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堂裏寂靜無聲,唯有此起彼伏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空氣沉悶壓抑。
李廣陵依然站在高台之上,眼神平靜而又淡漠的看著他。
唐耀天咬了咬牙關,鼓起勇氣說道:“你究竟想怎麼樣?要殺要刮給句話,今天栽在你手裏,我唐耀天任栽。”
唐耀天說完,伸著個脖子等了半天,都不見李廣陵說話。
他以為摸清了李廣陵的心思,剛想要向前邁出一步,就看到太子爺徐子楓冷冷的看著他。
“你要幹什麼?”
唐耀天臉色瞬間大變,現在的他對於徐子楓的恐懼,甚至高於李廣陵。
“你……”
唐耀天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還沒來得及辯解和求饒,就被人拖了下去。
“你怎敢?”
作為唐耀天的盟友,洛陽李家的家主李洛峰忍不住出言道。
“怎麼?你想替他出頭?”
麵對李廣陵淡漠的眼神,以及徐子楓舉起鎖定他腦袋的槍口,李洛峰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瞬間清醒過來,頭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還有李廣陵這個到現在還讓他猜不透身份的神秘人物。
看到趙剛嘴角那一抹不屑的冷笑,以及徐子楓眼中的殺意。
李洛峰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懊悔,自己發什麼瘋,竟然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人家本來就想找自己的麻煩,還偏偏往槍口上撞,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他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用卑微的聲音說道:“李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您誤會了,我是說您殺的好,唐耀天就是該死。”
李洛峰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哪裏還有一點李家之主的氣度。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什麼麵子裏子,什麼尊嚴骨氣,通通都要拋到九霄雲外。
李向陽看到自己這位遠房大伯低聲下氣的樣子,心中最後一絲幻想也被狠狠的踩滅。
他將頭深深的低了下去,終於明白自己和李廣陵之間的差距,隔著幾個珠穆朗瑪峰那麼遠。
他一生最大的理想也不過是能夠達到大伯李洛峰那種地位,而李廣陵這麼年輕就已經把李家家主悍然踩在腳下。
他知道這一生,李廣陵都將是他隻能仰望的存在,而自己在人家眼裏,永遠隻是一個螻蟻。
“李洛峰,本來今天你也該死的,不過當年你父親李存孝與我有一段善緣,今日斷你一條腿略懲小戒,你可服氣?”
李洛峰聞言,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剛想開口求情,可惜話還沒出口,就見徐子楓將手中的槍支當成暗器扔出,直接紮在李洛峰的腿骨上麵。
“哢嚓!”一聲脆響,李洛峰直接栽倒在地上,雙手抱著大腿,呲著牙,嘴裏直冒寒氣。
而那把被甩出去當暗器使用的手槍,竟詭異的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又飛回到了徐子楓的手中。
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不隻是為李洛峰身體的痛苦而感同身受,更是驚恐於飛出去的槍竟能又飛回來,這根本這是有悖常識,簡直和變魔術一樣。
趙剛的臉上卻露出幾分讚賞:“徐賢侄的武道看來又有進步啊,快追得上你老子年輕的時候了。”
旁邊的趙寶寶則滿眼的豔羨,通過和李廣陵的學習,他對武道境界已經有了很清晰的了解,自然明白徐子楓這一手是先天境的高手才能施展的手段,而趙寶寶現在連宗師境都沒有踏入,距離徐子楓的境界還有這一段很漫長的路要走。
“李先生,罪魁禍首唐耀天已經伏法,李家家主李洛峰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您的怒火是不是也該平息了呀?”
作為青州的第一人,遲大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平息?哪有那麼容易?”
李廣陵冷哼一聲,隨意的打量了遲大龍幾眼,輕笑道:“那會兒唐耀天要插手青州的事情,你這個青州之主怎麼沒見你站出來?現在想出來當和事老,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
被李廣陵這麼一說,遲大龍頓時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不過當看到周圍那些一向以他馬首是瞻的青州大佬們,此刻都恨不得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悲涼來。
李廣陵的嘴角掠起一絲嘲諷,眼神中充滿了冰冷的味道。
“從今以後,好好的做你的一市之長,不該管的事情少插手,還有我這健身館開業,是在促進青州市的經濟繁榮,讓有關部門多多配合一下,聽說今年有個什麼先進企業指標,記得給我們健身館留一個名額,明白嗎?”
遲大龍此刻哪怕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又怎敢說半個不字,隻有乖乖的低頭說道:“我明白。”
當他抬頭時,李廣陵已經轉身朝著裏麵的小門走去。
趙剛和徐子楓跟在後麵,場中的一眾大佬們下意識的長鬆一口氣,擦拭頭上的冷汗。
而坐在一邊的遲建宇,李向陽,懸著的一顆心落地的同時,又升起一股強烈的悲哀。
“難道在人家的眼裏,自己就真的這麼微不足道,連被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