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玄天符琴 第一章 曆城小乞丐

雲國地處九州大陸之南,北麵接壤於越國,三麵臨海。其物產豐厚,百姓富足,國力頗為強盛。

通治十五年,曆城。

曆城位於南海之濱,為雲國南方第一大城。曆城有三多,一是海產品多,二是商賈多,三就是乞丐眾多。

剛滿12歲秦石就是眾多乞丐中的一個,此時他正遊蕩在大街之上。

街邊一個蒸籠打開,熱氣騰騰,又大又白的包子散發著誘人的香味。秦石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走向前去,伸手摸了一下大包子,然後問道:“老板,包子多少錢?”

滿臉肥肉的老板,抬頭見是小孩子站在包子前,衣著簡陋,但還算是整潔,人長得還算清秀,笑容滿麵的回答道:“三文錢一個。”

“太貴了,我隻有一文錢”,秦石依依不舍地看著包子,深深歎了一口氣。

“你看,我這麼大的包——”,老板剛拿起包子,卻呆住了。隻見包子上五個黑黑的手指印在上麵。

“是不是你?”

“不是我”,秦石立刻伸出自己的雙手,很整潔,而且手指細長,跟包子上的指印完全對不上號。

“這個,一文錢你要不要。”老板撓了撓頭。

“這個太髒了,我——”,秦石還沒回答完。

老板將包子迅速地送到秦石手中,“送給你了,快走吧!”

“包子,又大又香的包子!”老板又拿起一個,向幾個靠近想買包子的人吆喝著。

秦石雙手捧著熱騰騰的包子笑著說:“這裏的包子很好吃,又大又便宜,我經常來買的”。

“來兩個,不,來三個吧!”

“給我先來一個!”

“小哥,您慢走”,老板給幾個人拿包子,看見秦石轉身要走,笑著打了聲招呼。

“你忙,你忙!”,秦石說道,然後快步離開了。

街道拐角處,一個小乞丐探出了頭,長得很秀氣,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破爛的衣服,白皙的皮膚。

“石頭哥”,小乞丐的童聲響起,聽起來年紀不大。

秦石將包子遞到小乞丐的手中,“小白,給,吃吧!”

小乞丐抱怨道:“又叫我小白,難聽死了。”

“誰讓你生的那麼白的,我看你一點都不像是乞丐,你看看我”,秦石挽起簡陋的袖子,展示自己黝黑的皮膚。

喚作小白的小乞丐咬了一口包子,邊吃邊說:“你也不像乞丐,穿的這麼整潔!”

“這你就沒有經驗了,人靠衣裝,我要是穿著絲綢錦袍,不知有多少人爭著送包子給我吃呢!”,學者那些官宦豪門之人,秦石晃著衣袖大搖大擺的走了起來。逗得小乞丐嗆住了,咳得眼淚也出來了,好半天才恢複。

看見小白包子吃的差不多了,秦石轉身離開。過了一會兒,搞到了一塊大餅回來。這次與小白兩人分著吃掉了。

蒼穹一抹斜陽,霞光萬丈,大地一片金黃。

曆城西郊有一座廢棄的道觀,斷垣殘壁,蛛網處處。

秦石和小白兩人走過隻剩下半邊的觀門,穿過雜草叢生的院子,來到了正殿。

“玉清殿”的牌匾傾斜著掛在上麵,隨時都有可能掉下。殿內正中是一個站立著的道人雕塑,高約三米,隻是道人腦袋少了半邊,手臂掉在了地上,身上到處是白黑相間的斑點,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糞便。道人西邊靠近牆壁處則有一大推幹草。

秦石往幹草上一躺,將旁邊的往身上拉了拉。

小白也跟了上去,鑽進了幹草之中。

深秋的夜晚,北風呼嘯,道觀不斷地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秦石被驚醒,看見小白眉頭緊蹙,蜷縮著,緊靠著自己。

看著小白細嫩白皙的皮膚,秦石笑了,自己難得做回英雄,不想卻碰到了她。

秦石是在一年前與小白碰上的。當時秦石剛剛來到曆城,看見兩個小乞丐欺負一個小女孩,秦石跟他們幹了一架,兩個人被秦石玩命的打法嚇跑了。

據小女孩講,她叫雲嵐,11歲,是雲城人,和母親逃難至此。但是母親半年前染病去世,隻剩下她孤身一人,四處流浪,沒少受委屈。

出於同病相憐,秦石就一直帶著雲嵐。

秦石也是孤兒,本和母親住在離此二百餘裏的虞城。母子兩人日子相依為命,以賣些書畫為生,母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秦石從小耳濡目染也略窺門道,日子雖苦,但也甜蜜溫馨。但是在秦石十歲時,母親也是染病去世。年幼的秦石隻好變賣所有,將母親入土立碑,隨後輾轉流落。

秦石往雲嵐的身上拉了一些幹草,然後躺下睡去。

秦石做了個夢,夢見母親白衣飄飄,正在前麵向他招手,秦石跑啊跑,可就是追不上,到了懸崖之上,一腳踩空,向山崖下墜落而去——

秦石猛然驚醒,陽光透過縫隙照進玉清殿,秦石看見雲嵐還在睡,而玉清殿門前站著三個乞丐打扮的少年,年紀和秦石差不多。其中兩個正是一月前欺負雲嵐的那兩個。

看著三人惡狠的目光,秦石緩緩站起身來,放在背後的右手,已經握著一半塊磚頭。

中間那個身材壯實,年紀看上去較大一些的乞丐問道:“是你打了我兩個兄弟”

秦石挺了挺胸膛,憤怒地看向曾交過手的兩人,“不錯,就是我,同是淪落之人,怎能相互欺淩!”

“我呸,大言不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兄弟被打,賬怎麼算。”為首之人啐了一口痰,看向秦石。

秦石毫不示弱的回應道:“兩個打我一個,隻能說你兄弟窩囊一對!”

“好,一對一單挑!”那人說完,欺身上前,拳擊向秦石頭部。

“啊——”那人一聲大叫,拳頭和磚頭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觸,看了看馬上紅腫的拳頭,憤怒地緊盯著秦石。

“不服是吧,再來!”秦石話音未落,拳腳已經快速的襲向那人。那人反應也不慢,與秦石扭打在一起。

秦石力氣較弱,且打且往後退,那人則步步緊逼。

“啊——不好”,話音未落,那人已經掉落在一個地洞中。

秦石得意地看著剩下的兩個人,說道:“你們倆呢!”

那兩人與秦石交過手,知道秦石刁鑽狡猾,而且悍不畏死,看見老大掉進去了,知道凶多吉少,兩人對視一眼後,轉身逃了。

一個兩米見方的的黑洞中,掉落的乞丐正疼的隻哼哼。

“石頭哥,要不要救他上來”,早已經醒來的雲嵐蹲在洞口邊上問道。

“死不了,讓他多哼哼!”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甚至有時是致命的。謀定後動,快、準、狠。這是秦石經驗的總結。

到了傍晚時分,聽著那人哼哼聲越來越小。雲嵐不忍,在其央求下,秦石放下了一根繩子。洞雖然不深,但是洞壁卻甚為光滑,陡峭。那人好不容易從洞壁中爬了上來,癱倒在地。

秦石從其懷中摸出一個袋子,打開一看,銀兩倒是不少。

“小兄弟,能不能把銀子還給我。”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秦石轉身一看,一個身背長劍的年輕道人,正走進大殿。

那人概說緣由,原來剛才三個乞丐今日清晨,趁其不備,偷走了銀兩。年輕道人找到了逃走的的兩個乞丐,才得知銀兩這個乞丐身上,所以立刻尋找了過來。

“是嗎?”秦石看向有氣無力癱倒在地的那乞丐少年。

“是——”

秦石見那道人身手好像甚為矯健,又身背長劍,立刻慷慨地將那銀袋扔給了年輕道人。

“道長,您先不要謝,有事情可能需要您幫忙。”秦石看見道人正要道謝,連忙說道。

道人笑了笑,說道:“小兄弟,有事請講,能幫得上的我一定幫忙。”

秦石將雲嵐拉了過來,將其臉蛋擦了擦,露出更加細嫩白皙的皮膚。接著秦石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將雲嵐的遭遇添油加醋一一敘述。

雲嵐早已經熟悉秦石的伎倆,早已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看了甚為痛惜。

“道長,一個女孩子怎能長時間流落街頭,你看能不能收留她。”秦石抹了一把淚水向道人哀求。

道人稍作沉思說:“我可以帶她回師門,至於能否留下,不是我能決定的了。”接著道人看著雲嵐溫柔地說道:“小姑娘,你可願意?”

秦石向雲嵐使了個眼色,催促其趕快答應。

“道長,我當然願意,隻是石頭哥哥一直照顧我,他也是無父無母,能不能帶他一起走,不然的話,我——”雲嵐眼含淚花,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小姑娘別哭了,一起去,一起去。”道人不忍心拒絕,於是答應了下來。

“道長,我也想去。”癱倒在地上的那個少年也哀求著說。

“敗類,你都不配做乞丐!”秦石啐了一口,向其豎起中指,鄙夷地說道。

道人當然沒有答應,讓秦石和雲嵐收拾一下,隨其回師門。

秦石與雲嵐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直接跟隨道長離開了道觀。

地上的那位少年呆呆地看著三人的背影,良久之後發出一陣感慨:“我他媽的怎麼就這麼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