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從天上降落到了橫渡之舟的甲板上。
而周圍數量數之不盡的僵屍因為失去了主人的操持,都呆呆地定住了,就好像再也不能動的木偶。
蘇衍看了一眼遠方,黃色的風依然在空中肆虐著。
這些蠱蟲隻能依靠本能行動,即便失去了主人,也會這樣無邊無際地在風中飄蕩,直到消亡。
蘇衍招手呼喚了一下斷罪天戟,這個世界正在緩慢地走向死亡,充滿了暮氣,實在是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
但這一次斷罪天戟竟然屏蔽了蘇衍的呼喚,這讓蘇衍感覺到無比的意外。
接下來蘇衍呼喚的力道不斷地加大,斷罪天戟這才給了蘇衍回應,一道血光從遠方飛了回來,直接砸在了橫渡之舟的甲板上。
並沒有直接選擇飛回蘇衍的手中!
隻見斷罪天戟依然插入了毀滅神寶珠裏麵,這寶珠之上已經有了密密麻麻的裂紋,看起來隨時都要破碎。
而裏麵那澎湃的毀滅之力正在被斷罪天戟瘋狂地吸收!
毀滅神寶珠如果真的破碎的話,可能會引發一場劇烈的爆發,這大概也是斷罪天戟不願意飛回來的原因。
而盤山老祖在看到了毀滅神寶珠之後,也露出了吃驚無比的表情:“這法器的等級應該不低吧?是剛才和你戰鬥的修士的法寶嗎?”
蘇衍輕輕地嗯了一聲,道:“這法器是巫宗的大巫師提取了世界的毀滅之力然後才煉製而成的,威力的確不容小覷。”
“你要怎麼處置它?”司晴問道。
蘇衍道:“等斷罪天戟吸收完了全部的毀滅之力之後,這些結晶的穩定性也會被破壞,極有可能會產生劇烈的爆炸。”
蘇衍說到這裏,將斷罪天戟送到了九天之上。
司晴道:“吸收了這麼厲害的毀滅之力,斷罪天戟的威力應該能更上一層樓吧?”
“應該會這樣吧。”蘇衍的回應非常平靜,似乎對於這件事並不怎麼在乎。
的確,在這下界足夠挑戰蘇衍的修士和力量早就已經屈指可數了,斷罪天戟的威力增加或者是減少幾成根本就無傷大雅。
隻要他還是那個蘇衍,就一定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
空中傳來劇烈的爆炸,爆炸隨後又在空中產生了巨大的波紋,隨後斷罪天戟飛回到了蘇衍的手中。
血色的氣息越發濃烈,短戟上那些上古時代的銘文也變得越發鮮豔。
同時瘋狂的毀滅力量也已經在躍躍欲試了,隨時想要挑戰蘇衍這個主人的地位。
斷罪天戟這樣的武器應該可以算是魔兵,天生就擁有瘋狂的因子,所謂的臣服全部都是權宜之計。
如果有機會的話,斷罪天戟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控製主人的心智。
這天底下萬事萬物都有代價,而這正是使用斷罪天戟的代價。
司晴問道:“剛才和你戰鬥的那個修士一定很強吧?”
“嗯,算是比較厲害了。不過他隻是一個術士,一旦被我找出了確切的位置,又被我近身之後,就毫無辦法了。”蘇衍道。
這之後盤山老祖用碧玉笛吹奏了一曲葬歌,隨著葬歌一起飄揚的,還有滅天神火。
滅天神火的特性是一旦燃燒起來極難熄滅,用來消滅無處不在的僵屍和蠱蟲再好不過了!
神火在屍群中間狂暴地燃燒起來,無數的屍體化作灰燼,將天空都映照成了紅色!
這算是盤山老祖做的善後處理。
殺天戰尊也歎息一聲道:“塵歸塵,土歸土。如果死後不能入土為安的話,那也太可悲了。”
滅天神火越燒越旺,橫渡之舟的四麵都陷入火海,而這一片火海蔓延到了天邊!
而這燃燒之中充滿了一股沉寂,似乎代表了玄黃界的終極宿命。
隨後橫渡之舟也在盤山老祖的操持之下重新飛升到了空中,進入時空的河流之中。
船艙內的控製室。
妙音依然萎靡不振地坐在角落裏麵。
索命追魂的匕首在她體內已經生根,隻靠她自己的力量,絕對沒辦法將這匕首從身體裏麵拔出來。
司晴問道:“要不要審問她一番?”
蘇衍看了妙音一眼,問道:“是天然真人用九子母陰魂鬼將你送到橫渡之舟上來的嗎?我想了許久,隻想到這麼一個辦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穿越虛空,在我們完全沒辦法察覺的情況之下進入橫渡之舟。”
妙音道:“你猜得不錯。”
“但我實在是很好奇,九子母陰魂鬼並沒有實體,靈魂隻是一種奇異的能量而已,他們能以能量的形式在不同的時空之間穿行,但你不僅有實體,還是肉身。你怎麼能做到在空間中穿行的?”蘇衍問道。
對比於妙音的目的,以及和天然真人還有什麼密謀,蘇衍其實興趣都不大。
隻要他蘇衍還站在這裏,那麼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注定最後都不可能得逞!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謂的陰謀詭計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蘇衍隻是想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用什麼方法,竟然肉身穿越虛空。
妙音這時候竟然笑了一聲,就這麼看著蘇衍,擺明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蘇衍道:“司晴,審問的事情我不怎麼在行,還是交給你來吧。”
蘇衍當年為仙帝至尊,審問犯人這種小事自然會有手下代勞,還真的沒怎麼做過這種事情。
司晴一發狠,索命追魂在她體內生出來的荊棘不僅更加緊密地纏繞住了內髒,更在妙音的體表浮現了出來,就連一張臉上都有非常突兀的荊棘浮現。
這些荊棘很明顯就在一層表皮之下,就連倒刺的形狀都看得清晰無比,似乎隨時都能破開淺淺一層皮膚顯露出來。
這麼做毫無疑問會產生極大的痛覺,但妙音竟然忍了下來。
司晴道:“你的性格果然很隱忍,荊棘在體內蔓延,會破開肌肉、神經和血管,這痛苦簡直可以說是地獄,想不到你居然能一聲不吭。但你要搞清楚另外一件事,現在隻要我動一個念頭,你漂亮的臉蛋可就全部毀掉了!”
聽說臉蛋可能要被毀掉,本來一臉無所謂表情的妙音竟然有了一絲動容。
雖然隻是輕輕皺眉,但有這反應表明她絕對是在乎自己臉麵的。
隻要有在乎的東西,那麼人的心防就是絕對可以攻破的。
審問這件事交給司晴來做果然是正確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