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煉鳳目微揚,遲遲不見姚琴出現,連忙動用靈氣呼喚她,可惜此刻傳音已經有點遲了。
姚琴的確走火入魔了,她高估了自己。
在看見楚青的那一刻,她先是釋放了毒煙,然後意圖一鼓作氣將他擊敗,可惜她的動作太著急了,以至於楚青根本就不用絞盡腦汁的猜,就看出了她的命門。
無雙劍抹上了楚青的血,他刺出第一劍的時候,姚琴的身上便躥出一個冤魂,激戰正酣,耳邊魔音不斷,姚琴的心性早已經亂了。
多年以來為求修為精進,她殺的人不計其數,在楚青的劍下,她壓抑的凶性被再次激發,而且那些死者的凶魂淒厲地在她耳邊叫喊,姚琴的結局由此注定。
楚青跟聶寧文跑了以後,姚琴的身體發生了異變。她引以為傲的美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爛瘡遍布,流膿淌血的臉,數不清的凶魂從她的琵琶骨湧出來,瘋狂地蠶食她的身體,令人牙酸的啃食聲在走廊上寂寞地響起,昔日的女魔頭變成了一個人人畏懼的怪物。
一顆顆肉瘤在姚琴的身體上長了出來,她像個被東拚西湊的橡皮泥,或是藝術家心血來潮的惡作劇,她的脊背高高隆起,頂到兩米多高的房頂上,吊燈為此變得一閃一閃的,很快就全部熄滅了。
黑暗中姚琴的眼中射出兩道紅光,那讓人心悸的光線,一直在四處搜尋著。
“楚……青……”
姚琴的聲音變得極其恐怖,一個人張嘴的時候,好像有千萬人都在附和一般,她笨重而緩慢地挪動著身體,身體裏的毒氣顏色越來越深,直到將銀白色的牆壁也開始腐蝕。
聶寧文帶著楚青來到了自己的臥室,這裏很幹淨,已經到了一塵不染的地步,藍白相間的床單還有一屋子的模型,這種搭配使得楚青看著賞心悅目。
他回憶起楚天楠給自己準備的粉紅色蕾絲花邊大床,還有床頭的兩個芭比娃娃,心中就有點發冷。
“坐吧,等那個怪物走了,我們就去甲板,玄女宮的人來了。”
聶寧文拿起一本書,隨後用一種事不關己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楚青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怪不得姚琴的攻勢會來得那麼快,原來援兵就在船上。
他想起聶寧雪來,可是溫旻武應該會不惜一切地保護她,聶家人也沒給他這份保鏢錢,出去逞能好像不太明智。
楚青坐在床邊,一瞥聶寧文看的書,書皮上竟然沒有書名。
“你也看盜版啊,這書是……”
他剛想帶著一點調侃地打趣幾句,結果被聶寧文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噎了回來,“我寫的。”
楚青有種頭頂上飛過三隻烏鴉的尷尬感覺,不過這種情緒轉瞬即逝。
門外似乎一直在傳來腳步聲,楚青想著之前跟姚琴交手時,見到她的那種怪異感,不知此女走火入魔以後,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他還沒再念叨幾句,就聽見玄關傳來了敲門聲。
聶寧文的神情一凜,楚青也覺得不要過去開門比較好。
他們還沒問呢,門外的客人已經等不及了,敲門的聲音震的耳朵都開始疼了。
楚青走到門邊,對著貓眼向外邊看去,誰知道隻看到了一片漆黑,楚青剛想離開,敲門聲又來了,這一次他對準貓眼,跟一隻帶著血絲的眼珠子對上。
它帶著怨恨,帶著無盡的暴戾,跟楚青那晚在窗戶上看見的眼睛一模一樣。姚琴早就開始潛伏了,隻不過她藏得太深了,聶家人跟他居然都沒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