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渾身顫抖了起來,二十多年了,她經曆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次又一次,經曆了整個村莊差點兒滅絕,好不容易這些人活了下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毛病,經常折騰她們死去活來的。
“你們啊,我已經懶得說你們了,你們也不想想,夢晴是怎麼死的。”
二爺哼了一聲,這群混蛋兒,現在還有臉跟他提夢晴的事情。
“先把丫頭放出來。”
二爺說著來到了棺材的麵前,拍了拍棺材,“丫頭。”
聽到動靜,聽到二爺的聲音,丁香努力的拍了兩下棺材,二爺的手貼在棺材上麵,感覺到丁香拍棺材,確認了丁香還活著,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放人。”
“放人,這是金家與你們周氏的事,不要連累別人。”
二爺再次喝問了起來,老嫗猶豫了好一會兒,“先把人放出來。”
重見天日,丁香十分的狼狽,身上傳來的味道,丁香自己都受不了了。
“你們這群瘋子,看看把人家一個女娃子給弄成什麼樣了?”
看著丁香雙腿打著顫,還有身上粘乎乎的,二爺氣不打一處來。
“人你不能帶走,沒有見到夢晴之前,她還要在周氏。”
老嫗卻是不管這一切,對著二爺道,二爺了一聲,“那就等鎮天回來再說。”
“你少拿那兔崽子來嚇我。”老嫗臉色沉了下來,幾個老大爺向二爺圍了過來,看樣子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了。
“水……”
丁香努力的說了一句話,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一甜,苦笑了一聲,喉嚨已經幹的出血了,如果再不補充水份,可能自己真的撐不下去了。
“給她喝水。”
老嫗哼了一聲。
這時候金鎮天緩緩的走了過來,金鎮天來了,整個周氏的人都不淡定了,向金鎮天跑了過去。
金鎮天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周氏的人順手拿到什麼就拿什麼,對著金鎮天的後背重重的打了下去。
“卟嗵。”
金鎮天摔倒在地上,後麵緊隨而上的扁擔,木棍對著金鎮天無情的抽打了起來,金鎮天咬著牙,一點一點的爬向前來。
“婆婆。”
老嫗別過臉去,“別打了。”
金鎮天嘴角溢出一抹鮮血,掙紮著抽出大劍,撐著自己爬了起來,“婆婆,二十年了,二十年了,你還在怪罪我嗎?”
“不怪你,你看看,你看看,六爺,七爺,九嬸,你看看,好好的看看,他們的兒子,孫子,媳婦,老伴,全都死了,我不怪你,我是周氏的罪人呐,老天爺為什麼要讓我還活著,讓我活著受罪……”
老嫗咆嘯著,尖厲的聲音當中,夾帶著她的咽哽,她寧願二十多年前她就死了,她哪裏有臉麵對這些宗親。
金鎮天跪在地上,看著那一張張恨不得把自己吃掉的臉,苦澀的笑了一聲,“婆婆,當年的事,我說過那是場瘟疫,這跟我沒有關係,夢晴的死,你們都是劊子手,你們殺了我最愛的人,她是無辜的,是你們逼死了她,你們不該把一場瘟疫怪罪在我們的身上。”
“周氏與金家,向來不通婚,祖祖輩輩告訴我們,不要通婚,否責要受到老天的懲罰,如果不是你們兩個私下裏成了親,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染上瘟疫?”
周七爺指著金鎮天大罵了起來,他一家子人,死的就剩他一個了,這二十年來,他一直都活在痛苦當中。
喝了水的丁香恢複了一些,雖然肚子還餓著,但是補充了水份,整個人精神也好了許多了,聽到這裏,丁香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來了,這周氏的似乎一場瘟疫死絕了很多人,所以都怪在了金鎮天的身上了。
“你把夢晴送回來,不能讓她留在你們金家,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老嫗要說要把金鎮天怎麼樣,她實在是不忍心,二十多年來,她恨不得把金鎮天給千刀萬剮,可是當金鎮天跪在她們麵前的時候,她卻不忍了。
“不行。”
金鎮天搖了搖頭,這個絕對沒得商量。
“你還想讓我們受這詛咒嗎?我們周氏絕戶的還少嗎?你瞧瞧,整個周村,還有多少人在?活著的都在這裏了?”
老嫗說著,指了指,整個周村,還活著的人就這十幾個還住在周村了,他們都是同一脈,其他支脈的人還活著的都搬出去了,整個周村而言,就他們十幾個人了,他們這一脈已經成了真正的絕戶了,等他們這些老頭老太死了之後,就完全的絕後了。
金鎮天無話可說,可是他根本就不相信這是因為他跟夢晴兩人的結合造成的,所謂的詛咒,金鎮天也不相信。
兩家雖然離的不遠,可是自古以為,就從來不許通婚,就是因為祖訓,可是他們打破了祖訓,這些根本就沒有關係,瘟疫死了很多人,不止是周村死了人,金家也死了人,這也是為什麼兩個村子裏都十分的荒涼。
“婆婆,我要怎麼解釋你們才相信呢?”金鎮天歎了一口氣,他已經無法再解釋太多了,解釋根本就沒有人聽。
“二爺,咱們回去吧。”
看了一眼丁香,金鎮天示意了起來。
“我要去看夢晴。”
老嫗拄著拐杖來到金鎮天的麵前,金鎮天點了點頭。
一行人回到及第府,這一次來到及第府,丁香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目光打量著金鎮天,心中明白這是金不換的父親。
“丫頭,你去衝洗一下,然後吃點東西。”
二爺帶著丁香,讓丁香去洗了個澡,再給丁香吃了些東西。
“夢晴在哪裏啊?”
丁香好奇的詢問了起來,這時候傳來了老嫗尖厲的哭聲,丁香聞聲跑了過去,來到了樓上,就離在自己昨天晚上住的房間隔壁,昨天晚上自己去過的房間。
丁香進了屋子,看到金鎮天還有老嫗,老嫗坐在床邊抽哭泣著,丁香湊了過去,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女人,看著二十來歲的模樣,挺漂亮的。
不由的又湊近了一分,金鎮天輕手輕腳的為女人理著發絲,老嫗伸手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淚,可這時候老嫗碰到了女人的手,女人的手從床上掉了下來。
丁香雙眼都眯了起來,伸手把女人的手給拿住,冰冷的手瞬間讓得丁香把到了脈博上麵。
“死人?”
丁香驚訝的張大了嘴,目光在金鎮天還有老嫗的身上掃視了起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