得輕巧!”
我道:“不管他有多厲害,總不會對我動粗的吧,既然不能動粗,唯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那我有何懼?”
宗荀眉心微蹙,“為何篤定他不會對你動粗?”
我笑了,“因為我是你帶回來的呀,他怎麼會對你的人無禮呢?”
宗荀顯然愣怔了,他沒料到,我會對他說這樣的話。我從不如此與他親昵,即便是三百年前為李泓蕭設劫,我也不與他說什麼肉麻的話,當時總是羞於言說的。
所以如今,即使我這話足夠含蓄,還是難掩與他親近的意味。宗荀聽了,所以怔住。
我伸手拂去他鬢邊白雪,道:“你的身子這樣羸弱,還苦撐著做什麼?快去泉宮好好靜養。你若這樣折騰自己,我現在便走了!”
宗荀握住我的手,“阿芒,你怎麼了?”
我抬頭望著他的眼睛,道:“我的縮地術是你教的,你怎麼落後於我這麼許久才出現?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如今已是氣血兩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