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滾大手一揮,喝道:“不行!咱們山莊絕無貪生怕死之徒,也絕不會讓弟子受辱!莊主,不能答應他。”
蕭銘擺了擺手道:“不必說了,我意已決,風雪山莊端木凇好逸惡勞,不求上進,即日起逐出風雪山莊,不再為風雪山莊弟子。”
雷滾一對打眼瞪得溜圓,指著蕭銘說不出話來,端木凇抱拳拱手,側躺在床榻之上道:“多謝師父。”
蕭銘笑了笑道:“端木教主不必多禮,喬白,明日便向天下武林放出信去,就說我風雪山莊與碧教盡釋前嫌,即日起同仇敵愾。”
喬白抱了抱拳道:“遵命。”
蕭銘滿目慈祥的看著端木凇道:“凇兒,今日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眾人拱手拜別了蕭銘,鐵托背著端木凇回了住所,自此之後端木凇住所周圍明崗暗哨不斷,風雪山莊弟子日夜巡查,端木凇也沒了心事,靜臥養傷,三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
一日清晨,端木凇正在院中練劍,劍似飛花飄舞,步如落葉無尋,端木凇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隻不過內息未穩,練武之人外傷易好,內力難複,所以端木凇雖然已經能夠下床行走,可是比之之前的功力卻要差上不少。
“凇哥哥,凇哥哥,快看靈兒給你帶什麼來了?”
一個嬌小的身影帶著淡淡的清香跑進了院門,端木凇將手中長劍收住,轉頭看去,隻見蕭靈兒手裏拿著一枚令牌,歡歡喜喜的跑了進來。
端木凇眉開眼笑的彎下腰來,一把將蕭靈兒抱在懷中,笑著道:“我來看看,靈兒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蕭靈兒將手往端木凇麵前一遞,端木凇臉色微微一變。
狂風令?這不是隻有風雪山莊長老才能佩戴的令牌麼?怎麼在蕭靈兒手中?
蕭靈兒看著端木凇疑惑不解的樣子,笑道:“凇哥哥,這是爹爹讓我給你的,說是給你的盟約禮,嘻嘻。”
端木凇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伸手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回懷中。
沒一會兒工夫,聶天驕等人也都來到了端木凇房中,端木凇打了聲招呼道:“都準備好了麼?”
聶天驕點了點頭道:“都準備好了,一晃三個月過去了,還真有些舍不得走了。”
蕭靈兒眨了眨眼睛,嘟著嘴道:“凇哥哥,你又要走了麼?”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是啊,我的罰惡還沒完成,再不抓緊點,歲末就該受刑了。”
蕭靈兒撇了撇嘴,揮舞著小拳頭道:“凇哥哥不怕,誰敢打凇哥哥我就揍他!”
端木凇等人看著蕭靈兒一臉爛漫的樣子哈哈大笑,眾人在山上辭別了蕭銘與四位長老之後,剛出了門,隻見雷滾風風火火的跑出來,喝道:“凇小子,別走。”
端木凇轉過身來施了一禮道:“四長老,不知有何吩咐?”
雷滾握著拳頭道:“凇小子,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也沒什麼東西好送你防身,記著,一日為風雪山莊弟子,終身為風雪山莊弟子,在外麵倘若有人敢欺侮你,你回來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
不知為何,雷滾這魯莽的一番話,讓端木凇不禁紅了眼眶,猛然間在這山莊之中二十年的過往一一跳了出來,師父的嚴厲,師娘的慈愛,靈兒的可愛,師兄弟的照顧,練武的心酸與玩耍的快樂,在端木凇心中一股腦的湧了出來。
端木凇甚至想管他什麼碧教八王,什麼花飛塵謝天飛,讓他們都見鬼去吧,自己一心隻想留在這山莊之中。
端木凇狠狠的甩了甩腦袋,跪倒在風雪殿台階前,重重的磕了一頭,強忍著哭聲喊道:“孽徒端木凇,謝師父、師娘養育教導之恩。”
風雪殿內傳來一聲輕輕的應答之聲,端木凇起身擦了擦淚水,抱拳道:“多謝四長老盛情,凇告辭了。”
雷滾點了點頭道:“多加小心。”
端木凇帶著聶天驕等人頭也不回的跨上馬,一路疾馳下山,到了山腳,聶天驕催馬上前道:“端木,咱們去哪裏?”
端木凇輕抿著嘴唇道:“去金前輩那裏看看。”
聶天驕皺著眉頭道:“恩,確實金前輩行為古怪的很,不知他與八王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小水兒和八王會不會也有關係?”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金前輩與八王的關係隻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至於水兄,我敢斷然與八王無關,倘若水兄要殺我,我便是有十幾條性命也都沒了。”
眾人一邊說一邊來在了山下小鎮,端木凇等人直奔鎮中客棧,到門口剛好碰見客棧掌櫃的背著包袱,好像要出遠門,端木凇拍馬上前道:“掌櫃的,金前輩呢?”
客棧掌櫃一見是端木凇來了,趕忙搖了搖頭道:“公子,小的不知道金掌櫃去哪了,水公子也不見了。”
端木凇微微一皺眉道:“掌櫃的,你這是要去哪?”
客棧掌櫃歎了口氣道:“唉……這還能去哪?東家們都走了,這店也開不成了,我啊還是去幹我老本行吧。”
端木凇從懷中掏出五十兩銀錠,一下扔在客棧掌櫃懷裏道:“誰說東家都走了?這客棧裏麵有願意留下的都留下,你收拾收拾,明日繼續開張。”
客棧掌櫃捧著手裏的銀兩如獲至寶,跪在地上道:“多謝公子,不不不,多謝東家。”
端木凇笑著擺了擺手,扭轉馬頭,對聶天驕道:“看來金前輩見此事敗露已經走了,咱們去青雲鎮看看花飛塵去。”
聶天驕皺了皺眉頭道:“就咱們幾個人?”
端木凇笑著道:“怎麼?難不成你怕了?”
聶天驕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怕,這花飛塵肯定料到你傷好之後會去找他,隻怕咱們現在去會中了他埋伏。”
端木凇捋了捋長發道:“你多慮了,花飛塵雖然陰險狡詐,可是經此一戰,花飛塵元氣大傷,而我現在在碧教之中也站穩了腳跟,花飛塵不會對咱們怎樣。”
聶天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眾人快馬加鞭來在了青雲鎮門前,剛到門前,韓清與胡信兩人早在門前等候,見端木凇等人來了,幾步上前抱拳道:“端木公子,侯爺遣我兩人在此恭候端木公子。”
端木凇等人翻身下了馬,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有勞了,還請兩位頭前帶路。”
這青雲鎮晚上雖然寂靜冷清,可是白天卻熱鬧非凡,大路上車水馬龍,路邊小販吆喝叫賣聲不斷,端木凇幾人跟著韓清二人來在了平步客棧,韓清在門口站住了身子,將手一伸道:“公子請,侯爺在二樓等您。”
端木凇撩袍邁進了客棧,韓信與胡信兩人一把攔住了也想往裏進的聶天驕等人,冷著臉道:“侯爺有令,隻見端木公子一人。”
端木凇笑了笑道:“你們在外麵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端木凇轉彎抹角來在了二樓之上,隻見花飛塵早就備好了酒席,一見端木凇上來,笑著招手道:“端木教主,哈哈哈,幾日不見端木教主神色好了不少啊。”
端木凇微微笑了笑,走到桌前坐了下來道:“花侯爺的身子倒也硬朗了不少。”
花飛塵給端木凇斟了一杯酒,笑著道:“來嚐嚐這小店的特色,這酒名叫醉如仙,出了這小鎮可就喝不到了,嚐嚐合不合口味。”
端木凇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點了點頭道:“好酒。”
花飛塵又給端木凇斟了一杯,道:“端木教主,接下來有何打算啊?”
端木凇笑著夾了一口菜道:“我還會有什麼打算?你一日不除,我隻怕一點別的打算都沒有。”
花飛塵笑著搖了搖頭道:“端木教主說笑了,飛塵雖然離了碧教,可是畢竟從小在碧教長大,對這碧教也有幾分手足同胞之情。”
端木凇微微眯著雙眼看向花飛塵,花飛塵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可是這八王可就不一樣了,八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飛塵不過疥癬之疾,這八王可才是心腹大患啊。”
端木凇微微一笑道:“看來花侯爺的消息靈通的緊啊。”
花飛塵飲了一口酒道:“端木教主與八王之事如今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飛塵願助端木教主先除此心腹大患,不知端木教主意下如何?”
端木凇笑著點了點頭道:“花侯爺所言不錯,八王對我來說確實是心腹大患,可是疥癬也是病啊,我有心想要雙管齊下,一起治愈,花侯爺你說我能治好麼?”
花飛塵笑著拍了拍手,揚聲道:“帶上來。”
話音剛落,史奈與項良兩人邁步進了房門,兩人手中各提一人,全身上下捆的猶如粽子一般,端木凇定睛一看,這兩人一個是謝家五龍之一的謝天飛,另一人雖然麵善可是卻不認得。
端木凇皺著眉頭看向花飛塵道:“花侯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花飛塵笑了笑道:“飛塵聽聞此兩人之前得罪過端木教主,因此飛塵設計將兩人捉了回來,端木教主,如此一來,可分輕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