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告退。”時仁鞠躬作揖,打算走了。
“你留下來。”
“唉?”
鹿小姐斜視了一眼時仁,言道:“說得便是你,留下陪我片刻。”
“遵命!”
小姐在走廊邊坐下,拾起碗筷,先吃了一口米飯,將新做好的炒夏菇放入口中,舉止優雅,宛如仙女,她邊吃邊問:“我要嫁給的李公子,他是你的仇人吧。”
“這……小人怎敢仇視李弦時公子?”
“可是他父親,用你家傳的寶劍,將你父親在大街上梟首了,你真不恨我,不恨他們?”
時仁咽下口水,有些緊張地說:“小人決計不敢。”
“但有人是恨我的吧。”
“興許如此吧。”時仁直言,“小人能否問個問題?”
鹿小姐皺起眉頭,同時放下了筷子。
“本小姐可沒有被下人提問的習慣,你敢用反問句回答我的問題,這是要挨鞭子的,知道麼?”
“小人錯了。”
“既然你提出來了,我準許你問一個。”
時仁清了清嗓子,誠摯地問:“鹿小姐為何同意跟李家的婚事?你應當清楚李弦時的品性,他好色成癮,有點靠不住呀。”
“依你之見,我該嫁給嶽藏才對咯?”
“嶽藏與小人一起長大,我十分清楚他的個性,若小姐給他機會,必定能夠幸福……”
鹿小姐發出一聲冷笑,她說:“沒錯,嶽藏對我很好,知道他愛我,然而呢,他是個窮光蛋,一個男人太窮,便代表他是窩囊廢,我不想嫁給窩囊廢。”
“小姐,有句話叫「莫欺少年窮」,嶽藏與我都才十四歲,他雖然還是伊城的治安兵,未來誰又說得好呢?況且嶽藏武藝高強,定能保護小姐周全。”
“他的武藝呀,放在伊城也許不錯,可在全國能排上號麼?在世界又算什麼水平呢?李弦時公子雖然武藝不行,但他是上級武者,有家傳的功力,再過幾年,嶽藏可就不如他了,我想問問你,嶽藏是否恨我?”
“他愛你。”時仁倔強地說,“他願為小姐付出一切。”
“哦。”
鹿曲又嚐了一口夏菇,臉上浮現出絲絲得意,既已探得嶽藏的決意,她便放心了,於是用輕浮地語氣告訴時仁:“知道了,你滾吧。”
“小人告退。”
時仁轉身離開,不因鹿小姐粗鄙的言語生氣,他決定為友人出口惡氣,將那李家公子滅了,這與欣賞落花無異,全憑少年的心情。
到了傍晚,斜陽尚未西落,繁星已爬上空中,鹿府風雲突變,別墅裏來了李家不少人,時仁遠遠瞧見了,心裏尋思:莫非婚事取消了?
打聽之下,女仆京雪告訴時仁:“可了不得,出大事啦!李家公子殺了人。”
少年心髒猛一沉,他忙問:“李弦時把誰殺啦?”
“聽說是個來辦事的津門商人,因為一點口角,李弦時拔劍把那富商給砍死了,人家在津門勢力很大,嚷著要李家賠命呢!”
“所以他們來找鹿老爺商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