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蘇衍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也是剛剛成就的不朽,對於這個境界都還有許多不熟悉,更不用說對方還是不朽隻是的存在了。
不過這問題的答案應該很快就要揭曉了。
前方領路的通天尊者已經踏上了一個奇怪的法寶。
這法寶在承載了蘇衍和通天尊者兩人之後,也朝著神國的內部快速地飛去。
穿過許多高大的柱子以及一些巨大的雕像之後,他們也終於進入到了一座純白的宮殿之中。
這一座宮殿的柱子也許有幾千米甚至上萬米高,直插雲霄之中。
蘇衍抬頭之後,根本就看不見這一座宮殿的穹頂,隻能看到潔白的雲層。
或許雲層就是這一座神殿的穹頂也說不定。
通天尊者領著蘇衍從那奇怪的法寶上麵下來,接著兩個人又朝著神殿的台階走去。
邁過999級台階之後,他們終於來到神殿裏麵。
在這神殿裏麵,蘇衍看到了許多不同種族的神明,乃至於凡人都在虔誠地膜拜著什麼……
這神國之中顯然自有一套六道輪回的生死體係,神明、凡人乃至於世界法則都是由聖人親手塑造出來的。
蘇衍舉頭朝著前方望去,在神殿的盡頭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但那人影卻被巨大的白金色光圈所籠罩住,叫他根本就沒辦法看得真真切切。
此時的蘇衍不禁輕輕皺眉,然後露出了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
神國之中四萬八千道祥瑞似乎都是從他的身體裏麵放出來的!
但他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呢,竟然可以從身體裏麵放出祥瑞來!
因為光芒實在是太過盛大,蘇衍看不見他的那一張臉!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存在已經完全超越了蘇衍能理解的範疇。
以至於蘇衍的大腦完全變成了一片空白,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而引路的通天尊者也終於低頭俯首,跪在了地上,道:“聖尊,我已經將蘇衍接引過來了。”
那放出巨大光輝的聖人隻是輕輕點頭頷首。
然後通天尊者便退到了那些膜拜的神明中間,像他這樣的不朽,這裏至少還有十位。
蘇衍的心情也不由變得激動了起來。
接下來他是不是就要和那傳說中的聖人進行主動溝通了呢?
但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從那些神明的中間出現了。
蘇衍朝著這神明看去,臉上露出了莫名驚訝的表情,他實在是想不到對方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而這神明看到蘇衍之後,卻沒有多大的意外,似乎他早就已經料定了他和蘇衍會在這裏重逢。
“夢神,你怎麼會在這裏的?”蘇衍忍不住問道。
夢神還是和上次見麵的時候一樣,穿著一襲白色的袍子,俊逸到了極點。
他很隨意地道:“我本來就是不朽境界的存在,如今隻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罷了,不過……你居然能這麼快地出現在這裏,可真是我沒想到的事情。”
正是夢神告訴了蘇衍,可以在魔龍之城和血海之中找到神帝根骨,然後靠著神帝根骨的氣運堆積,進入到不朽的境界之中。
但即便是夢神本尊也沒想到,蘇衍突破的速度竟然會是這麼快。
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來到這彼岸世界和他相見了。
“蘇衍,你既然來到這裏,那麼應該已經知道神界的一部分真相了吧?”
夢神的語氣和神態都意味深長,很顯然他已經想到了什麼更加深遠的事情。
蘇衍點點頭。
夢神冷靜地道:“神界的毀滅是無可挽回的事情,一旦神界毀滅的話,那麼神界下方的無數世界也會跟著一起毀滅,數之不盡的生靈也會跟著一起毀滅!從此之後,也不會再有任何生靈來到這彼岸世界……”
蘇衍聽完,很認真地道:“我來就是為了阻止神界毀滅的,深淵的力量已經變得太強了,隻靠四大劍域隻怕就要守不住了。”
夢神聽了蘇衍的話之後笑了,然後搖搖頭,似乎他並不認可蘇衍的說法。
蘇衍忍不住問道:“我的話有什麼好笑的地方麼?”
夢神道:“你既然已經來到這彼岸了,已經算是成就無上大道了,還管神界的死活做什麼?你雖然是不朽,但在大道、聖人的麵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夢神的話極有道理,但是也讓蘇衍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一向都是素顏所深惡痛疾的。
就好像你的命運操持在那些真正強者的手中,你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不管你做什麼事情,這中間都不可能有回旋的餘地!
隻是想一想就已經覺得很難受了!!
蘇衍盯著夢神,道:“你說的東西我已經考慮過了,但如果這麼選的話,我就不是我了!神界不能毀滅,至少現在不能毀滅!”
而夢神似乎就在登蘇衍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此時又笑了起來,道:“不愧是你啊,所以聖人才會選中了你,或許你有資格成為一切的救世主。”
蘇衍皺眉問道:“救世主是什麼意思?”
“剛才的話隻是考驗而已,你既然一心想要拯救神界,就和你說說這一切的真相吧。”
“若是神界以及所有的世界都毀滅的話,到時候就連這彼岸世界也會徹底失去生機,因此有聖人憐惜眾生,設下了不朽長城,想要攔住滅世的災難!若是沒有不朽長城的話,所有的生靈早就已經毀滅了,連你也不可能登上神界,更不可能來到這裏。”
蘇衍聽到這裏,心中想道:“聖人出手,想要擺平深淵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又還需要什麼救世主?”
夢神則繼續道:“但除此之外也還有另外一批聖人,他們發現一旦聖人阻止了深淵的話,那麼深淵之中的業力也會無比迅速地膨脹,當深淵的業力膨脹到一定程度之後,隻怕連這獨善其身的彼岸世界也會跟著一起毀滅!”
“然後……這兩方的聖人展開了一場博弈,博弈的棋子便是四大劍域和深淵,從博弈開始之後,聖人便不可以再親自出手幹預深淵,這樣深淵的業力累加也不至於膨脹到無可挽回的程度。”
“這樣的對峙已經持續了好幾個紀元,從聖天帝隕落之後,一直是這微妙的平衡狀態,但現在或許這平衡狀態已經要被打破了!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一個救世主的話,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注定湮滅!”
夢神說到這裏停下,他剛才說的話信息量實在是太過巨大了,需要給蘇衍一點時間好好消化一下才行。
蘇衍此時內心之中沒有多少掙紮,他直接對夢神道:“我修煉的是毀滅神力,法身也是毀滅神,原本以為我會毀滅這世界的一切,想不到到頭來卻要我當救世主麼。”
夢神含笑道:“或許毀滅也是另外一種新生也說不定,你若同意的話,聖人便會傳你一些真正的法門,還有一些真正的力量,等你掌握這些力量之後,真正的挑戰才會開始……”
蘇衍問道:“聖人為什麼不親自和我說話?”
他看向遠方,神殿的彼方,那聖人正散發出四萬八千道不同的祥瑞光輝來,在強光的掩映之下也依然看不清臉麵。
夢神用很嚴肅的語氣道:“聖人言出法隨,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變成無數宇宙、無數世界的金科玉律,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聖人是不會開金口的。”
蘇衍聽了之後露出一絲震撼的表情來。
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有生靈能抵達這樣的境界,言出法隨之後,他隻有一句話就能創造出宇宙的法則,一個念頭就能決定無數生靈的生死!
難怪之前通天尊者說聖人的真名不可亂說,隻能用“那位大人”來代替。
這樣的力量,已經是這世上一切的頂端!!
就算是聖人,也沒辦法抵擋來自於深淵的業力嗎?這又是為什麼?
蘇衍此時內心之中還有疑問,他思慮了片刻之後,道:“聖人既然已經能言出法隨,難道還不能抵擋深淵的業力不成?”
夢神道:“看來你不懂什麼是深淵。”
“那你和我說說,什麼是深淵!”蘇衍倒想要聽聽夢神還能有什麼高見。
“深淵是神界的對立麵乃至一切世界的對立麵,如果說神界和諸天萬界是陽麵的話,那麼深淵便是一切的陰麵,自混沌之中孕育出來的陰邪力量若是和聖人級別的業力集合的話,那麼所能產生的威力會讓一切化作虛無。哪怕是聖人創造出來的法也是如此……”
“曾經有一個男人覺得自己能夠救世,但他在最後關頭功敗垂成,但在若幹個紀元之後,那個男人的傳人,也就是你出現了,蘇衍,你說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宿命的指引?”
很明顯,夢神說的那個男人是聖天帝!
或許從蘇衍得到聖天帝的傳承開始,一切就都已經注定好了。
注定好了他今天會站在這裏,也注定好了將由他來拯救這個世界,以及數之不盡的各種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