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史淡笑,道:“何須醫治?隻要他離了烈陽玉身體問題自然可解。不過,一些必要的手段確實需要展示一下,這不僅是為了取烈陽玉,更是為了以後翔龍會的進軍做打算。”
“在這之後,就要見見小萌了。也有三年沒見那丫頭了,也不知現在如何了?”說著辛史臉上露出真心實意的笑,不帶絲毫作偽之態。此刻的他,為最真的他。
龍新月見狀燦然一笑,仿佛月華傾灑了一地。燈光照耀的背景下,兩人的身影構成了一幅唯美的畫卷。
菲勒二層,尹國中房中
“尹老,您老大可不必這樣!我,我...”何帆低著頭,四十多歲叱吒風雲過的人此刻宛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不要勉強自己,我知你心中執念。其實,你我心中都清楚,他心中是早已認了你的,隻是嘴中不說罷了。”尹國中歎道,話語中含著濃濃的對逝去老友的思懷。
何帆眼角隱有濕潤,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從他口中聽到那兩個字,此時從尹國中口中聽到這番話他竟有種師傅仍在世的恍惚。
“尹老,那東西我決定放棄了!”何帆擦幹眼角的濕潤,目光堅定的說道。
“你...當真?”尹國中激動的從床上站起來。雖然他對藍晶玉心中已不抱希望,但驟然聽到何帆的話還是被巨大的驚喜砸懵。到了他這種境界,對名利榮辱已看得很淡,唯一的追求便是追求武道至境,而藍晶玉恰巧就提供了這樣一個機會,他焉能不心動?
在敲定了主意之後,兩人開始商議該如何與辛史進行會麵。畢竟實力身份不對等的兩方,弱勢的一方總是難以拿到主動權,而麵對風輕雲淡的辛史,無論是尹國中還是何帆都總有被壓製的感覺。
正商議著,何帆的心腹阿九來敲門。
“什麼事?”何帆沉下了臉色。他記得他吩咐過他在這個房間時任何人都不能來打擾。
阿九到何帆耳邊低語,聽得他臉色微變。良久,何帆抬頭道:“那兩人約見我們,地點就在隔壁茶樓。”
尹國中沉思了一會,道:“那就去見見吧!把那東西也帶上。”
“這...”何帆遲疑,他總覺得這樣有些冒險。因為他從尹國中口中得知,辛史的實力便是尹國中也難以企及。若是對方突然發難,他們也隻會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放心吧!”尹國中拄著拐杖朝外走,安慰道:“這次前去隻是結個善緣,這是對方的意思,於你日後隻有好處。”
何帆有些摸不清“對方的意思”這句話,但他還是選擇相信尹國中,跟著一起走出去了。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且手段詭異莫測,便是尹國中這名超凡者都未反應過來。在尹國中見勢不妙剛想出手時,隻覺麵前一股熱浪襲人,空氣中的溫度都高了幾分。才看到一隻白皙的手掌擋在自己麵前,龍新月一雙鳳目正冷冷盯著自己,戾氣盡顯,似乎有龍焰在她眼睛中燃燒。
尹國中心中一凜,再感知何帆的狀況時,蓄勢待發的動作停了下來。而龍新月則是冷冷一哼,似乎在未他不再出手而感到遺憾,對此,尹國中隻能報以苦笑,看來這位姑娘對於先前自己探視的目光而耿耿於懷啊!
且說何帆
剛才辛史封住他全身氣門的時候,他真有種與鬼門關擦肩而過的驚悚感。在身體中殘留的過剩的旺盛氣血一下子被引導而出時,何帆竟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那種壓垮他的負累終於消失不見,輕鬆如輕燕的感覺讓他看向辛史的目光有幾分崇敬。
“多謝先生出手相救,何帆感激不盡。”何帆納頭便拜。十幾年養尊處優的生活並沒有將何帆腐化,相反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有原則講道義。一如他為了師傅的一件遺物甚至可以不惜以生命作為代價的愚孝。
辛史臉含笑意,沒有躲過何帆這一拜,而是解釋道:“烈陽玉性極霸道,非常人能夠享用。若非有特殊體質,長留身邊反而是弊大於利。我觀何先生你似乎是練了某種極為剛猛的橫練功夫,血氣旺盛能有常人的兩三倍。而烈陽玉本就屬陽,對於一些酒色過度的男子甚至是身子骨很弱的女子都有極大的進補之用,而若是用在你身上,那就是過猶不及,效果恰恰相反。”
“過度旺盛的氣血給你帶來的不是好處,反而會使你的身體承受不住,逐漸垮掉。”
“其實你隻要離了烈陽玉,身體上的問題會逐漸恢複。我隻是把這個過程縮短了一下而已。”
何帆還是對辛史表示感謝,一旁的尹國中同樣對辛史高看了一眼。雖然辛史說得輕巧,但這種手段卻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否則他也不會一直未何帆的事而苦惱了。
“你救了六兒,這烈陽玉就當是還你的恩情了。”尹國中開口,作了主張。
辛史並未推辭,指尖連彈,包裹被打開,露出了一個橘黃色的枕頭,兩側各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火玉,裏麵殷紅如血,以辛史的目力能看到裏麵不斷翻騰的赤焰。
心中閃過喜色,兩塊烈陽玉已落入手中。刹那間,仿佛是烈油碰火,“呲呲”聲不斷響起。辛史的掌間騰起一陣陣白煙,其眉心處的晦暗之色消散了不少,氣息變得更為縹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尹國中兩人目光中閃過驚異之色。
“難怪他要尋烈陽玉,原來是身有隱疾,需要治病。”尹國中心中連連感歎。“真是可怕啊!比之前還要強上三分!”
臉上露出喜色,辛史將烈陽玉收起,輕聲道了句:“新月。”
龍新月微微凝眉,掌間的藍晶玉緩緩出現,那種奪目的光彩另即使已經見過一次的尹國中兩人也微微失色,這藍晶玉實在是太令人沉醉了。
辛史見狀微微一笑,說道:“我此前說的話仍然有效,這藍晶玉可以免費送予你們。”
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即便是以物易物,藍晶玉的價值也比烈陽玉的價值高過太多。辛史這樣雲淡風輕的將藍晶玉送給他們,若是沒有什麼私心摻雜在其中尹國中兩人是絕對不信的。不過,他們很樂意這樣接受,無論是辛史對他們兩人有恩,還是看在辛史個人的潛力上,他們都認為和辛史交好利大於弊。
“老夫受之有愧,不過此物於我太過重要,便卻之不恭了。”尹國中終究是沒推辭。
“當是如此。”辛史笑道。
“不知兩位如何稱呼?”既已經隱晦的表達了合作的善意,尹國中也擺好了姿態。
“姓龍,炎龍的龍,龍新月。”龍新月淡淡出聲,頗為冷淡。
辛史笑道:“我這位朋友就是這性子,兩位莫怪。”
尹國中和何帆相視苦笑,忙道:“怎麼會?”本來他們就覺得辛史和龍新月之間的關係就不是那種上下級的關係,現在聽辛史的語氣兩人之間的關係可能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親密。
“我姓辛,單名一個天字。”
“辛?”尹國中心中微動,難怪....
“這次能尋到烈陽玉還要多虧兩位幫忙,日後若是能再見,定會再做報答。”辛史隱晦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尹國中和何帆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口中卻道:“是辛先生恩大於我們,要說報答也該是我們才是。”
“別的不敢說,但在這楊浦市我何六的話還是有幾分分量的,若是辛先生有需,必以犬馬效力。”何帆拍著胸膛保證道。
.....
待辛史和龍新月兩人走後
“唉!”
何帆疑問,不由得出聲道:“尹老何故歎氣?”
“日後這南臨省隻怕會不平靜了。”尹國中遍布皺紋的臉上似乎映出了當年武林的兵戈鐵馬。
聽了這話,何帆反而笑了,“現在不說我們楊浦,便是整個南臨地下世界也沒個看得上眼的人物。那些家夥屍位素餐,驕奢淫逸,若不是我早已過了年輕力勝爭強鬥勇的年紀,豈會容這些小鬼當道?”
“其實我們為他大開方便之門倒未必是件壞事,他是個做大事的人。”何帆認真的說道。
尹國中搖了搖頭,道:“六兒,我是擔心你啊!”
“擔心我?”這下何帆倒是疑惑了。
鋪子占地麵積並不大,約百餘平米。全為木質結構,上麵鐫刻了五十年的風風雨雨,很多地方都有腐化及蟲蛀的痕跡,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奄奄一息的鋪子,每天仍有很多客人來往絡繹不絕,其中不乏一些貴婦人及愛美的女孩子。由此可見,這心雕鋪主人的雕刻手藝絕對堪稱一絕。
而辛史和龍新月也是慕名而來。
抬頭看著龍飛鳳舞的“心雕鋪”三個字,辛史眼中閃過了“大浪滔天,一男子一漿一帆,在洶湧的浪潮中如一道利劍一般疾駛前行”的情形。
“好字!”辛史讚了一聲。
龍新月亦是發現了字中包含的氣韻,有些訝異的道:“你們這個世界的高手都喜歡這樣隱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