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凇皺了皺眉頭,伸手將聶天驕扶起來道:“天驕你先起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房裏去說。”
鐵托攙扶著聶天驕,幾人到了端木凇房中,落了座,端木凇這才問道:“天驕,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萱兒呢?”
聶天驕狠狠的搖了搖頭,將方才在風愁口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聶天驕越說越覺得沒用,說道最後竟然忍不住流下淚來。
端木凇聽完了之後,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了,百裏,你去喚真猴兒與陳愁來我房中。”
百裏行點了點頭,臨走之際路過聶天驕身旁,輕輕的拍了拍聶天驕的肩膀,這才走出房去。
程苧在一旁撇了撇嘴道:“天驕,你這是怎麼辦事的?一個小女孩你都看不好!”
聶天驕雙手掩麵,一語不發,端木凇瞥了程苧一眼道:“夠了,別再責怪天驕了,宏光堂在江湖中勢力極大,絕非我們可以輕易對付的,天驕此次雖然有些大意,但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宏光堂為什麼要拐走萱兒呢?”
眾人一片沉默,篤篤篤,百裏行帶著陳愁與侯鎮德走進房中,陳愁與侯鎮德兩人抱拳拱手道:“屬下參見教主。”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無須多禮,陳王,你可知道宏光堂的事情?”
陳愁皺了皺眉頭,抱拳道:“宏光堂向來神秘,即使是我教手中的的情報也不算太多。”
“全部講出來。”
陳愁清了清嗓音道:“宏光堂是八王手下的一個殺手組織,雖然也接江湖上的生意,但是主要還是為八王做事,宏光堂與雪影不同,雪影主要為八王收集情報,而宏光堂則是為八王鏟除異己。”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宏光堂擄走萱兒是為了什麼?”
端木凇一邊說,一邊講眼光看向聶天驕,隻見聶天驕雙目失神,苶呆呆的看著地板發愣,端木凇輕輕的歎了口氣道:“唉……鐵托,你帶天驕去洗把臉,讓天驕休息休息吧,這件事暫且擱置起來,既然他將萱兒擄去,而非殺死,自然還有要求要談。”
鐵托嗯了一聲,躬身攙起聶天驕來道:“天驕,去歇歇吧。”
聶天驕仿佛失神一般,任由鐵托架出房去,端木凇皺了皺眉頭,麵色凝重的道:“陳王,你與真猴兒二人多多打探一下有關宏光堂的消息,苧兒,你去孟家看看孟家現在有沒有什麼消息。”
百裏行飲了一口酒,用袖口擦了擦嘴道:“端木,我做什麼?”
端木凇微微一笑道:“去打酒。”
百裏行微微一愣,端木凇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道:“走,咱們依計行事,今晚回我房中再說。”
“恩。”
眾人應了一聲,各分東西的離了客房。
端木凇將忘憂劍藏在袖中,百裏行也將酒葫蘆背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客棧。
鶴陽府與淮陰郡不同,淮陰郡乃是商貿大城而鶴陽府卻是東南地區的政治中樞,其中不乏達官顯貴,在街市中叫賣的小販穿著也盡顯富裕。
端木凇與百裏行兩人來在了街上,端木凇仿佛心情大好,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奔著酒坊走去,百裏行見端木凇行為如此反常,心中雖有疑問,卻也不好問出口。
兩個人走了一刻有餘,端木凇伸手指著巷中的一座寶局笑道:“百裏,你我兩人到裏麵去試試手氣如何?”
百裏行搞不清端木凇葫蘆裏賣什麼藥,隻得點了點頭道:“恩。”
端木凇大搖大擺的進了寶局,寶局夥計見端木凇兩人穿著非凡,趕忙上前道:“兩位爺,您二位什麼字兒?”
端木凇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銀子來,扔到夥計手中道:“給大爺取個賴字兒。”
寶局夥計滿心歡喜的接過銀子,點頭哈腰的道:“好嘞,來字兒爺一位,裏麵請。”
端木凇撇著大嘴邁步走進寶局,寶局裏麵吵吵嚷嚷,猜大小的,玩攤番的數不勝數。
端木凇衝著百裏行微微一笑道:“你看,這天下的生意,均是各有喜憂,唯獨寶局這門兒生意,不管在哪兒都是一般的火爆。”
百裏行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道:“這些人似是癡人一般,在這兒將自己的血汗揮霍一空,最終贏錢的還不都是莊家麼?真不知他們為了什麼。”
“還不都是為了個痛快麼?”端木凇一邊笑著一邊在猜大小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寶官手中正拿著寶盅在空中搖晃,口中喊著:“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端木凇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錠五十兩的紋銀來,扔到寶桌上,恰好落在了大上,寶官將寶盅往寶桌上一拍,喝道:“來來來,買定離手,咱們這就開了!”
寶官看著端木凇壓在大上的銀兩上,微微一皺眉,旋即打開寶盅道:“開!四五六十五點大!”
端木凇笑著喊道:“哈哈,我贏啦,寶官,再給我壓大!”
寶官笑著道:“好嘞。”
寶官將端木凇贏得銀兩全部放在大上,嘴角微微帶笑的蓋上寶盅道:“來來來,買大買小,買定離手!”
寶官將寶盅拿在手中腕子微微內轉,端木凇耳朵輕輕一動,嘴角向上一挑,桌下手指衝著寶盅一指,隻見一道肉眼看見的內力直奔寶盅。
寶官將寶盅往桌上一拍,又喝道:“買定離手,開啊!”
寶官猛的將寶盅掀開,一瞬間眼睛瞪得老大,自己明明搖的是小,為何出來的是一對五外加一個六?寶官掃視著寶桌周圍的人們,看到端木凇的時候,端木凇突然衝著寶官微微一笑道:“寶官,再壓大。”
寶官心中自知是碰到高手了,手中輕撫著寶盅不知該如何才好,這時候一道聲音從寶官身後響起:“老楊,你去歇歇,我來替你一會兒。”
寶官扭頭一看,趕忙躬身道:“少爺,這……”
那少爺衝著寶官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去吧。”
寶官衝著少爺抱了抱拳,低頭瞪了端木凇一眼,轉身進了內屋,端木凇撇著嘴笑道:“哈哈,風勢不利便換了莊家,看來這桌子風水變了,走,咱們換個地方玩。”
那少爺五根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摸著寶盅,麵帶微笑道:“不晚上幾局,又怎麼知道這風水換的如何呢?”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倒也是,這區區幾百兩銀子便當個風水錢了,寶官,搖盅吧。”
少爺雙手舉起寶盅來,上下輕輕的搖了幾下,還不等端木凇運功,少爺便將寶盅往桌上一拍輕笑道:“客官,請。”
端木凇笑了笑,桌下雙指並劍,衝著寶盅一指,端木凇微微一愣,自己的內力竟然不能衝破少爺按在寶盅上的手,少爺臉色帶笑的看著端木凇道:“客官,如何?可想好了?”
端木凇拍了拍手道:“好了,開盅吧。”
少爺伸手將寶盅翻開,得意的笑道:“開。”
端木凇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著寶盅大笑道:“哈哈哈,我贏啦,哈哈哈。”
“什麼?”少爺一臉不可置信的衝著寶盅看去,隻見寶盅裏麵正是一對六,一個四,十六點大。
“不可能,我明明……”
端木凇猛然盯著少爺,麵帶冷笑道:“方才你明明如何了?”
“我……”少爺自知失言,麵色通紅的嘟囔著:“這……我……”
端木凇猛的跳到寶桌上,指著少爺喝道:“你三元寶局,坐莊出千,我在你局中輸了那麼多錢,今天你三元寶局不給我們一個交代,休想安然無恙的過去。”
少爺微微一愣,隻見方才圍在寶桌旁的人們都跟著端木凇嚷了起來。
“你三元寶局出千,快還我錢!”
“三元寶局是大字號,不會幹出這等事來吧?”
“你知道什麼?天下哪個寶局裏麵沒有貓膩?這三元寶局自然免不了俗。”
圍在寶桌旁邊的賭徒喊的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賭徒也越來越多,那少爺滿頭冷汗的看著賭場的眾人。
端木凇站在寶桌上將手一揮,圍在寶桌旁邊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端木凇朗聲道:“諸位鄉親父老靜一靜,請聽我一言,這三元寶局出千,坑騙我們,這三元寶局一日不還錢,我們就一日不走!”
“對,說的沒錯,一天不還錢我們就一天不走!”
“三元寶局快還錢!”
“這位少俠說的沒錯,三元寶局還錢!”
一時間圍在寶桌旁的賭徒們吆喝的聲音越來越大,端木凇麵帶笑容的看著少爺道:“如何?”
正待那少爺不知所措的時候,從內屋裏麵走出一個人來,麵帶笑容的道:“嗬嗬,什麼人敢來我三元寶局搗亂?”
端木凇看向那人,笑道:“也不知是何人搗亂,好像是這寶局裏麵的人看破了什麼陰謀。”
從屋中走出來的那人約莫五十歲上下的年紀,須發皆白,頜下短須,笑容可掬的看著端木凇道:“哦?不知這幾位鄉親看透了什麼陰謀呢?”
端木凇衝著那老者用口型說道“宏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