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醫師老家是哪裏的啊?”
二叔一聽就心動了,自己就這麼一個侄兒,兄弟走的早,侄兒現在也走了,二叔當然不想委屈了自己的侄兒,雖然家裏窮了點兒,但咬咬牙就挺過去了,這點錢他還是舍得花的。
“我老家桂水的,我父親以前跑白事的,他應該有些朋友,我看能不能讓他給幫忙聯係一下隊伍。”金不換想到白事,就想到了找金鎮天,金鎮天雖然不是行生,也不是禮生,但是金鎮天跑這一行也有些年頭了,應該結識了不少的喪葬隊伍。
“那就太好了。”
二叔高興的握著金不換的雙手,桂水的習俗差不多,所以喪事的做法也差不多,所以這樣就最好了。
“金醫師,謝謝你。”
小清抱著孩子向金不換行著禮,金不換趕緊的把人給扶住,“不用客氣了,我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對了,隔壁老丈頭的喪事上,我見過金兄弟的父親,是個高人,李老鬥曉得吧,咱耜縣這行有名的大師父了,見了他父親還要禮讓三分。”
徐長清想起來了,他是見過金鎮天的,那是在牛俊舅舅的葬禮上,那時候徐長清是為了印證毒疫去的。
“那就麻煩金醫師了。”
二叔趕緊的道謝,別說找一支好的隊伍了,隻要找一支水一般的隊伍他就心滿意足了,讓剛兒下了葬才是頭等大事。
金不換當場就掏出了電話,打給金鎮天,然而聽到一直是盲音,沒有信號,金不換就鬱悶了起來,“電話打不通,可能他進山采藥去了。”
“那就算了。”
二叔歎了一口氣,電話打不通,這也不能怪金不換,隻能怪剛兒這孩子命不好了,別人想幫忙,也趕不上時候。
“村裏情況怎麼樣?”
金不換沒有表示繼續幫忙聯係,還是等晚一點再打電話試試,現在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聯係上,金不換擔心金鎮天進山去了,說不定十天半個月都在山裏呆著,那麼自己就幫不上忙了,所以還是先不提這事兒好了。
“情況良好,基本上大家的情況都得到了控製,在我的宣傳下,現在村裏大家都有意識的進行了衛生上的處理,也對自己的安全進行了預防,沒有新增的感染了。”
徐長清比較高興,村裏的人現在沒有新增的感染,說明大家都把他的話聽進去了,這樣下去,有個十天的,差不多村子裏的疫病就都得給治好了,到時候村子裏就可以遠離疫病了。
“出去看看吧,大家都在領藥呢。”
徐長清說著示意金不換一起去看看,金不換點了點頭,兩人來到了發藥的地方,原本有近三十個人的隊伍,現在還剩下七八個人了,來領藥的大多是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跟婦女,總得來說,村子裏染上疫毒的人年齡都偏小一些,基本上六十歲以上的人都沒有感染疫毒,這讓得金不換明白,這臨近縣城的村子,在性開放方麵比山村確實要複雜的多。
“這些村民們都不出去打工嗎?”
村子裏年輕人少,但是總的來說年輕人比牛家村這些地方的年輕人多很多,要知道在石嶺村子裏,可是連一個年輕人都看不到的。
“舍不得孩子留在家裏唄,差不多孩子都臨近上初中了,這些村民就回來了,擔心孩子沒有人管著,會跟縣城的孩子學壞變叛逆,所以一般都回來照顧孩子,少賺點錢,在縣城做工,還是能養家糊口的。”
徐長清解釋了一下,這個村子裏還有這麼多年輕人在家的原因,難怪金不換很少看到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原來是這樣,看樣子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剛兒能呆在家裏,應該是小清剛生了孩子不久,他要留在家裏照顧媳婦跟孩子,要不然他也應該出去打工了,那樣也不會因為疫毒死了,隻是剛兒從哪裏染來的疫毒,金不換猜想,剛兒應該也是在縣城裏做工的時候染上的。
“藥不是很多了,可能要進山去采一趟藥。”
長清嫂見到藥都派完了,這才對著徐長清提醒了起來,這一次他們家在村子裏更得人心了,這是好事兒,可是也有麻煩事,這五爪藤必須去石嶺去采,徐長清帶來的藥,用的差不多了。
“明天我跟村長說說,帶小大勝子他們幾個兔崽子,去一趟石嶺。”
徐長清點了點頭,村子裏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大勝子幾個不學無術的打溜小混子了,正好借著這次的事兒,徐長清想教導一下幾個孩子,讓他們改邪歸正。
“這個就是傳說當中的能治好疫病的藥了,大家看看,連桶底都快舀光了,我來嚐一嚐啊。”
這時候一個二十來歲的男生,拿著手機,一邊說著,一邊拍著,還把手指伸進了木桶裏,點了點湯藥,放在嘴中嚐了一下,忍不住的連呸了幾聲,“我去,這是什麼東西,苦的要命,我這一輩子沒有嚐過這麼苦的東西,這是人吃的嗎?”
“直播?”
徐長清跟村民們不知道這年輕小夥在幹嘛,可是金不換跟趙冬青呆在一起那麼久,趙冬青以前最愛幹這種事情了,而且趙冬青是第一批主播,那時候金不換跟趙冬青兩人在大草原到處跑,每天都有的東西可以播,加上草原環境優美,可是給趙冬青收籠了一大批的粉絲。
“這哪裏是治病的藥啊,這根本就是毒藥,要苦死人的。”
小夥對著手機誇張大呼著,長清嫂忍不住的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小夥,“你幹什麼呢?”
“直播啊。”
小夥說的理直氣狀的,拿鏡對拍著長清嫂,“讓大家看看這鄉村裏的婦女長什麼樣啊,好凶惡啊。”
“這裏麵是藥,你怎麼可以隨意的把手伸進去呢?”長清嫂氣壞了,一把搶過小夥的手機。
手機被搶,小夥頓時急了,趕緊的對著長清嫂叫囂了起來,“你這是搶劫,你趕緊的把手機還給我。”
小夥跟長清嫂兩人搶起了手機來了,手機亂晃,鏡頭到處拍攝,金不換被拍了進去,徐長清趕緊的跑了上去,把兩人給分開。
“趕緊的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地是國家的,我也是納稅人民,你說不歡迎我,你算個老幾啊,有種你把土地圈起來啊。”
小夥顯然是沒有真正的了解過鄉村的人,他說的振振有詞,然而卻不知道危機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
“我被人打了。”
長清嫂那尖亮的聲音叫了起來,伴隨著長清嫂這麼一叫喚,家家開門,戶戶出人,大家都湧了過來,這一會兒就十幾個人圍了上來。
“誰打人了?”
大勝子一臉痞樣的詢問了起來,長清嫂指了指小夥,“丟出村子,這裏不歡迎他。”
“哎,哎,你們幹嘛,你們這是犯法的,打人了,打人了,我拍著你們呢……”
小夥嚇壞了,大勝子可不客氣,他們都是在縣城裏打溜的人,三教九流的混子,他們打的架可不少,下起手來顯然不會客氣。
大勝子抓著小夥子就一拳頭,一拳頭打在小夥的鼻子上,也不知道是小夥子太脆弱了,還是大勝子力氣太大了,一拳直接打的小夥鼻血直流,酸的他雙眼都是眼淚。
“別打了,別打了……”
然而求饒大勝子見得多了去了,根本就不在意,把小夥按在地上,就是一頓的修理。
“行了,別打死人了。”
最後還是徐長清看不下眼了,拉住了大勝子,大勝子這才不滿的收了手腳,最後還踢了小夥一下,“你丫的腦子沒有壞吧,跑到我這裏來生事,也不打聽打聽我大勝哥是什麼人物?”
這事兒就是一個小插曲,直播小夥被打了鼻青臉腫的離開了,揚言要報警,可是到了晚上,也沒有警察過來看一眼,很顯然不管他報警了還是沒有報警,至少沒有出警。
“喂。”
正在徐長清家裏吃飯的時候,金不換終於等到了金鎮天的回電。
“最近又跑哪裏去了?”
金不換毫不客氣的關心了起來,語氣雖然不咋的,但關心還是能感覺得到的。
“跑什麼跑啊,你給你娘找了個好地方,下午跟喬三爺在那裏規劃墓地,我這剛回縣城,準備請施工隊去現場看看。”
金鎮天那懶洋洋的聲音,表現出他最近日子過的還不錯的,金不換也不客氣了,“吃飯了沒有?”
“還沒,一會兒衝完澡再說,你是不是去耜縣了,抽個時間回來一趟。”
金鎮天突然提出讓金不換回去一趟,顯然是準備讓金不換看看他娘親的真麵目了,可能這是金不換第一次見,也可能還是最後一次見了。
“等這邊的事情了了再說吧,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客套完了,金不換終於進入了主題了。
“不幫,老子沒空搭理你。”
金鎮天連聽都沒有聽就一口給回絕了,他要弄著老婆墓地的事兒,哪裏有時間去管金不換,而且金不換求上他來了,說明事情可不會太簡單,既然金不換能抗得起的事情,他就不想管金不換,也該讓金不換成長成長了。
“你沒聽就拒絕了,跟你說真事兒,最近疫毒爆發,死了不少的人,我這裏有個朋友去逝了,找不到喪葬隊伍,耜縣這邊不用找了,肯定沒有了,你幫我聯係一個喪葬隊伍,讓他們遲快過來。”
金不換可不管金鎮天在聽沒在聽,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金鎮天還以為多大點事兒,原來就是這種小事情,“臭小子,八百年不打電話給我,打電話給我還是為了你的死鬼朋友,行了,明天我讓人過去。”
金鎮天表態了,金不換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沒事我掛了,到了讓他們打我電話,我好久沒見二大爺了,你有時間回去看看二大爺。”
“你還知道你有個二大爺,這次忙完耜縣的事,趕緊的回來,你二大爺沒多少日子了。”
金鎮天的話,讓得金不換驚了一跳,二大爺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身體十分的硬朗,比向問天的身體還好,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還有多久?”
金不換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起來,打小金不換就是跟著二大爺生活的。
“暫時還死不了,你忙你的事吧,等得及。”金鎮天的口氣,看似有些冷,金不換卻明白,金鎮天就這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