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蓮池碰見雲嵐等三人之後,秦石就再沒有出過丹院,這倒不是因為怕碰見王海和杜月冰,而是因為韓楓回來了。自從正式收下秦石為弟子之後,韓楓對秦石的要求和督促非常嚴格,希望把秦石的潛力充分發掘,將其培養成一個傑出的煉丹師。
丹閣之外,藥園之旁,秦石麵前放置了十幾個小玉瓶,玉瓶之中乃是韓楓親自調製的靈液,不過這靈液不是給秦石的,而是給這藥園之中的花花草草的。
用靈液培育藥草,這種基礎而又細致的工作,韓楓當然不會做的,墨言大手粗腳不適合做。那麼也就隻有秦石了。
秦石顯然非常享受這種工作,而且玩的是不亦樂乎。
隻見,一個滾圓的液珠從玉瓶之中飄出,當飛臨到藥草上空之時,停了下來,接著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兩百五十六顆細小的霧珠出現在空中,晶瑩剔透。隨著秦石心念一動,那些霧珠立即向下麵飛去,分別散落在藥草之上。
秦石嘴角微微上揚,含笑注視著麵前的玉瓶,玉瓶之中立刻又飛出了兩顆液珠,這兩顆液珠接下來開始做著和剛才相似的變化,然後落在藥草之上。
秦石意猶未盡,開始逐步地增加到三顆,四顆,五顆——
當到達十顆之時,秦石明顯地感覺到十分的吃力,操控起來也不那麼嫻熟了,而且霧珠有很多沒有落在藥草之上,而是直接掉到了地上。
秦石微微搖頭,看樣子對自己不太滿意。
“好!”韓楓走了過來,看見此情景,立刻一聲稱讚道。
秦石立刻叫了一聲:“師傅!”接著又說道:“可惜還無法完全控製十顆液珠!”
韓楓看著秦石,笑罵道:“臭小子,不要對自己要求這麼高,你將這液珠如此變化,這精細準確的控製力,即使是我也自歎弗如。”
不過韓楓的表情馬上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既然你現在魂念的控製力已經達到如此地步,明日上閣隨我煉丹!”秦石一看韓楓臉色,知道不是鬧著玩的,立刻恭敬地應承下來。
第二日清晨,秦石上了丹閣的第五層,這裏正是韓楓煉丹之處。
秦石進入之後,看見丹閣五層正中,擺放著一個三足巨鼎,正是以前秦石見過的那一個。而韓楓正站盤膝坐在距離丹鼎三米遠的蒲團之上,旁邊是一些已經準備好,而且擺放整齊的藥草。
韓楓交與秦石一張紙,讓他先熟悉一下。
秦石接過,見是一張上品精丹的丹方,其中列舉了所需要的數十種藥草,每種藥草所需要的量,以及煉製的步驟和藥草投放的順序。
秦石仔細看過之後,向韓楓點了一下頭,韓楓見狀,開始演示起來。
韓楓衣袖輕揮,丹鼎之上立即閃現出一條火龍,室內的空氣立即變得炎熱起來。此丹鼎叫做火龍鼎,乃是煉丹異寶,也是靈雲宗的鎮宗寶物之一,據說是從開宗祖師靈雲子傳下來的。這些秦石早已經從韓楓那裏知道了,所以並不感到意外。
火龍出現之後,將身軀盤旋在丹鼎之上,隨即大口一張,一股赤紅的焰火噴出,那丹鼎隨之逐漸變得通紅起來。
韓楓衣袖再揮,旁邊一株粗大的千年靈芝向鼎中飛落,瞬間變成了一滴濃鬱的液體,經過火焰的鍛燒之後,靈芝之液越來越純淨,丹室之中立即清香彌散。
隨著藥草不斷地被投放進去,丹室之中的藥香越來越濃鬱。
秦石早已將念力放出,觀察著丹鼎之中的一切細微變化。這念力乃是魂力所化,魂屬陰,這火為陽,秦石立刻感覺到一陣不舒服,頭腦之中開始出現了劇烈的疼痛。
韓楓見狀,沒有言語,將藥草投放完畢之後,魂念全部集中於丹鼎之中,閉目而坐。
秦石沒有將念力收回,也學著韓楓的樣子坐下來,忍受著火焰煆燒的疼痛,關注著鼎內的變化。
一個時辰過去了,丹藥逐漸成形,韓楓微微睜開雙眼,驚訝地看了一下秦石,然後又輕輕地閉上了。
秦石此時卻並不輕鬆,頭痛欲裂,身體顫抖,大汗淋漓,青筋暴漲。韓楓曾經說過,煉丹和魂修可以相互佐證,相互促進。在煉丹的過程中,不僅需要對藥草的控製,也需要對炎火的控製,魂念之力越強,控製力也就越為精細,可以提高丹藥的成功率,以及煉製更加高級複雜的丹藥。而在此過程中,一方麵可以鍛煉魂念的控製力,另一方麵,經過火炎的淬煉,魂念也會變得更加的純正。
正當秦石難以忍受炎火的煆燒時,魂霧之中,圓珠之上的金色字符立刻金光大作,秦石頓感精神一振,疼痛減輕了很多。自此每當火炎的煆燒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之時,金光便會立即出現。
丹藥成型,秦石睜開了眼睛,隻見一顆乳白色的丹丸,從丹鼎中緩緩飄起,然後落入一個方盒之中,約有拇指蓋般大小,光彩奪目。
接下來,秦石開始了嚐試,雖然秦石魂念之力很強,對藥草的控製也非常精細,但是畢竟沒有經驗,特別在丹藥成型之時,難以精細的控製火炎,所以多是功虧一簣。
韓楓看著地上散落的廢丹,雖然十分心疼,但也沒有阻止秦石繼續試煉。煉丹乃是奪天地造化之功,成功地煉製丹藥,不僅需要強大的魂念,也需要豐富的經驗,沒有上千次的經驗積累,難以成功地煉製出合格丹藥。
三天過去了,秦石仍在試煉,不休不眠,看著地上越來越多的廢丹,秦石心中對這煉丹再無輕視之心。
那些藥草隻夠再煉一顆了,秦石不得不十分慎重起來。
秦石閉上眼睛,開始總結三日以來的煉丹經曆,秦石發現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關鍵時候不夠果斷,所以往往錯失了成就雛丹的最佳時機,所以煉出來的丹藥,要麼失去了其功效,要麼雖有靈效,但是品階太低。
秦石將煉丹的步驟在心中默想了一遍,然後念力隨心而動,藥草開始向丹鼎之中逐次飛去。隨著這些藥草的融合,秦石心中開始緊張了起來,密切關注著丹鼎中的細微變化。
“成!”秦石一聲大喝,那些融合在一起的藥草之液,立刻開始凝固,一顆雛丹出現在丹鼎之中,濃鬱的香氣立即四散開來。
成功地煉製出雛丹,煉丹也就成功了一多半,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秦石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操縱著雛丹接受著火炎的煆燒,那雛丹開始逐漸變得通融圓潤起來,香氣也變得極為清淡起來。
秦石念力一動,一顆光彩奪目的精丹飛離丹鼎,落在秦石伸出的手掌之上。第一顆成功的上品精丹就這樣煉製成功了。
秦石笑了,但是也倒了下去。秦石最後實際在靠著一股不服輸的意念在支撐,隨著丹藥的成功煉製,這股意念也消失了,疲憊的身體缺乏了支撐,也就癱倒在地。
韓楓見狀,立即將秦石接住,喂下一顆丹藥,將它放在一個蒲團之上。
“果然是一顆完美的上品精丹!”韓楓感歎,接著看著熟睡的秦石說道:“小子,不是師傅心狠,一開始就讓你煉製上品精丹,實在是因為你小子自恃念力強大,輕視之心深濃,所以借得這個機會給你一個教訓,沒想到你小子硬是把丹煉成了,連師傅我都有些敬佩了!真是芳葉催陳葉,後浪推前浪,你這小子前程不可限量啊!”
秦石醒來已是第二日了,感到自己精神見長,內視之下,發現那月輪之內的黑色圓珠變得更加的深邃,而且好像也是變大了不少。
“看來這煉丹的確是鍛煉魂念的一種好方法啊!”秦石自言自語道。
“廢話,師傅用得著是騙你嘛!”韓楓走了進來,聽見之後,立即笑罵道。
秦石聽了,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勁的傻樂。
韓楓接著說道:“你也別高興地太早,煉丹和魂修一途,博大精深,你要走得路還長著呢!”
秦石立即點頭,深以為然。這第一次煉丹確實讓他少了許多驕躁之心,變得逐漸沉潛起來。
韓楓看見秦石無恙,放心地離開了,臨走之前留下三顆丹藥。
“上品精丹!”秦石驚呼一聲。
雖然秦石也吃了很多靈丹,可是那些品階太高,對秦石來講,不太適用。秦石現在精元之氣已經產生,對他來講,最好還是服用精丹比較好。雖然秦石沒有靈根,但是在煉氣方麵能多進一層,自保能力也就增加一分,況且一個煉丹天才的誕生,又何必在意一些藥丹。
秦石看著這些精丹,對那韓楓充滿了感激。
揚手一扔,一顆丹丸飛進了秦石的嘴中,為了不辜負師傅的美意,更為了盡快地提升自己的實力,秦石開始叩關,向真正的精元期發起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