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麵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默默地等待死亡。
在臨死之前,他還有一些餘力,擊殺這個不過二級靈者境界的老頭,輕而易舉。
但他已經不想做了,哪怕這個老人如何利用他,如何傷害他,阿虎還是下不了手,無法殺掉這個他當初認為是親人的老頭。
看著小人得誌模樣的鎮長,阿虎沒有痛恨,隻有無限的憂傷。
他不明白為什麼不相信他,難道僅僅是因為他魔獸的身份嗎?
“乖孩子,慢慢的去死吧。願那個世界沒有悲傷,光明女神會祝福你!原諒我。”
鎮長獰笑著,宛如一個虔誠的信徒,伸手撫摸著阿虎的腦袋。
阿虎眼角滑出一滴淚水,已經沒有多少活著的氣息了。
“爸……爸!”
一直不會說人話的阿虎,嘴唇微動,最後說了這兩個字,那雙碧藍色的眼瞳依舊靜靜地望著他,並沒有一絲怨恨。
然後,阿虎閉上了眼睛,沒了生息。
聽到這兩個字,鎮長身軀微微一顫,不可思議的看向阿虎,神色驟變。
爸爸?是在叫他嗎?
但這個時候阿虎已經靜靜的死去,沒法回答他的問題。
那張還有些稚氣的臉上,沒有歡笑,沒有痛苦,安詳的像是入眠了一般。
“哈哈,白癡不知道是誰殺了你嗎?我一直在利用你,你居然還不知道,最後總該明白了吧,哈哈,白癡,白癡!白癡……傻孩子啊。”
鎮長神色有些癲狂,大聲歡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然後一腳踏在了阿虎已經死去的屍體上。
“畜生,你這個雜種,居然有臉叫我爸爸!”
“誰給你的膽子,畜生!”
“……”
鎮長眼裏含淚,拚命的踢踹著阿虎的身體,解恨一般怒吼咆哮著。
此時,咯吱一聲,地下室的房門被打開了。
顯露出四個人的身影,正是淩辰他們。聽到事情原委的穆清怡,已經泣不成聲,一雙眼睛紅紅的,充滿怒火。
“冰牙虎,魔獸中最為忠心耿耿的種族,雖為獸中之王的血脈,但卻是對感情堅貞不二的魔獸。
世人為了贏取冰牙虎一族的認可,費盡周折,不惜一切代價,但為什麼你這個老雜毛這麼特殊呢?”
淩辰悠悠說道,冰冷的殺氣,開始從他身上蔓延。
鎮長表情呆滯,臉色蒼白,說話結結巴巴道:“你們,你們為什麼……”
“什麼沒有死?感到很奇怪吧,老家夥。”
淩辰拄著拐杖,一瘸一拐過來說道,頓時感覺有些影響氣場,於是看了穆清怡一眼。
穆清怡心領神會,連忙走過來,攙扶著他。
淩辰挺直腰杆,露出高深莫測的邪惡笑容:“今天,就是你的死路!”
鎮長神色肅然,看了阿虎的屍體一眼,搖搖頭歎息。
他清楚記得,麵前這幾人,正是那些靈術師的一員。
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阿虎會騙他這一點。
當初,為了不讓他感到失望,阿虎才故意隱瞞了這一點,誰能想到最後竟然是他死亡的契機。
“哼,你們想對我幹什麼?我是乾元帝國的合法居民,你們沒法拿我怎麼樣!”鎮長強做鎮定說道。
蘇樂冷笑一聲,手中拎著一把匕首,打著刀花,慢慢走過來。
殺人對他來說再普遍不過了,竟然拿這個要挾他,這不是開玩笑!
合法公民又怎麼樣,在靈術師的亂鬥中,每年死的合法公民還少嗎?
趙岩攔住他,皺眉出聲道:“蘇樂,不要衝動,你現在是五行學院的學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五行學院的學生雖然能夠打架鬥毆,唯獨殺人不行。
如果被查詢出來,會對學生產生很大的影響,開除處罰都算是輕的。
他們的大好前途,的確沒必要為了眼前這個爛人毀掉自己。
蘇樂收起匕首,冷聲道:“難不成就讓這家夥為所欲為逍遙法外嗎?”
淩辰想出手,他倒是無所謂,在執行追殺令的那幾天,他殺人都殺上癮了,整個人就是一個殺神,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兔子來了殺兔子,手底下的確不缺這老混蛋一條命。
但現在這個時間段,的確不適合出手。
羅格鎮死亡這麼多靈術師,而這貨又是鎮長,如果真下了手,調查起來,淩辰不可能會撇清。
淩辰笑了笑:“逍遙法外怎麼可能,找到他犯罪的證據就可以,無論是前任鎮長的事,還是現在金礦的事情,隨便拿出一件,都夠他判死刑的了。”
穆清怡若有所思,眼睛一亮,帝國律法束縛了他們,但同樣捆死了鎮長,犯了這麼多罪行,一般的死法都不會滿足,乾元帝國的刑法花招多著呢。
淩辰露出陰沉的笑容,鄭重道:“咱們現在需要的就是把他給逮住,交給帝國憲兵,剩下的事情就不必咱們操心了。”
“不過不解氣,挺不爽的,算你走運,沒有死在我的刀下。”蘇樂冷冷說道。
鎮長鬆了口氣,羅格鎮就在帝都旁邊,他雖然隻是一名鎮長,但也是國家重臣,天子腳下,膽敢犯罪,簡直是自取滅亡。
“不不,哪那麼容易!”
淩辰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悠悠說道:“羅格鎮鎮長,犯下滔天罪行,間接坑殺鎮民上百,私吞金礦,罪大惡極,並且在抓捕過程中,寧死不從,堅決抵製。
而我們五人,為了能順利抓捕罪犯,與羅格鎮鎮長展開激烈的搏鬥,才將其製服!”
話剛說完,鎮長的麵色就白了!
他聽明白了,不能殺他,又不是不能打他!這不是明擺著要整他嗎!
反正到時候把他這要被判死刑的罪犯逮捕就行,至於有沒有發生什麼激烈戰鬥……誰管那個去,再說,誰又會為一個屠戮鎮民罪大惡極的劊子手正名!
也就是說,這樣一來,淩辰他們隻要不打死他就行!
趙岩對淩辰豎起一個大拇指,嘿嘿笑道:“還是你小子一肚子壞水,我怎麼沒想到這點。”
淩辰無奈道:“趙學長,說話要注意,這是智慧,是智慧!不是壞水。”
穆清怡抬頭,撓撓頭,傻乎乎問道:“你們說的什麼啊?我怎麼沒聽明白。”
“別管什麼了,反正現在我們能痛打這個卑鄙無恥的家夥了!”
蘇樂將拳頭握得哢哢響,一張撲克臉獰笑著走進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