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卻看不下去了,從陳平含看黎美的眼神便猜到了這人的心思,便說:“黎美不喜歡你,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蘭蘭!”
辛史想勸她不要多言,黎美卻故意咳嗽了幾聲。
陳平含聽蘭蘭這麼說,心裏頭很是不爽,於是反唇相譏:“徐峰也不喜歡你呀,你這麼漂亮的美女,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呢?”
“不用你管!”
蘭蘭說著,走到了辛史的身邊。
辛史知道,陳平含這家夥眼下還不能得罪,所以在上了救護車後,他坐在黎美的一邊,把另一邊留給陳平含。
黎美則是躺著,誰也不看。
蘭蘭依偎在辛史的身旁,心疼地看著那兩處傷口,歉然道:“是我不好,害你這樣。”
辛史道:“這跟你沒關係,他們針對的是我!”
“如果我不貪玩,老老實實呆著,就不會這樣了。”
黎美道:“準確地說,是我害了你們,要怪就怪我吧!”
陳平含道:“你是受害者,別搞錯了!你放心,我爸爸一定會讓警方嚴懲凶手的。”
黎美冷笑一聲,“凶手都死了,還嚴懲個屁!”
辛史萬萬想不到,黎美也學著他說粗話了。
對此,蘭蘭撲哧一笑。
那麼這個內鬼又會是誰呢?掌握黎美行蹤的,自然是何樹標這幫人了。
待陳平含離開以後,他對黎美和蘭蘭說:“咱們這典當行有內鬼。”
兩個女人並不感到驚訝,因為她們也是有所覺察的。
蘭蘭道:“怪不得,我們剛進試衣間就有人捂住我們的嘴,還把我們裝進了麻袋。”
辛史似笑非笑地說:“沒等你們換衣服的時候下手就不錯了。”
蘭蘭不禁臉紅,嗔道:“徐大哥,別不正經了好嗎?”
“他就是這種人,你還不知道嗎?”
黎美冷冷地說道。
辛史吐了一下舌頭,接著說:“這個內鬼我必須挖出來,否則睡覺都不爽。”
“需要我們配合嗎?”
蘭蘭問。
“當然,我這招叫做打草驚蛇,而且還得你們來唱主角。”
辛史說著,壓低了聲音同兩個女人耳語好一會兒,然後又對蘭蘭說:“你比較溫柔,又容易感情用事,到那時候最好都一句話別說。”
黎美哼了一聲,道:“言外之意就是說我沒女人味了,是吧?”
辛史一臉的痞氣,隻嘿嘿一笑,卻一個字都不說。
第二天,警察把辛史帶走了,當然,這隻是做給外人看的。
辛史跟D市的警察多次打交道,認識了幾個熟人,正好借昨天的案子,叫他們找個由頭把他扣起來。
黎美顯得很緊張,把何樹標那活人叫過來,說道:“警察居然懷疑徐峰參與其中,非要將他拘留,實在可惡!”
何樹標道:“不如找市長疏通一下?”
黎美道:“死了人,找他有個屁用!唯一的辦法就是證明徐峰的清白,好在蘭蘭從一個歹徒那裏套出了一點信息。”
辛史雖然叫蘭蘭別開口,但後來黎美與蘭蘭商量,覺得典當行的人對她黎美比較熟悉,有些話未必相信,而由蘭蘭說出來可能更合適。
為了萬無一失,蘭蘭當晚反複演練了好幾次。
她不會撒謊,但為了完成徐大哥交代的任務,此時麵對眾人是一定要裝逼的。
“那個混蛋對我動手動腳,死了也是活該!”
蘭蘭站在黎美身邊,對她說了兩句狠話,然後才看著何樹標埋怨道:“你們也真是的,徐大哥叫你們保護,你們幹什麼吃的?真沒用!”
何樹標與幾個弟兄都是一臉的賠笑,紛紛道歉、懺悔,那場麵還挺感人的。
黎美於是對蘭蘭說:“好了,趕快說正事吧!”
蘭蘭道:“就是那個色狼,也許是得意忘形了,說我們被自己人賣了都不知道!”
冰冷的目光向眾人一掃,見那夥人個個義憤填膺,真有點懷疑辛史是否弄錯了。
何樹標道:“那人是誰?敢出賣我兩個嫂子,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對!對!”
幾個弟兄紛紛附和。
蘭蘭道:“要是知道他是誰,徐大哥早把他收拾了,還你們咋呼?那色狼不肯告訴我,隻說如果還能活下來,以後就去西街口212號找一個叫老辛麻子的人。
這個人,你們認識嗎?”
劉三炮說:“西街口最多就189號,沒有212!”
黎美道:“你確定?”
劉三炮點了點頭。
黎美與蘭蘭對望了一眼,蘭蘭氣得跺腳,說:“難道被他騙了?那老辛麻子這個人總該有吧?你們還不去找!把所有弟兄都派出去找啊,這可事關徐大哥的清白!”
何樹標道:“可是,萬一咱們裏頭真有內鬼,所有弟兄都派出去,不好吧?”
蘭蘭問:“那你說怎麼辦?”
何樹標道:“咱幾個弟兄去找,肯定能找到!”
“嗯,”黎美點了點頭。
大夥兒立刻就撒出去了。
而辛史並未被拘留,就守在西街口212號。
剛才劉三炮不是說,沒有212號嗎?的確,在正式的地址中,西街口最多隻有189號,但有一片老宅是沒有門牌號的,當地人便自己補上了數字。
這個玄機是辛史在上次追蹤吊死鬼的時候發現的。
說實在話,他並希望蔡元起帶出來的這幫弟兄出內鬼,但事實卻讓他不得不麵對。
幾乎所有人都找到了212號這個地方,可這宅子破敗不堪,沒發現裏邊有人。
於是大夥兒都散了,但有一個人一直守在附近,那就是劉三炮。
當辛史滿臉貼了許多麻子,裝扮成佝僂駝背的老家夥從外邊過來的時候,劉三炮從電線杆後邊跟來,微笑著問:“老哥,您是老辛麻子嗎?”
辛史愕然地看著他問:“你找我做啥?”
“哦,就想問您一點事兒。
您就住在這種地方?”
“這兒能住嗎?”
辛史把手望西北方一指,“我住272號。”
劉三炮心想,敢情是孫蘭蘭聽錯了。
攙扶著辛史拐進一條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他忽然扣住辛史的雙手嘿嘿一笑。
“紅毛-鬼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啊,什麼紅毛-鬼白毛-鬼,我不認識!”
“還裝!”
劉三炮凶相畢露,抽出一把匕首便朝他背心刺了過去。
辛史也是嘿嘿一笑,一招小擒拿如鬼魅一般,眨眼之間就奪下了匕首,同時將他左手反扣身後,咯吱一聲響,那條胳膊頓時被折斷。
“狗女良養的辛八蛋!”
辛史將他踹翻在地,一陣喝罵,“想不到你是鬼手門的狗仔!老子何時虧大你了?”
劉三炮聽出了辛史的聲音,忽然明白了一切,不禁渾身一顫,叫道:“大哥你別誤會,我怎麼是那種人呢?”
辛史從他嘴裏取出一顆小藥丸,又將那折斷的胳膊使勁一扯,痛他殺豬般一聲慘叫,差點沒暈過去。
何樹標和弟兄們趕過來,見到劉三炮都是一陣憤怒。
“媽的,原來是你這辛八蛋!”
“是他,”劉三炮掉著眼淚,可憐巴巴地望著辛史,“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我的女人被他們抓了,威脅我幫他們做事,不然就女人賣到發廊。
紅毛-鬼說,你不會有事的,夏總和孫小姐也不會有事的,謝天謝地,還好你們真的沒事!”
辛史啐道:“老子挨了槍子兒,你還覺得沒事嗎?”
“不,我不是這意思……”辛史將匕首一放,鋒刃便刺穿了劉三炮的手掌,痛得這家夥又是一聲慘叫。
忽然,眾人都聞到了一股臭味,一人笑道:“大哥,他拉屎!”
辛史又何嚐不知,隻是對這家夥更加充滿了鄙夷。
“把你知道的都吐出來,少受點罪!”
劉三炮便將所有關於鬼手門的事情都交代了,其實也不多,就是紅毛-鬼有一處窩點,是間發廊,裏邊還囚禁了幾個女孩,每天強迫她們接客。
“我女人也在那兒,求大哥救救她吧,她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任由大哥處置!”
劉三炮說著,給辛史磕了幾個響頭。
辛史雖然瞧不起這膿包,但念他有情義,也就答應了,叫兩個弟兄把他交給警察局。
何樹標則跟著他,一塊去那間發廊。
何樹標先進去探底,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對他說:“是這兒沒錯,隻有兩個男的看場子,六個房間,兩個嫖客,其他人全是女的。”
“那就走,不給他們點顏色,這幫狗東西還不知道有辛法呢!”
辛史大搖大擺走進去,一腳踩在椅子上,冷冰冰地看著理發間的三個女人。
兩個妞兒年紀都很輕,還樸脂抹粉,胸也很不錯。
另一個女人就老了許多,大概三十多歲,半老徐娘,風韻猶存。
一見辛史這搗蛋的架勢,她立刻差了一個女孩進到裏屋,把兩個打手叫了出來。
“誰是這兒的老板啊?”
辛史猜這半老的女人應該就是老板了,卻明知故問。
那女人冷冷地迎上前,說道:“我這麼有氣質的女人,你都看不出來嗎?”
何樹標哈哈一笑,說道:“你這樣的貨色,沒人泡了吧?”
“哼,你們是來玩的,還是來搗亂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