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頂處,突然之間一片靜寂。
此時絕仙劍已經被召回收到了李廣陵的手裏。
但是他此時已經顧不得了,他有些奇怪的看著前方還不到自己腰部的……孩子?
小孩的眼睛滴溜溜轉轉,一片靈動,與剛才那個呆滯暴力的巨人完全不同。
孩子的眼睛很大,瞳孔紅的發黑,紅黑色的頭發剩下來撇到他的胸前,襯著小臉兒更加白嫩,俏生生的。
額頭上本來長著的兩個黑色的長角已經收了回去,反而縮成了兩個極小的小黑尖兒在額頭上,與頭發混到一起倒是不太明顯。
比凡塵的普通孩子更要豔麗。
就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呆愣愣的,但是並不顯得傻氣,反而有著一種戳人心窩子的呆萌的氣質。
“爹——”
啊?
李廣陵看著突然之間抱著自己大腿的小孩兒,整個人都懵了。
但是他的注意力卻並不大那個小孩說出的話上。
他抱上來的時候,我竟然沒有感覺?
這與他還是居然是笨拙的樣子差的太多。
就在李廣陵還在思索之時,這個小孩子已經抱住了他的兩條大腿,坐在他的腳上不動了。
“爹——”
李廣陵從思索之中被拽出來,終於聽清楚了他說的什麼,頓時臉色發黑。
“你,你說什麼?”
“爹——”
聲音脆生生的,幹淨利落,還有著一股奶氣。
“爹爹爹——”
“我不是你爹。”掙紮。
李廣陵微微地甩動著自己的兩條腿,但是這個孩子卻像是被貼上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反而隻是死命的抱著他的腿,一個勁兒的喊爹。
他的臉上依舊是麵無表情,但是還是操著一腔的小奶音,幹淨利落的喊爹。
“先生。”
秦百忍見了雖然覺得有些荒誕,但是心裏不覺得有些好笑。
李廣陵聽到了秦百忍的呼喊聲,手一招將他從九火神籠罩之中放了出來。
秦百忍此時有些啼笑皆非,本以為是個你生我死的生死局,結果到頭來卻認了爹?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想去這個看上去無害的孩子,畢竟剛才如此強大的力量,還是讓他心生忌憚。
他可沒有忘記,剛才可是連李廣陵都沒有辦法製服他,反而被他差一點兒奪去了性命。
他謹慎的走到這個孩子的身後與李廣陵麵對麵。
突然之間半蹲下來,撫摸著這個孩子的頭發。
這個孩子仿佛受到了驚嚇,突然間扭頭想要咬秦百忍的手。
被秦百忍一下子躲得過去。
呼——
秦百忍緩了一口氣,微微拍著自己的胸口。
幸好我速度快。
不然被他這一下咬去,怕是整個手都要被咬掉了。
“壞人,搶我爹爹!”
“咬死你!”
這嫩生生的小臉兒倒是沒有任何的可信度,但是見識過了他凶殘的一麵之後,秦百忍卻不敢把這句話當成玩笑話來聽。
他站起身來,看著皺著眉頭的李廣陵,輕輕地搖了搖頭。
李廣陵看著抱著自己大腿的孩子,突然之間感覺到了無從下手,他從來沒有與一個幼兒如此近的接觸過。
“你叫什麼名字?”
“爹爹,爹爹,我叫西塔多!”
“你是什麼身份?”
小孩的嘴有些扁了起來,一副委屈的樣子,“爹爹,我是你兒子啊。”
李廣陵:“……”
秦百忍:“……”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廣陵輕輕的緩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與這個孩子計較。
“你從哪裏來?”
這時候這個孩子倒沒有說一些什麼旁的話來讓李廣陵下不來台了,他瞪著李廣陵的手將他牽到法陣中央。
有些委屈的說,“我在這裏來呀!”
李廣陵和秦百忍對視一眼,秦百忍半蹲下來隻是孩子的眼睛。
“來,西塔多,告訴叔叔,你為什麼會從這裏麵出來呀?”
秦百忍著西塔多一笑,在夕陽的映襯下,他的笑容仿佛照上了一層金光,看上去聖潔而美麗。
但是西塔多卻扭過了頭,一掌把他的臉推遠。
“走開,醜八怪!”
“討厭你!”
秦百忍:“……”
哦,那你好棒棒啊。
秦百忍還是第一次在自己故意施展魅力的情況下被人拒絕,而且拒絕他的人還是一個看上去單純的幼崽。
秦百忍有些無奈地對著李廣陵苦笑了一下,他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已經毫無辦法。
這時候李廣陵終於是沒有什麼耐心與他周旋的,伸出自己的手來將他懸空提到眼前。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從這裏出來?”
西塔托扁扁嘴,“不知道,西塔多在睡覺,醒了就見到爹爹了。”
李廣陵和秦百忍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不妙的預感。
聽西塔多的話就知道他是在不情願的情況下被召喚出來的。
那這個法陣就是召喚陣的一種了。
但是,召喚陣需要的是相應的力量支持,為什麼這個召喚陣需要的是活人的血肉?
還有……
李廣陵皺起眉頭,想得更深了些。
西塔多是被召喚來的。
那,他被召喚來之前是生活在什麼地方?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空間?
如果……
如果這個空間和靈界的界限被打通了,那靈界……
李廣陵不敢深想,隻是一個西塔多就讓他們如此的被動,那如果……
李廣陵咬緊了牙齒,他從來都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想要力量。
自己還是太弱了。
太弱了。
“爹爹,西塔多有點難受”
小孩垂下眼睛,一隻手下意識的伸到腰後。
李廣陵一怔,那是他剛才刺過去的位置。
他將西塔多轉過來,他本以為是他傷到了西塔多,卻發現他他後麵沒有一點傷痕。
那個太陽紋忽閃忽閃的,一會兒紅一會兒黑,一會兒消失。
怎麼回事?
“西塔多,怎麼回事?”
西塔多扁扁嘴,“難受,西塔多的東西丟了。”
“丟了?”
“丟了什麼?”
李廣陵的眼角撇到了角落的一處石板,表情有些怔鬆。
那是……
”法陣沒有補全。”
李廣陵想想,突然間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馮遠和色和尚抓了這麼多人,沒日沒夜的放血也沒有把法陣補全。
色和尚一個人,哪裏有那麼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