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三個小時,李廣陵進入陣法以後便沒了動靜。
慢慢的圍觀的眾人也都有些焦躁起來。
他們察覺到了異常,發出各種各樣疑惑的聲音。
“難道他被第四層陣法難住了?或者是在裏麵遇到了什麼危險?”
“據說第四層陣法象征著使來死亡之意,越是執念深的人,越容易被困在裏麵,看他的行事作風囂張乖戾,這種性格的形成,絕不是無緣無故。”
“看來第四層陣法真的是他的死穴。”
“可憐,他若不去闖陣,也必定是一方高手,現在卻又白白葬送了性命。”
議論之聲在人群中傳遞,漸漸彙聚成軒然之勢。
李廣陵雖然隻是這些人生命中的一個路人甲,但今日他的所作所為卻注定要被無數人銘記,流傳為傳說。
若是如此就輕易失敗,哪怕是毫不相幹的人,也會覺得惋惜,遺憾。
“或許他不該去闖天梯陣法的。”
雷澤望著第四層陣法所在的石台,神色並不好看。
“李先生這實力應該不會死在裏麵吧?”
就連寧浩的聲音中亦有了不確定。
畢竟三個小時了,當初顏如玉闖此關也才用了一個小時而已。
第四層陣法並非是最難的,相比而言,還很容易,隻是世上總有相克之事,一物降一物,越是性格偏執之人,在陣中的危險就越大。
而此刻,四層陣法當中,李廣陵嘴角露出了微笑。
祭出九火神龍罩,將自己的拳頭籠罩,然後才慢慢的鬆開手指。
眼睛盯著手掌的中心,就看到原本虛無的空氣中,一道白光像是泥鰍一樣漸漸顯露出來,在不斷的遊動。
而求饒之聲就是從這白光之內傳出。
“你是什麼東西?是否就是你引動讓我陷入幻象當中?”
李廣陵聲音不帶一絲情感,甚至蘊含著冰寒之意。
果然,聽到他的聲音,白光微微一抖,似乎對李廣陵極為畏懼。
此刻,在九火神龍罩的包圍下,它根本沒有逃走的可能,所以隻是楚楚可憐的望著李廣陵。
白光沒有具體的模樣,不過李廣陵卻清晰得感覺到它此刻正在看著自己。
“我問你話,你難道沒聽到嗎?”
李廣陵的眼中露出幾分殺意。
那白光更加嚇得縮了縮身子,這才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道:“我是這第四層陣法的陣靈。”
“陣靈?”
李廣陵倒是露出幾分驚訝。
他聽說過器靈,但卻未聽說過陣靈。
“陣法本來是死物,難道也會有靈魂?”
“天地萬物皆有靈,就是一塊石頭,年深日久也會有了靈性,更何況聚納天地之氣的陣法。”
那白光似乎猜到了李廣陵的所想,開口道。
“原來是這樣,隻是天梯陣法有十層,怎麼偏偏你就有了靈識?”
李廣陵不知道後麵的陣法怎樣,但前三層確實隻是單純的陣法。
“我也不是這陣法所誕生出來的,而是被強行封禁在此。”
在那白光的講述下,李廣陵才知曉,原來這白光本來是一隻擁有蜃龍血脈的異獸,但在渡劫之時被天雷劈死,隻留下一縷靈光,沒入到龍珠之內,苟延殘喘。
後來被魔教第一任教主得到,並利用蜃龍之珠的特性布置成了幻陣,隻是連那位教主也不知道,那龍珠裏麵還藏著一縷蜃龍之魂。
而隨著年深日久,蜃龍之魂不斷的成長,最終和陣法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成為了陣法的陣靈。
“原來如此,那你老實交代,我那會兒看到的幻象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廣陵對於這小小的陣靈倒不看重,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自己剛才陷入幻境中出現的景象。
因為和冥玄鏡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身穿龍袍的男子,躺在棺槨中的自己,而這一次比那天還要多出來的是冥冥之中一個女子的呼喚,她稱呼自己為帝尊,呼喚自己醒來。
“這幻象確實由我引發,不過具體的景象卻是由你的心中生出,相由心生,凡是進入幻象看到的景象,皆是人心中的某種欲望,或者是曾經存在於潛意識裏的一段記憶,正因為在心中曾經有過這樣的記憶,所以才會被幻象引發出來。”
“你是說我所看到的,很有可能是我曾經經曆過的事?”
那白光點了點頭。
李廣陵卻又陷入了深思。
而此刻,外麵的議論之聲愈演愈烈,就連九大世家的高台之上都有了躁動。
顏家的高台上,顏家太上長老發出了歎息。
“釋家說,放下執念,方得永生,我觀此子執念深重,看來這第四層陣法確實是他的死穴。”
“此人能將通天峰推倒,我不相信他會死在第四層陣法之內。”
顏如玉開口說道,隻是聲音卻並不那麼堅定。
“他進入幻境已經快有四個小時,就算他能從裏麵走出來,恐怕也無力再闖接下來的陣法了。”
顏家族長顏傅輕聲說道。
廣場之上,雷澤和寧浩二人眼中的擔憂越來越深。
而旁邊的狂浪則在微微的搖頭:“恐怕他真的止步於此了。”
北方天空中,魔教眾多高層則在沉默。
天梯陣法由他們控製,自然知道李廣陵並未死在裏麵。
“他在幹什麼,為什麼還不出陣?”
有人發出疑問。
“太上長老,會不會他發現了什麼?”
在三百年前,這第四層陣法就開始顯露出不同尋常來,隻是這麼多年過去,魔教中人探索了好多次,也沒有發現異常出在何處。
“這李廣陵搶走了通天峰這件寶貝,若是再被他發現什麼,那我聖教可就虧大了。”
旁邊有人憤憤不平的說道。
而這時,太上長老卻緩緩的開口:“讓他發現也好,他還不是要成為我聖教弟子,到時候再讓他交出來便是。”
太上長老的話音一落,天空中再次陷入沉寂。
“似乎是這個道理。”
這是魔教眾人心中掠起的同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