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對他那紅繩的堅固程度十分自信,所以說什麼也不相信有器物能剪斷紅繩,我在意的卻不是這個,我想知道李尋口中的那個女子究竟是誰。
然而他說他記不清了,隻知道有這件事情,至於事情的主角是位女子,他不記得了。
月老從他那寬大的紅袖子裏掏了一根十分粗壯的紅繩,強行塞到李尋的手中,對他道:“若是想起來了,再遇見那女子,就拴緊她,這一回看她還能不能剪斷!”
李尋將繩子收下,還十分禮貌地對月老道了一聲多謝,月老這才忿忿不平地走了。
我問月老要去何處,他回說找搖光星君,頭也不回往外走,留下我與李尋單獨在小院中。
昨天深夜我並沒有看清他的臉,如今天已大明,雖然天陰無陽光,我卻足以看清他的模樣。
銀色的麵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露出來的那半張臉上有青青胡須,顯得滄桑而落魄。
我微微擰眉,“這張麵具一定很不舒服吧。”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已經習慣。”
“你被發配過來多久了?”
“大概,半年了吧。”
“臉上是怎麼受傷的。”
“獄中受刑所傷。”
“其實,不必非得戴著麵具,我說過,我不在乎皮相美醜。”
他嗬的笑出聲,“仙子,咱們不是要去找秀斛嗎?若我不戴麵具,等下到了市集會嚇到人們的。”
我鼓起勇氣,道:“此時隻有你我,可以讓我看一下麼?”
我知道這十分強人所難,但我還是說了,並非因為好奇,而是……我想看看宗荀的臉,完整的臉,即使並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