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堵住涓離的嘴,沒好氣道:“別人怎樣與你無關,咱們還是想想怎麼去找槐化山吧。”
涓離推開我的手,狠狠瞪了我一眼,“我這人偏偏喜歡看笑話,怎麼,你瞧我不順眼?”
我無奈道:“不是,我怕到時候別人也要看你的笑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難道不知?”
涓離挑了挑眉,甩袖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會說嘴了?”
我沒理她,對月下老人道:“月老,您若是不想去槐化山找搖光星君,那咱們就此別過了。”
月老擺手,兩道白眉下垂,可憐兮兮地道:“別留下我老頭子一個人在這荒村野嶺,挺無趣的。”
“那您和我們一起去槐化山?”雖有這一問,但我心中其實是挺猶豫的,月老貪玩,若是與他同行,這一路上說不定要多生出什麼事端來。
但若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裏不管不顧,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月老聞言道:“那好吧,我和你們一起去,不過……搖光那小子……唉……”
我心中一震,忙問:“搖光星君如何?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月老道:“搖光在天界發瘋,砸了花神殿,毀了通明大道,還揚言要找出帝君……”
我道:“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
月老搖了搖頭,歎道:“他心中有怨,這些年佯裝灑脫,其實和泓蕭將軍一樣,不能放下。唉,想當年木神殿下與他,也是一對璧人,不知羨煞了天界多少神仙,沒想到弄成這樣,真是……唉!”
我輕聲問:“木神殿下是因為與魔界宗荀有私情,才上的誅仙台麼?”
月老點頭,神色黯然,似乎不願多言。
但我顧不了這些了,直問:“為什麼?就算她與宗荀有情,也不至於結局如此淒慘吧!帝君他老人家連魂靈都不願她留下,為什麼?”
月老無奈道:“你問了我兩個為什麼,但我要告訴你,就算你問我一百一千個,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心中的那根弦頓時繃斷,月老並不知道,看他這嚴肅認真的神色,我知道他並沒有騙我。
月老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溫聲道:“三千年前的恩恩怨怨,與你無關。”
我歎了一口氣,的確與我無關。我頂多就是個背鍋俠,因為與木神殿下的幾分相像,卷入這一場神魔的博弈之中。
神,自然是泓蕭將軍。魔,則是魔君宗荀。
涓離道:“與其冥思苦想不得答案,不如你自己去看看究竟,何必非要指望別人!”說著還瞥了月老一眼。
月老瞪眼道:“小女娃娃!你看我幹什麼?我不知道又不是騙她的!”
涓離道:“您老活了這麼多年,就算不知道,心中對那件事情難道沒有半點揣測。哼哼,回答得這麼肯定,隻有阿春這麼傻的才會被你忽悠。”
月老聞言臉色微紅,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我舉手道:“別說了。涓離,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妄自揣測,就算心中揣測,也不要說出來。這一點你該和月老好好學學。”
涓離翻了個白眼,繼續向前行,月老紅著老臉問:“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村中的?”
我將剛才遇到那青年的事情和月老說了,他老人家聽後反複問我那青年口中說的是“妖精”還是“神仙。”
我也不好騙他,隻得實話實說,他老人家頗為沮喪,喃喃歎道:“神仙說成妖精,咱們仙界要完了,真的要完了。”
涓離冷笑道:“你們仙家各個自詡清高,還不是凡人供奉出來的!等哪天凡人當你們是妖精不再供奉了,你們也就真的是妖精了。”
月老懨懨地不說話,似乎對涓離此言深以為然。
涓離越說越得意,歎道:“其實仙界長的好看的也沒幾個,有好多長的還沒有牛頭馬麵好看呢!那也叫神仙?沒的辣眼睛!”
我重重咳嗽了一聲,牛頭抗議道:“殿下啊,我們兄弟啥時候成了長的不好看的度量單位了?”
涓離翻了個白眼,“自己照照鏡子瞧瞧你那德行!”
我回頭安慰牛頭:“別傷心,皮相而已,花神女夷長的那麼好看,在我心中依舊麵目可憎,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顆善良的內心。”
涓離嗬嗬一笑,“是麼?麵目可憎,你有多少次看她都看直了眼?真是沒出息,虧你是個女子!你要是個男人,眼珠子都掉下來了吧。”
我咳了一聲,道:“涓離,咱們還是快去槐化山吧。”
……
兩日後,我和涓離望著槐化山腳下的那一片類似於蘆葦的毒草叢,有些犯難。
原本我們是可以騰雲駕霧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涓離自從到了槐化山地界,她所有的法術都失靈了。不僅涓離,還有牛頭馬麵和月老。
涓離道:“你不是有碧玉簪子,祭出去瞧瞧,看它的法術還在否。”
我依言取下玉簪,默默念了個訣,玉簪果然飛出,在草叢中靈活穿梭,活潑靈動,像是個被關久了突然放出來的頑皮孩子。
我奇道:“為什麼碧玉簪上的法術沒有失靈?”
涓離道:“碧玉簪上的法術是已故木神句芒的。這裏的法術隻對活人有禁錮,對死人沒有用。”
我道:“你和牛頭馬麵不是鬼麼?”
涓離翻了個白眼,“在陰間的就是死的麼?我是陰鬼,不是死鬼。”
我哦了一聲,道:“咱們不能冒然闖入,這片蒲草有毒,沾染上身後果不堪設想,我……知道的。”
月下老人伸手就拔了一根,我大叫一聲,阻止不及,連忙道:“月老,快丟下,這草絕對不能沾染。”
月老在手中看了看,搖頭道:“這上麵的媚術對我這老人家沒用。”
涓離嗬嗬一笑,譏諷道:“果然是老透了。”
月老差點一個踉蹌摔在地上,指著涓離道:“你這小丫頭,會不會好好說話,你是要噎死我呐!”
我連忙道:“月老月老,您沒事就好,別跟她一般計較,她就是嘴賤,天生的。”
涓離白了我一眼,吩咐牛頭馬麵:“你們兩個,也試一試這毒對你們管不管用。”
牛頭馬麵不約而同搖頭,牛頭道:“殿下,我們兄弟正當年輕力壯,血氣方剛,就別試了吧,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