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秦石正要離開,昏昏欲睡的老者卻起身,攔住了秦石,身手甚為迅捷。
正所謂真人不露相,秦石沒想到,這黃石鎮竟然也是藏龍臥虎。
“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秦石見老者攔住去路,話音更冷。
剛才秦石和自己婆娘的話,老者一字不漏。雖然是你家東西,但是也不能說拿走就拿走,最起碼也得說聲謝謝。看著自己婆娘的神情,老者有些氣憤,所以才起身相攔,沒想到秦石如此囂張,立即大怒。
“小子好沒有禮數,你爹娘怎麼教的你?”
“還是讓他帶走吧!當年是我做得不對!算了吧!”雲姨連忙伸手去拉老者。
言者無意,聽著有心,本是一句平常話,但是落在秦石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
“老而不尊是為賊,看你身手倒也不低,你想怎麼樣老子今天奉陪。”秦石恢複市井本性。
駝背老者將雲姨推開,煙袋一抖,數點寒星立即向秦石襲擊而來。
秦石不慌不忙,立即閃躲過去,口中還大叫道:“老家夥還有本事快點使出來,老子沒空和你糾纏!”
老者氣得渾身亂顫,見秦石輕鬆躲過,幹脆丟掉煙袋,袖中伸出一雙枯瘦的手,一前一後向秦石猛抓而來,同時叫道,“小子別得意的太早,試試我的七禽手。”
老者顯然是動了真怒,雙爪迅猛快捷,直奔自己雙目而來。秦石念力一動,地上錦盒淩空飛起,迎擊在老者前爪之上。
楠木製成的錦盒不堪一擊,頓時被擊碎,老者速度不減,手指仍向秦石雙目襲來。
秦石見狀,收起輕視之意,念力盡出,與老者指爪相撞在一起。
“嗤”的一聲,像是布帛被撕裂一般,秦石全力發出的念力,竟然無法抵擋住老者。雖然念力被其所擊破,但是老者的速度也立即緩慢下來,威力大減。
秦石立即飄身而起,退至店鋪中間。真是低估了這駝背老者,其實力比墨言師兄要強上不少,也是一位靈元期的高手。
老者見一擊未中,立即欺身而上,同樣的招式再次施展開來。
秦石已經見識老者的實力,不敢大意,衣袖之中頓時飛出五枚鬆針,呼嘯著向老者迎擊而去。老者的實力的確非同一般,鬆針立即被震散。秦石見狀,急忙閃躲,同時雙袖齊揮,揮出漫天鬆針,與老者手爪相撞在一起。
老者手爪堅實如鐵,絲毫未變,大多數鬆針被震碎,少部分激蕩四射,不少店中物品被穿透。
沒想到秦石還有這一手,老者見店中不少玉件被毀,心中氣急,但是卻停了下來,生怕秦石再揮出鬆針,或者直接操縱店中物品,到時自己的這個店可就遭殃了。
秦石驚訝於老者的實力,同樣駝背老者也被秦石深厚的念力所震撼。魂念修煉一向艱難,秦石竟然有如此修為,來頭恐怕不小。駝背老者冷靜了下來,開口說道。
“小子,你是哪家門派,你可知這裏可是我靈雲宗的地盤!”
駝背老者的話,讓秦石不禁啞然失笑,大水衝了龍王廟,沒想到竟是自家人。
秦石念力鑽進納戒,從中取出一塊玉牌,巴掌般大小。這玉牌比秦石原來的那個要大上很多,正麵上有四個印字,“靈雲外宗”。
駝背老者一見,立即驚呼,“尊者玉牌!”
靈雲宗弟子遍布雲越之地,秦石孤身外出,韓楓生怕秦石有所閃失,所以送與尊者玉牌。凡是靈雲弟子,見玉牌如見尊者。至於其他門派眾人,見此玉牌想必也會給幾分薄麵。
“外宗弟子金鐵林拜見尊者!”駝背老者神情肅穆,向秦石深深一拜。
秦石老者向自己施禮,有些不好意思,立即回禮。
老者連忙將秦石扶起,兩人隨即攀談起來。
這駝背老者早年曾在外宗修行,算起來和韓楓是同輩,因沒能入選內宗,便離開靈雲,四處遊曆。
老者自負甚高,愛管不平之事,結果與霄雲宗的人發生衝突,被打成重傷,所幸對方看在五宗連枝的麵子上,沒下殺手。老者僥幸之後,心灰意冷,於是來到這黃石鎮買下這家店鋪,隱姓埋名,至今傷勢尚未能恢複過來。
秦石看著端茶送水的雲姨,立即詢問起她怎麼會來到這黃石鎮?怎麼會如此衰老?
雲姨聞言,泫然而泣,哽咽難言。老者於是代為說起往日之事。
四年前,侯慶和青鸞上街,長相出眾的青鸞被人掠走,侯慶被打得重傷,丟在大街上。雲姨聞訊趕到之時,侯慶已被一個道人救走,從此不知所蹤。
雲姨四處尋找,未獲得任何音訊,來到這黃石鎮時,已是奄奄一息,被駝背老者救下。雲姨醒來之後,孤身一人,不知何處為生。老者一直未娶,雲姨感念其大恩,於是留了下來,與其相結為伴侶。幾年下來,雲姨思念一雙兒女,被折磨成如今模樣。
秦石聽完不勝唏噓,這雲姨雖說當年貪占玉鐲,但也是命苦之人,如今玉鐲回歸,秦石對其厭惡之念也頓時消散。開口安慰起來。
在老者和雲姨再三挽留之下,秦石留住了一夜。
秦石答應雲姨,幫助尋找侯慶和青鸞,一有消息,立馬通知他們。雲姨千謝萬謝,老者則告訴秦石一個振奮的消息,據其講,雲國都城之南,有座青丘山,青丘山有三寶,青玉,九尾狐,還有一個就是旋龜,這旋龜隻是傳聞,誰也沒有見到過,世人對於這第三寶也是半信半疑。但是老者說,其早年遊曆的時候曾經驚鴻一見。不過再尋時,始終不見蹤影。
青丘山的有旋龜一事,秦石也曾經聽韓楓講過,韓楓也曾經多次前去尋找,不過都是無功而返,對於此事也是懷疑大於相信。老者信誓旦旦地說他肯定見過,想必他也不會欺騙自己,畢竟也沒有欺騙的必要,秦石心中大為感激,雖說自己可以憑借魂念操控身體,且與常人無異,但是肢體的殘疾永遠是心中的痛。
作為報答,秦石送了老者一枚上品培元靈丹。其實,納戒之中,收有不下二十枚,一顆對於秦石來講,實在是算不了什麼,更何況是送與同門。但是對於老者來說,卻是彌足珍貴,上品靈丹那可是有價無市,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這麼多年來,老者備受傷勢困擾,一個重要的的原因就是缺乏靈藥補助。
老者見這個小師侄,出手竟然如此大方,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感激。因此決定隻要秦石喜歡,店中物品任其隨便挑。
秦石也不客氣,挑了一個品相相對較好的玉件,準備將來送與雲嵐。但是耐不住老者殷勤,又隨手拿了一塊黃玉石。這塊玉石不到掌心般大小,上麵刻著一副山水圖,旁邊兩行小字,秦石仔細辨認,寫著“三山半落雲天外,一道飛瀑濺玉潭”。秦石看著眼熟,與秦石初見杜月冰的地方比較相似,區別在於,畫中是三個高大山峰,而不是群峰林立。
第二日,清晨。秦石給雲姨留下一些滋補駐顏的低階藥丹,然後辭別老者和雲姨,孤身上路向虞城而去。本來,老者和雲姨想與秦石一起前往,但是被秦石婉言謝絕。
秦石歸心似箭,一路上,為避免驚世駭俗,秦石多選擇偏僻多山林之處行走,念力操縱之下,隻身飛躍,溝壑難阻。秦石十分享受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越來越喜歡這魂念之力。夢想有一天,可以任意遨遊天地之間。
三日之後,南山在望。秦石卻沒有直接上山拜祭,而是先進入了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