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她的黑色裙擺散發著點點細碎的光,上身是黑玉鎧甲,襯托出玲瓏有致的身材。
聽見我問話,她並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聲音雖輕,卻在夜間的長街久久回蕩。
這可真是個冷冽的女魔頭。我想到了涓離,她也喜歡穿黑色的衣服,當年鬼市初見,她也是這般對我不屑一顧。
“把那隻女鬼交出來,本座或可饒你不死。”她道。
我微微一笑,收了收藏著布偶的衣襟,對她道:“自稱本座,那麼你的身份應該不低,為何與一隻孤魂野鬼過不去呢?”
“我不喜歡說廢話,不交是麼?那你也得死。”
說罷,她的身體從飛簷上斜撲過來,直逼向我,我收斂心神,將靈力運向掌心。
黑夜中銀光乍現,我與她交換一掌,被逼的直向後退出十幾步,肩背撞在牆上。
牆壁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我往後一看,牆麵皸裂出橫七豎八的裂紋。
我扭了扭肩,卻沒覺得背上有多疼,難道是皮糙肉厚已經感覺不到了?
黑衣女魔的雙目流露出驚異之色,“你……你竟然能硬生生接下我這一掌,卻分毫無損?”
我咳了一聲,“也不是吧,我其實感覺背上還是有點疼的。”
黑衣女魔明顯有些遲疑,但是很快就恢複了淩厲氣勢,厲聲喝道:“你是誰!”
“這個,說來話長了。不如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哼!本座乃是三十三天公主梯雲。”
我心道好啊,果然是個公主,不過三十三天有公主名叫梯雲,這我可沒聽說過。
我問:“食人心肝的就是你了?”
梯雲斂眉道:“凡夫俗子的醃臢心肝,本座聞了就想吐!”
“嗯?這就奇怪了,莫非這鎮上還有其他邪祟。”
“有沒有邪祟我不管,你要將那女鬼交出來。”
我笑道:“既是三十三天的公主殿下,必然身份尊貴,為什麼偏偏要和一個小鬼過不去呢?”
“你瞧她那風-騷的樣子,本座看了就來氣,就想和她說不去,怎的?要你多管閑事!”
我微覺驚訝,秀斛神似花神女夷,相貌美豔卻不失端莊,竟被說成是“風-騷”,這可有些欠妥。
梯雲指著我喝道:“你笑什麼?”
我微笑道:“沒什麼,隻是覺得三十三天的公主,氣度好像也不怎麼大嘛。”
“本座氣度大不大,幾時輪到你來評說!找死!”
我側身躲開她揮來的一記鞭子,心中對這跋扈的公主竟討厭不起來,她的性格真的很像涓離。
脾氣差的人往往心地不會壞到哪去。
“你!你還笑!你是哪裏蹦出來的!”梯雲跺了跺腳,又朝我揮了幾道鞭子。
我一邊躲一邊道:“別打別打,我這不是嘲笑,我挺喜歡你的。哎哎……別打了……”
梯雲打了十幾下,頭發也散了,麵紗也掉了,我才看清,原來她竟是個相貌清俊的美人。
“這麼美的臉蛋,幹嘛用麵紗蒙起來呢?”我不解地看著她,握住她揮過來的鞭子,“別打了,有沒有人告訴你,女孩子應該溫柔一點,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這是當年,我油嘴滑舌對涓離說過的話。
梯雲氣鼓鼓地看著我,正要發作,旁邊的巷弄深處傳來一陣不規律的腳步聲。
噔噔……噔噔……噔噔……
我循聲看去,巷弄中晃動著一個人影。忽然手中一空,梯雲的鞭子不見了,我回頭看時,梯雲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