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驕說完了話,猛的跳下床去,火急火燎的直奔廁所,半晌的時間才出來,聶天驕回到房中,端木凇趕忙上前問道:“天驕,你感覺怎麼樣?”
聶天驕笑了笑道:“還不錯,方才的酸軟的感覺全都沒了,就是味道有點難聞。”
洛璃萱眯著眼睛笑道:“什麼味道難聞?明明就是一陣清香。”
聶天驕也不與洛璃萱計較,程苧服下了藥丸,祛除了體內的毒素,四尺佛悄悄的移動身形,慢慢的向門邊走去。
“喂”洛璃萱猛然叫住了四尺佛“老頭兒,這次你輸的心服口服了吧?還不快把胡子給我?”
四尺佛撇了撇嘴道:“你這藥丸誰知道是真是假,說不定隻是暫緩毒素罷了。”
端木凇笑了笑道:“萱兒不得無禮,老前輩對我們有救命之恩,你也不要為難前輩,不如這樣,你換個方法好不好?”
洛璃萱托著下巴,眨了眨眼睛道:“那……讓我拔光你的頭發!”
四尺佛一激靈,湊上前來笑著道:“小娃娃,不如這樣,老夫擔保這幾位公子姑娘安然無恙的出鶴陽府,你與老夫之間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你看如何?”
洛璃萱眼珠轉了轉,點了點頭道:“好吧,反正娘親也是讓我來幫端木哥哥他們脫險的。”
端木凇衝著洛璃萱抱了抱拳道:“萱兒,你回去之後替我轉告洛姨,就說端木凇多謝洛姨搭救,日後但有吩咐,端木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聶天驕笑眯眯的看著洛璃萱道:“小姑娘,隻有你自己一人,你能回得去麼?”
洛璃萱撇了撇嘴道:“怎麼回不去?我來的路上不知打了多少壞人,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端木凇微微一愣,皺眉道:“萱兒,你年紀尚幼,跋山涉水的,倘若遇到壞人你打不過怎麼辦呢?”
洛璃萱開口剛要說話,眼珠轉了轉,又將話咽回了肚子裏,端木凇看著聶天驕道:“天驕,不如你送萱兒回去,順便也幫我們去拜訪一下洛姨,到時候咱們直接在京城會合。”
聶天驕挑了挑嘴角道:“甘願效力,隻是不知這位小美女讓不讓我與她同行呢?”
洛璃萱看了看端木凇,又轉頭看了看聶天驕,嘟著嘴道:“那好,你跟我上路也行,不過這一路上你都得聽我的!”
聶天驕點了點頭道:“遵命。”
眾人又聊了幾句,天色已晚,便都各自回房安睡。
端木凇睡至半夜,突然聽到窗戶響動,端木凇從枕頭底下摸出忘憂劍來,一個翻身站了起來,隻見三條黑影鑽了進來。
“屬下陳愁,參見教主。”
“屬下侯鎮德,參見教主。”
來人正是百裏行與廣目清心王陳愁、神行清心王侯鎮德,端木凇點了點頭,將劍收回,笑著道:“今天發生了不少事情,方才有些過激了,陳愁,我不是說讓真猴兒將東西帶來就行了麼?你怎麼親自來了?”
陳愁從懷中掏出三本小冊子來,雙手奉上道:“稟教主,紀破百、紀無求和紀遜三人近十年來行為有些奇怪,情報之中有些記載不詳之處,屬下怕真猴兒講不明白,所以屬下就跟來了。”
端木凇皺了皺眉頭道:“百裏,這一日奔波你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陳愁你將這三人當中記載不詳的地方一一說給我聽。”
百裏行抱了抱拳,便退了下去,侯鎮德站在一旁給端木凇與陳愁二人打點著,而陳愁則將記載不詳的地方逐字逐句的向端木凇解釋,等到兩人將這三本小冊子看完,已經是天光大亮。
端木凇從陳愁口中得知,紀家原本並非隻有紀破百一人,紀破百在家中排行老二,而紀破百這一輩原本是有弟兄七人,紀家七人感情極好,也從未因為家主之事而有過爭鬥,紀破百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隻醉心於武學和茶道,對於家主一事從來都不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五年前,紀破百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先是向大哥要權,然後更夥同孟家將自己的六個兄弟連同其家室全部殺光,整個紀家,唯獨紀破百一人獨大,便是紀破百的母親紀老婦人也被紀破百活活氣死。
而紀無求因十幾年前的櫻紅一事,回到紀家之後,整個人都頹廢了不少,每日裏飲酒作樂,當年也有不少與櫻紅家相好的江湖人來找紀無求報仇,可是全部被紀破百打敗,同樣是五年前,紀無求仿佛一柄隱藏了多年的利劍一般,協同紀破百,將整個紀家攪了個天翻地覆。
而紀遜年幼之時極受紀破百的寵愛,在淮陰郡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小就是淮陰郡出了名的紈絝,自從五年前紀破百性情大變之後,紀遜五年之間隻見過紀破百三次,沒有一次不是被紀破百打的鼻青臉腫,訓斥一番。
端木凇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睛道:“看來這一切都與五年前紀破百性情大變有關啊。”
陳愁點了點頭道:“隻是不知道紀破百的性情為何會變得這般徹底,我曾派人潛入紀家打探了一番,可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端木凇皺了皺眉頭道:“這事會不會與八王爺有關?”
陳愁微微一愣道:“教主,您的意思是……”
端木凇站起身來,雙眼望著窗外道:“我曾經也遇到過這種事情,其實並非是紀破百性情大變,而是有易容高手頂替了紀破百的名號,而真正的紀破百很有可能被他們囚禁在某地。”
陳愁點了點頭道:“教主所言也不無道理,可是紀破百也是江湖上為數不多的高手之一,更是那場武林浩劫中的一員幹將,想要找人替換他,隻怕不是那麼容易。”
端木凇笑了笑道:“陳愁,真猴兒,咱們教中可有精通易容之術的高手麼?”
侯鎮德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沒有,這易容之術隻不過是旁門左道,雖然教中的清心王各有絕技,可是精通易容術的卻是沒有。”
陳愁輕抿著嘴唇,沉聲道:“不,咱們教中有這麼一位。”
端木凇猛然回過頭來道:“是誰?”
陳愁眉頭緊鎖道:“是教中的一位前輩,千麵清心王,裴元。”
侯鎮德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端木凇幾步走到陳愁麵前問道:“他現在何處?”
陳愁搖了搖頭道:“屬下不知,裴王是龍教主手下的一員幹將,曾經一人深入番邦,分飾三人,將那些番邦耍的團團轉,也都是因為他,最後的決戰中原武林才能獲勝,不過自從那一戰之後,裴王便不知所蹤,在當日的屍首裏麵也沒尋到裴王的屍體。”
陳愁飲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音道:“龍教主仙逝的時候,裴王曾經出現在龍教主的葬禮上,但是我們誰都沒認出來,隻是在龍教主的墳前撿到了一封裴王留下的書信。”
端木凇皺著眉頭在房中踱步道:“信中怎麼說?”
陳愁搖了搖頭道:“當時我隻不過是教中震旗下的一名弟子,沒有看過那封信,隻有二使和三王看過,連花老侯爺都沒見過書信的樣子,二使和三王看過那封信之後,第二天,他們五人就不知去了何處,一年之後,隻有三王回來了,二使卻不知所蹤。”
端木凇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的劃過茶杯的外沿,輕聲道:“信中究竟寫了什麼?竟然要二使和三王一同出麵,竟然連三侯和清心王都不能看,對了,陳愁,現在教中還有二使麼?”
陳愁搖了搖頭道:“沒有,自從龍教主仙逝之後,二使下落不明,三王也隱居了起來,三位侯爺為了教主之位互相爭奪,因此清流二使之位再也沒人去坐,便是人神鬼三王的位置也有好多年沒提起過了。”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一晚你們兩人也都累了,快去歇息吧。”
“屬下告退。”陳愁與侯鎮德二人抱拳拱手退出了房門。
端木凇心中猶如亂麻一般,端木凇覺得五年前紀破百的性情大變一定和八王有些關係,甚至就是有易容高手混入了紀家,可是八王當年為什麼要這麼做?八王幾乎坐擁天下,怎麼會在乎紀家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世家呢?
還有,當年裴元的書信中寫的是什麼?竟然使得當年碧教的五位頂尖高手如此重視,甚至還搭上了清流二使,端木凇皺著眉頭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端木,大清早的想什麼呢?”聶天驕搖著紙扇輕輕的推開了門,邁步走了進來。
端木凇苦笑一聲道:“昨晚百裏和侯鎮德以及陳愁回來了,我覺得櫻紅之事並非我們看上去的那麼簡單,紀家與八王也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
聶天驕微微皺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端木凇將昨晚陳愁所說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聶天驕緊緊的咬著嘴唇,半天沒說話,等到端木凇說完了,聶天驕才道:“端木,隻怕這件事已經不是咱們能夠左右得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