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生死
在紅黃色的霞光之下，這件普通的衣衫看上去再也不普通了，有些皺紋的衣衫上可以看到有許多密密麻麻的黃色符文。這些黃色符文猶如一個個充滿靈性的小蝌蚪，許大嘴、吳老頭看見這些符文似乎活了過來，在衣衫上遊來遊去，形成了一副十分複雜，像人像虎的圖像。那萬道霞光就是這圖像散發出來的。
“大嘴法師啊，這孫醫生是什麼人啊，怎麼如此厲害，隨隨便便脫下一件衣服來，居然有如此威力，可比我村裏跳大神的周先生厲害多了！”在吳老頭的時間中，孫天愚這一類能夠治鬼驅邪的人，那都是有土地公公、神仙一類的東西撐腰的，那是得罪不得的。所以他眼睛脹鼓鼓地盯著孫天愚，神色中那是既欽佩又害怕。
“吳老頭，我可給你說了，孫醫生是我師弟，本事可厲害著啊，豈是你們村裏跳大神的能夠作比較的。”許大嘴是風水法師，本來就喜歡忽悠人，此刻吳老頭主動問起，自然是添油加醋地吹起來，“你知不知道，上次我與師弟在意狗背壩走路的時候，遇見一隻厲鬼，你知道那厲鬼有多厲害不,腦袋長這樣，頭發很長，而且眼睛還綠油油的，最恐怖的是這家夥要來吃我們兩個。你不知道啊，當時這厲鬼出來的時候，那是大雨傾盆，雷電交加，那場麵簡直沒法形容！”一邊說得唾沫橫飛，許大嘴一邊動手動腳比劃著。
吳老頭聽得有些心慌，臉色慘白慘白的，不過還是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後來呢，這隻厲鬼怎麼樣了！”
許大嘴朝孫天愚方向看了看，發覺還與人麵狐狸對峙著，知道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索性開口繼續說道：“後來啊，我一看這厲鬼十分囂張，居然想要吃我與師弟，氣憤之下就要動手除了這厲鬼。不過被我師弟搶先了，他說，‘師兄，這小小的厲鬼，還輪不到你出手，讓師弟我代勞吧。’然後啊，我師弟就是用這件衣服將那隻厲鬼給收了的，我師弟厲害吧！”
吳老頭朝孫天愚頭頂的衣服看了看，再看了看許大嘴，道：“你師弟與這藥物鬥了個不相上下，現在還沒有分出勝負來，確實是厲害。不過我覺得你更加厲害，你師弟的本事都是你教的吧！”
許大嘴聽得有些飄飄然，很是自以為是，露出滿意的神色，謙虛道：“吳老頭，過獎了，過獎了，那也是我師弟聰明。”
到這時候，吳老頭覺得事情是始終有些不對勁，但具體什麼地方不對勁，他自己也不清楚。埋頭抓腦想了一會兒，他猛然間想起了什麼，拍了拍腦袋，激動地說道：“大嘴法師，你本領這樣高強，為什麼不去幫助孫醫生啊。我看他戰鬥得挺辛苦的，如果有你的幫忙，肯定能夠製服這藥物的。”
‘額！’聽見這話，許大嘴臉上瞬間布滿了尷尬之色，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在尷尬笑笑，使勁想了片刻後，許大嘴才吱吱嗚嗚地說道：“這個……，這個……，我每一個月都有幾天身體不適應，現在就剛好處於這幾天，所以……，所以我不能出手，隻得靠師弟了！”
吳老頭望著遠處的孫天愚出神片刻，然後指指點點說道：“懂了……，懂了，人家娘們每個月固定有幾天會出血，身體也要不舒服的，你多半也是這樣的，這樣的，聽說那可是排泄身體髒東西的時候，那怪大嘴法師你看起來如此年輕，原來如此啊！”
沉默……，許大嘴長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隻是盯著吳老頭發呆，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候，孫天愚與夜遊子的對峙也進入了尾聲。夜遊子首先失去了耐心，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孫醫生，我沒有想到你如此厲害，我這一招也不能奈何你，那咱們就隻有分個死活了。當然，如此你此時能夠主動退出去，我們還能當朋友的，我夜遊子肯定會好好報答你的恩情，不知如何啊！”
“我根本不在乎參加什麼君山大會，也不想去參加君山大會，不過我卻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孫天愚知道君山之行事關霍小姐的安危，也與自己父親有莫大的關係，當然不會讓步，十分認真地說道：“如果夜遊子你能夠退出的話，我一輩子記得你的恩情，以後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就是！”
“既然如此，就別說那麼多虛的了，大家為什麼拚死也要去參加君山大會，心知肚明就是了！”夜遊子聲音越來越冷了，“我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別怪我下殺手了。哼，你以為一件畫滿符文的衣衫，就能夠擋住我了嗎，看招！”
話音落下，夜遊子再次出手了。隻聽得黑暗中響起密集的猶如人奔跑與風相撞發出的呼呼聲來，這聲音來勢凶猛，直奔孫天愚而去。孫天愚聽見這聲音的時候，也知道決戰的時刻到了，更是不敢掉以輕心，東張西望戒備著。不過除去能夠看見遠處客棧散發出的一絲光芒外，周圍都是時一般沉寂，什麼也瞧不見，聽不著。
就在這時候，孫天愚猛然間看到從黑暗中有十幾團黑色的，類似於稀泥一類的東西丟了過來，落在了衣衫之上。這東西挨著衣衫的時候，瞬間擴散開去，片刻間便將整件衣衫給侵染了。
就像跳閘停電一樣，黃紅色衣衫散發出的光芒時間消失，周圍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孫天愚聞到衣衫之上帶著一股惡臭，知道夜遊子用汙穢之物破解了化解了自己的手段，立馬將衣衫丟在一旁，猶如受驚的貓一樣，汗毛乍起，小心翼翼戒備著。
“哈哈哈哈！”這時候夜遊子的聲音又在四麵八方響了起來，“這件特殊的衣衫失去了威力，我看你還有什麼辦法對付我，合體進攻！”夜遊子話音落下，周圍頓時響起咻的一聲響，他與自己的人麵狐狸合為了一體，要對孫天愚下死手。
“既然我們誰也沒有讓誰的理由，來吧，夜遊子，讓我們憑借真本事取勝，生死各安天命！”經曆了鳳凰古城的事，孫天愚變得果斷了很多，此刻知道與夜遊子有一方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就不廢話，直接動手了。
孫天愚暗中運轉十式仙人針法，十根閃著微微光芒的尖毛草瞬間懸浮在手指之下，尋找著襲擊的目標。一雙眸子閃著堅定冷漠的光芒，他在黑暗中尋找著夜遊子的蛛絲馬跡。
處於圓圈中許大嘴、吳老頭看見霞光突然消失不見了，心中都有些驚慌失措。
“大嘴法師啊，孫醫生真有那麼厲害啊，我看情況有些不對勁啊，萬一……，萬一……，到時候該怎麼辦啊！”吳老頭一雙眼睛盯著周圍黑漆漆的空間，聲音有些顫動，真的是害怕孫天愚丟掉性命。
許大嘴也拿不準此時是什麼情況，現在正處於戰鬥的關鍵時候，也不便詢問，他隻得安慰道：“吳老頭你放心吧，我師弟是何許人也，那可是藥王孫思邈的傳人，在世間行走了十幾年，從來沒有遇見過什麼對手。就算最危險的時候，我師弟也能夠扭轉局勢，何況就算不能扭轉局勢，還可以求祖師爺出手啊！”
吳老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難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許大嘴眨巴眨巴眼睛，一般正經地回答。
“哦！”吳老頭緊張的情緒放鬆了一些，立馬又緊張起來，問道：“萬一到時候祖師爺不靈，該怎麼辦！”
被一個普通人如此追根問題，許大嘴實在有些厭煩，馬著臉沉聲道：“你一個小老頭，哪裏來那麼多話。你說如此多的話，已經影響到我師弟戰鬥了，如果到時候真是輸了，也是你的錯。”
聽聞此言，吳老頭立馬把嘴巴死死捂住，半個字也不說了，隻是睜眼瞧著孫天愚的方向。
如刀的眼神在黑暗的空中巡視了好幾圈，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孫天愚心底隱隱有些不安。就在這時候，他感覺到周圍被黑暗吞噬的空間中有八處細微的波動，這波動雖然微不可查，但還是被孫天愚給發覺了。
於是，孫天愚也不含糊，手中十根尖毛草直接向波動出射了過去，發出咻咻的聲音。下一瞬間，尖毛草似乎射中在了什麼綿實的東西上，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然後，周圍便想起了夜遊子的聲音來，“哼哼，沒想到你手中還有這種尖毛草，實在是我大意了，這尖毛草是我的克星，不然我可不會中招的。”
“我無意傷害你！”孫天愚望著周圍沉沉的黑暗空間，認真開口說道：“如果你現在離開，將令牌給我，我保證不傷害你一根汗毛。”
“哈哈哈哈！”夜遊子像是聽見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仰天大笑，聲音聽起來毛骨悚然，就像半夜鬼魂在叫喚似的，“你把我夜遊子當成什麼人了，貪生怕死的小人，還是半途而廢的無恥之徒，哼！何況你這尖毛草雖然厲害，能夠傷害我，不過也僅此而已，我都還沒有使出最強的手段呢，鹿死誰手還未知！”
“既然如此，你出手吧！”孫天愚索性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夜遊子。
“看招，夜遊神巡查！”隨著夜遊子話音落下，周圍滾滾的黑霧像是受到了什麼召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像浪潮一樣後退，片刻間推開了十幾二十米，直退到五十米之外才停了下來。然後，這些黑色的霧氣猶如湖水一樣滾動起來，那感覺就像地下有一口無名的大鐵鍋中加熱，將這霧氣給煮得沸騰起來。
慢慢的，這些霧氣化開了，形成了六團單獨的霧氣。這時候，這六團單獨的霧氣滾動更加凶猛，發出了猶如洪水似的轟轟聲音。時間又過了片刻，這些六團霧氣居然化為了六個人麵狐狸，而且人麵狐狸的模樣居然就是夜遊子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捂住嘴巴的許大嘴、吳老頭用力更加猛了，直接將嘴巴捂得變了形。他兩此刻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孫天愚與六個人麵狐狸，心裏暗暗為孫天愚祈禱：“孫醫生，你可以定要製住這藥物啊，不然我也要跟著完蛋的！”“師弟，加油，師兄我相信你，一直相信你的。”
另一邊，夜遊子似乎是一個話癆，沒有直接出手，而是顯擺似的又說話了，“哼哼，我這是和人麵狐狸合體了，而且有六個分身，害怕了吧。如果真害怕了，你隻要說一聲，我還可以放過你的！”
“你直接出手吧！”孫天愚實在有些不耐煩，說道：“咱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夜遊子咯咯冷笑一句，六個身子猛然間化作了六道旋風，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向孫天愚撲了過去，動作不高深，很原始，就是簡單的動物捕捉獵物而已。但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在速度極快時看起來，也是很了不得啊，一路之上激起了陣陣旋風，發出嗚嗚的聲音。
雙眼閃著光芒，孫天愚看著六個人麵狐狸像自己靠近，隻是皺眉看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夜遊子心中有些吃驚，暗想，“這人發了失心瘋了，居然敢站著一動不動，難道他想用身體擋住自己的攻擊。那是不可能的啊，自己這一擊，可是真盡了全力，別說是一個人，就算麵前是一堵山，也得撞出幾個大窟窿來啊！”
下一刻，夜遊子離孫天愚更近了，見孫天愚還是沒有動手反擊的意味，心中疑惑更甚，暗想：“他難道黔驢技窮了，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做好了死的準備。不對啊，不應該啊，螻蟻桑且偷生，何況人。哦，難道他有什麼隱藏的手段。管他呢，動手再說。”
這時候，六個人麵狐狸已經到了孫天愚的麵前，伸著六雙爪子向孫天愚頭頂撲了下去。
見狀，許大嘴、吳老頭心底在滴血，不忍心看到孫天愚被撕成碎片的畫麵，都低下頭去，流出了眼淚來。特別是許大嘴，心中更是不平衡，猛然間跨出圈子，向孫天愚衝去了，想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