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孟瀟說完後一副唉聲歎氣的模樣,隻是陳至斌和白健生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無語的神情。
李德林稍微好一點,畢竟他和唐孟瀟不是校友關係,已經在盡力控製自己的表情了。
唐孟瀟抬頭就看著陳至斌和白健生兩人臉上的無語。
這讓唐孟瀟有些不高興了,看著兩人問道:“你們倆人啥表情啊?有啥直接說。”
白健生和陳至斌兩人同時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讓唐孟瀟給急的,反倒是一旁的李德林看著唐孟瀟輕聲道:“孟瀟兄,這件事我不知道怎麼說。
不過當年一二八事變後,我曾代表龍國軍方在上海參與了由西方十二國組建的調停會議。
我可以說一下當時我麵對洋人的感覺。”
這話讓唐孟瀟眼睛一亮道:“快快快,說說。”
這話讓李德林有些尷尬,希望待會兒唐孟瀟可別揍他才好。
李德林斟酌一二後才說道:“當初我代表龍國軍方參加調停會議時。
在會議上,西方各國,包括小鬼子都不將我放在眼中。
哪怕我說話再大聲,我說的再有道理,他們不會理會我。
我現在還記得,當時我曾希望不列顛能幫忙,我告訴當時的不列顛公使藍浦生。
我說這件事是小鬼子為了轉移注意力才故意在上海找事。
你知道藍普生是怎樣回答我的嗎?”
唐孟瀟聽著搖頭,他哪裏知道?當年的淞滬抗戰,他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細節。
李德林想到當初的事就不禁歎口氣道:“藍浦生說,這件事不論誰對誰錯,但都影響到了租界。
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這是既定事實,我說這些是沒用的。”
李德林說著抬頭看了唐孟瀟一眼,隨後繼續道:“在這些洋人眼中,事情的對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
在這次的調停會議上,他們沒人聽我說話,而小鬼子麵對他們,讓出部分生絲市場。
一眾洋人欣然同意,而從始至終,都沒人關心我們龍國的利益和情況。
對於強者而言,講道理是需要看他們心情的。
如果關係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心情不好,他們不和你講道理,你能把他們怎樣?
他們就站在那裏,你敢打他們嗎?他們就這樣蔑視的看著你,你敢罵他們嗎?
別人不理會你,你又能怎樣?
他們看上了這一份利益,就是要這一份利益,你又能如何?”
李德林說著這些,心中都是淒涼。
【在他的回憶錄當中,有一張照片,就是他當年參加調停會議後,站在門口,無助的看著那些洋人,而那些洋人沒人理會他的照片。我不知道網上有沒有,但他的回憶錄中有這樣一張照片】
弱者麵對強者是沒有話語權的,講道理,那也得在實力平等的情況下。
實力懸殊過大,誰會和你講道理?他們不會和你講道理。
如果和你講道理,還怎麼發動戰爭?
唐孟瀟聽後默默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重重放下酒盞恨聲道:“這些洋人,都可恨。
以後咱們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些洋人不可。”
陳至斌翻了翻白眼後才說道:“所以我說老唐,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吧?
我之前還納悶兒,我記得先前大帥就給了你兩個步兵師,結果這麼久了都還沒動靜。
合著你和他們講道理去了。這要是講道理,還找你幹嘛?直接讓駐外辦事廳的人去和他們講道理。
保證他們說上三天三夜都沒問題。”
唐孟瀟眼睛一瞪:“你吃長了?敢叫我老唐了?”
說完後唐孟瀟又像霜打的茄子苦笑道:“這不是想著不損壞大帥的名聲嗎。
誰知道他們連麵子都不要了,我說什麼,他們就是賠禮道歉。
這段時間公開發表的道歉信都能燒火了。
合著搞半天,是我搞錯了。”
白健生沒說話,畢竟他不像陳至斌。
不過陳至斌倒是百無禁忌的看著唐孟瀟道:“廢話,這次大帥給你兩個師,就看你會不會用了。
要是會用,這兩個師,再加上三百架轟炸機,完全能把他們的屎給打出來。
他們的那些軍隊,你又不是不知道。
武器裝備混雜,像什麼漢陽造、中正式步槍、莫辛納甘、李恩菲爾德、春田式步槍等等。
啥武器都有買的,混亂的很。
至於說火力方麵,他們的嫡係部隊稍微好一點,至少輕機槍的配置稍微多一點。
至於說其他的重機槍,都是以重機槍連、或者重機槍排為單位,屬於團部直轄。
迫擊炮這些就更少了,其他火炮,那更是稀罕物件。
五十多萬人,兵力倒是挺多,但火力太差,而且裏麵還有許多雜牌部隊。
戰鬥意誌薄弱,戰鬥力參差不齊。
你直接打一場擊潰戰就可以,隻要他們前麵的部隊潰敗,後麵的部隊也會受到影響。
到時候再穩步推進,一點一點把他們壓回江南地區就可以。”
這話聽的唐孟瀟茅塞頓開,眉開眼笑的說道:“對!滁縣不就是咱們的嗎?這兩個師沿著津浦線南下。
他們肯定會阻攔,到時候直接開火,就說他們膽敢插手定國軍的軍務,這是對定國軍圖謀不軌。
直接打,先把他們幹翻再說。”
唐孟瀟說著就忍不住,站起身看著他們道:“健生、德林,你們先等我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很快回來。”
唐孟瀟說著就直接離開。
白健生三人對視一眼,不禁相視一笑。
白健生笑道:“咱們這老學長,當年在學校的時候,筆試可是第一名,他畢業後也是一路高歌猛進。
我記得當時他都是旅長了,我和德林都還在山裏摸爬滾打。
卻是沒想到臨場…”
白健生還沒說完,就被陳至斌伸手打斷。
“別!健生兄,這話你可不能讓他聽到,不然到時候他可就要惱羞成怒,指不定要和打一架,分個勝負。”
陳至斌這話讓白健生等人笑了,也就沒再說這些。
而是看著陳至斌有些感慨的說道:“說起來還真是際遇啊!當年在軍校的時候,你就是前三甲,不論是筆試還是推演作戰,你的表現都堪稱絕佳。
我記得連詹寧公都說你大將之材,你畢業後也是一路升遷,短短幾年時間就升遷到上校團長的地步。
隻是沒想到後來突遭變故,你居然被皖係追殺,最後去做了一個保安團長。
而如今,又是步兵七師的準將參謀長,真是世事無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