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木頭裏有人
答應了張山閱的條件之後,孫醫生一直心事重重,不怎麼說話,就算回家拿一些必要的草藥的時候,也隻說了一句話,“天愚娃,如果有意外發生,不要管我,一定記得跑啊!”。
對此,笨笨的孫天愚重重點頭,也沒有仔細想過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當他們再次向墳堆深處的黑洞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這次,張山閱還叫上了另外一個人,名叫許峰,是一名隨行的風水師,因為他嘴生得特大,又叫許大嘴。
墳堆深處的黑洞一如既往散出極強的吸引力,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的生氣。雖然孫天愚一行人看不見,卻能感受到周圍的溫度很低,因此他們在離黑洞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張山閱望著前麵的黑洞,摸出一根煙點燃,猛烈吸起來。煙霧蒸騰中,他皺眉思考著什麼。其他三人則是在一旁觀察這個黑洞。
香煙燃完,掐滅煙頭,張山閱走到眾人前麵,拿出四塊墊棺石來。然後,隻見他四指彈動,咻咻聲響起,四塊墊棺石分別落在黑洞的四個方向,鑲嵌在碳化的土壤之中。
說來也奇怪,當這些墊棺石落地的時候,孫天愚他們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高了一些。
“可以下去了!”張山閱拍拍手,放下背上旅行包,從裏麵拿出一根很粗的繩索來,一端綁在一顆大樹的根部,打了一個死結;另一端則是放進黑漆漆的洞裏。
“不行,下麵要是沒有空氣,還不悶死人?”許大嘴記得書上說過,太深的洞有可能缺氧,便提醒一句,同時也想給自己找找存在感。
“不會的,這個黑洞吸收生氣的時候,空氣自然也就跟著流了下去,不會缺氧。”孫天愚老實回答。
許大嘴感覺有些尷尬,臉脹得紅紅,故意道:“我咋會不知道這些呢,故意考考你的,想不到你如此聰明,一點就通。”
“快下去吧,晚一刻下去,村裏就多一份危險!”孫醫生麵無表情,背著藥箱,率先抓住繩索,一點一點往黑洞之下爬去。
“爸都不看看洞下是個啥情況,就這樣下去了,難道知道洞下的情況!”孫天愚心裏嘀咕兩句,抓著繩索也下去了。
許大嘴、張山閱則是分別打開一隻手電筒,在洞口往下晃了晃,才抓住繩索慢慢往下爬。
黑洞估計很深,孫天愚、孫醫生、張山閱、許大嘴四人猶如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爬了半天也沒感覺到洞底在什麼地方。
因此,他們心裏有些發慌,開始山南海北地聊天,緩解壓抑的氣氛。這過程中,隻有孫醫生一言不發,不急不緩一點一點往下爬,那感覺似乎他很熟悉這個洞。
又過了一陣功夫,許大嘴的手電筒不經意間往下照去,看見了青石鋪成的整整齊齊的地麵。那一瞬間,他像見著親爹似的,興奮叫喊起來,“到了,到了!”
就是這時候,他由於太過激動沒有抓穩繩索,咚的一聲摔到地上,痛得呲牙咧嘴,直罵娘。
等到他爬起來時,孫醫生,孫天愚、張山閱才慢慢下來,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可以見到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周圍有六麵平滑的牆壁。每麵牆壁的正中都斜斜長出一棵植物來,依次是桃樹,柳樹、柏樹、銀杏樹、茱萸、無患子。
這些植物根葉不大,也不茂盛,和盆栽植物類似,不過卻很靈動,隱約間可見到有光華在枝葉、根莖中流過。
“爸,這就是中醫上說的六陽之樹,專門鎮壓邪祟的。總算是見到了,以前隻聽你說過,這次算是親眼見著了!”孫天愚有些興奮,老實說了出來。
“是啊,這就是六陽之樹,很難培育的。據說需要用二十種藥材喂養,加以特殊的方法培育五年,才能成啊!”張山閱撫摸著桃樹的樹幹,感概起來。
聽聞此言,孫天愚大吃一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張山閱仰頭哈哈大笑,回道:“我不但知道這些,還知道藥王孫思邈當年是為了鎮壓修羅才在此地留下了你這支孫姓呢。”
孫醫生手緊緊握住藥箱皮帶,眼睛睜得有銅鈴大小,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此時,孫天愚見著父親神色陰沉,立馬明白這張山閱可能有問題,便走到父親身邊,挽起袖子,做好動手的準備。
張山閱沒有說話,而是扭頭望著許大嘴。
許大嘴不虧是行走江湖的風水先生,立馬會意,插到兩人中間著打起圓場來,“和氣為重,和氣為重,這些都是我告訴他的。當年藥王收了一個徒弟,就是我的祖上,所以我也就知道這些了。按輩分算起來,我與孫天愚可算是師兄弟呢!”
孫醫生沉默下來,歎了一口氣,盯著許大嘴道:“他能找到牛頭山,估計也是你帶路的吧!”
許大嘴抓抓頭,沒有反駁,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算是默認了。
“父親是個麵冷心熱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找人麻煩,看來打不起來了!”孫天愚嘀咕一句,放鬆下來,繼續向四周打量。
他發現這個密室空蕩蕩的,除卻牆壁上的六株植物外,什麼也沒有,這就有點奇怪了。
“不應該啊,洞的上方既然有那麼強烈的吸引力,這密室就應該有什麼東西才說得過去!”抬頭望著頭頂隱約可見的光線,孫天愚心裏升起一絲疑惑,開啟了慧眼。
孫天愚用慧眼向四周掃視一圈,除了發現牆上長著的六株植物靈性充足外,倒是沒有發現其他什麼。
“看看地下,也許有發現!”孫天愚暗暗想著,又低頭往地下瞧去。
這一瞬間,孫天愚大吃一驚,神色變得十分凝重。原來在他的慧眼之下,地下霍然豎立著一根兩人合抱大小的陰沉沉的圓木頭,空心的,裏麵還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沒有皮膚,血紅的肉露在外麵,鮮血順著流下,已經在空心圓木中積了很大一灘,。
“爸,下麵有人!”孫天愚喊道。
孫醫生、張山閱、許大嘴幾乎同時扭頭望了過來,“在哪裏?”
“在……”孫天愚剛指了指腳下,轟隆隆的劇烈響聲發出,山洞就開始晃動起來,那是碎石翻飛,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