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抱著杜月冰一路飛奔尋找合適的療傷之所,由於定身靈符已經過了時效,杜月冰身體已經可以活動,但是杜月冰卻將頭深深埋在秦石溫暖的懷抱中,呼吸著秦石身上的氣息。
一晃八年了,當初秦石還隻是頑劣的偷看女人沐浴的小屁孩,現在已經長大成人,身上散發著濃烈的男性氣味。這讓杜月冰如癡如醉,希望永遠秦石永遠都不要停下,更不要將其放下。
秦石兜了一圈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幹脆來到一處甚為偏僻的絕壁斷崖,用杜月冰的金靈劍迅速在山崖之上開出了一個山洞,然後將杜月冰抱了上去。
杜月冰似乎十分不情願離開自己的懷抱,這讓秦石有些茫然無措。剛開始秦石倒也並沒有過多在意杜月冰,以為她隻是害怕,驚魂未定。此時從杜月冰的神態明顯地感覺出她的心意。如果在以前,被如此美女垂青,秦石自然會欣喜若狂,但是現在秦石卻是有些無奈。
雲嵐,秦石是無法割舍的,兩人流離失所的日子對於秦石來說是永遠也難以忘懷的,那是一種相依為命的依戀,照顧好雲嵐似乎是上天賜予自己的使命,隻要雲嵐生活的好,過的幸福安逸,無論讓秦石做何事,秦石都心甘情願。
對於小玉,雖然其沒有肉身,盡管其不知道比自己大了多少歲,秦石對其同樣無法割舍。或許是小玉的體貼,或許是魂身相依的難忘經曆,秦石對小玉總有一種莫名的情感,像是對母親的依戀,又似是男女之間的迷戀。秦石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總之他和小玉在一起感到非常的舒服。
小玉和雲嵐已經幾乎占據了秦石整個愛情的世界,至少秦石是這麼以為的,如果說還有那麼一丁點的位置,留給的也不是杜月冰,而是其父親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的柳依依。
對於杜月冰,其一貫的冰霜冷豔讓人難以接近,而且秦石對其有著一種做錯事情的內疚,害怕見到她。今夜要不是情況特殊,秦石說不定立馬會離開。
杜月冰的心思和經曆,秦石不知道。同樣秦石的內心世界,杜月冰同樣也無法了解。兩人一直都是沉默著,此時同處一個狹小的山崖洞室,頓時顯得極為尷尬。
不過這種尷尬很快便被打破,杜月冰碎裂的靈元之丹,使得體內的靈力逐漸四溢,在其體內逐漸彙聚,四處衝撞,杜月冰不由得緊蹙雙眉,表情十分痛苦。
秦石見狀,不敢再有絲毫耽擱,立即開始幫助杜月冰重聚體丹。
重聚體丹這種事情雖然對秦石來說沒有多大的困難,但是耗費的時間會很長,而且特別忌諱半途中斷,否則輕者無法再修身煉體,重者一輩子癱瘓,甚至喪命。
秦石將洞口掩上,將情況與杜月冰一一說明。杜月冰也知事情重大,容不得出半點差錯。暫時拋卻心中的複雜情緒,與秦石前後盤膝而坐,任由秦石強大的念力在身體之中穿行,集聚體內靈力,重聚靈元之丹。
一場暴雨之後,天空藍的像是被水洗過一樣,山林也為之一新。山洞之中已經持續了一個月的療傷剛剛結束。
此時,秦石已經撤去了念力,杜月冰的靈元之丹已經被重塑,秦石打開被封閉的洞口,呼吸著山野之間清新的空氣,杜月冰還處於靜默之中,尚需要一段時間鞏固自己的修為。
等得百無聊賴,便取出從那灰衣男子身上搜刮而來的東西。十幾張秦石不認識的靈符,還有一本手抄小冊子,名為《符經》。
秦石轉頭看了看杜月冰一眼,見她仍是處於入定狀態,於是拿起那本書翻了起來。
“天地之變,陰陽之化,天地行有常,陰陽化有則,我符宗祖師大智大覺,仰俯天地,體察萬物,尊其常,依其則,圖循天地陰陽,紋控萬物之靈,故有符篆之所現。符篆一道,重悟不重修,重魂不重體,凡我符宗子弟須謹記於心! ”
在這序論之後,便是一些靈符的介紹。基礎的符篆有聚靈符,飛行符等,高級的符篆有遁符,定身符,定神符等,更高的有禁符。這手抄本除了遁符和那定身符之外,高級別的符篆隻有介紹卻沒有詳細說明製作和操控的方法。這讓秦石不免覺得有些遺憾。
秦石想起被自己鬆針擊斃的灰衣男子,其想必就是這符宗之弟子,而且從其能使用那看來似乎是遁符和定身符看來,地位應該也是不低。
秦石雖有奢比所贈九靈之符,且已經融入魂念,但是對這符篆之道卻知道的很少,光那《符經》前序就讓秦石有大開眼界之感,以前的一些困惑也如撥雲見物般豁然開朗。至於那些符篆的描畫之道,操控之法,對於秦石來說如獲至寶一般,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聚靈符,飛行符等這些基本的符篆,秦石從奢比贈與的靈符中也已經摸索出。至於那遁符和定身符,秦石卻有著極大的興趣,依照手抄本上所做的介紹和圖示,開始感悟和摸索起來,完全沉浸其中,渾然忘記了身外的一切。
杜月冰醒了,看見秦石緊皺著眉頭,在石壁上畫出一道又一道不完整的符篆。杜月冰沒有打擾秦石,而是靜靜地看著秦石,看著這個令自己苦苦找尋的男子:臉上輪廓分明,身材修長健壯,變得成熟了很多。
當終於完整地將那遁符一氣嗬成,不再有滯澀之感時,秦石發現杜月冰正深情地望著他。秦石略顯尷尬,沒有繼續下去,而是詢問杜月冰的情況,以及杜月冰如何在此,納戒又是如何落在杜月冰的手上。
當秦石將這些問題陸續問出,那杜月冰卻是眼含淚光,撲倒在秦石懷中,雙手緊緊地抱住秦石的腰身,輕聲地哭泣起來。
秦石見其十分傷心,知道其定有傷心之處,難言之隱,因此雙手輕輕地抱住杜月冰,任其發泄著心中的情緒。
良久之後,杜月冰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似乎已經感覺到自己行為的不妥,立即羞澀地離開秦石的懷抱,低下嬌羞的頭,神態甚為扭捏。
一陣沉默之後,秦石有些無奈,杜月冰原來原來可是有話直說之人,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於是再次輕聲詢問。
杜月冰大口地吸了一陣新鮮的空氣,似乎是為自己鼓足勇氣一般,然後將事情的緣由一一道來。
秦石聽著杜月冰娓娓講述事情經過,除了對杜月冰深感內疚之外,也是十分的感動。秦石沒想到這個外表冷若冰霜的女子,竟然一直暗自喜歡自己,而且為了尋找自己竟然逃婚離宗。
杜月冰講完,羞澀地看了秦石一眼,欲言又止。看見秦石低頭不語,終於開口說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我希望你真實地告訴我!”
“什麼事,你說吧,隻要我能辦到的事情,定然全力為你辦妥!”秦石立即開口回應道。
“你 你喜歡不喜歡我?”這本是任何女子難以啟齒的話被杜月冰最終說了出來,也難怪,杜月冰逃婚離宗為了什麼!這三年多來孤身流浪在外苦苦找尋又是為了什麼!杜月冰需要一個答複,需要秦石親口給一個明確的答複。杜月冰說完,已是低下了頭,靜待秦石的回答。
這一句話,秦石也曾自問過,但是秦石沒想到杜月冰親口問出。如果說喜歡,這有點違背秦石自己的良心,對不起雲嵐和小玉,更是對杜月冰的一種欺騙。但是如果說不喜歡,可想而知,將會是對杜月冰巨大的打擊和無法彌補的傷害。
“我 ”
秦石猶豫之後,終於開了口,但是話未說完,那杜月冰已經抬起了頭,臉上已經不見了嬌羞,重現其冰霜容顏。
“你不要說了,我明白!”冷冰冰的話語,像是從內心之中往外擠出一般,聽聞在耳也能感到其內心的冰涼。
“我為你離家出走,你救了我一命,如今也算是我們互不相欠!”杜月冰說完,直奔洞口便要離開。
秦石卻有些茫然無措,不知道是否將杜月冰攔住。不攔,秦石不忍其這麼傷心地離去,但是將杜月冰攔住,自己又能怎樣安慰其受傷的內心。
杜月冰到了洞口時猶豫了一下,轉頭看見秦石仍然站立在原地,立即飛身向崖下落去,冷冷的聲音四散開來,“秦石,我恨你,我恨你 ”
這聲音在山間回蕩經久難散,秦石聽了心中更加難受。
其實這又能怪誰呢,天意捉弄?要怪就怪秦石吧,難道他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語言叫做善意的謊言!難道他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感情叫做虛情假意!要怪也怪那杜月冰吧,難道她不知道用情至深往往也是傷情最苦!難道她不曉得這種單方麵的苦戀就如同作繭自縛!如同鏡花水月一般虛幻!
“妾心換君心,方知人恨深!”杜月冰的身影很快消失於山林之中,山野中飄蕩著她留給秦石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