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智者言識人方長久 行江湖義字當為先

韓清一把鬆開了客棧掌櫃,雙眼緊盯著小水兒道:“你小子認識端木凇?”

小水兒點了點頭,雙眼緊緊的盯著韓清三人道:“不錯,你們找他何事?”

尤異笑著走上前來道:“我們這些小角色怎麼能找端木教主呢?我們隻不過是想請你跟我們一起去個地方,給我們引見一下端木教主。”

“端木教主?”小水兒微微一愣道“他是什麼……”

話還沒說完,小水兒突然醒悟了過來,臉上喜悅之色立刻湧現出來,笑道:“原來端木公子就是教主,怪不得神神秘秘的。”

韓清看著小水兒突變的麵容有些摸不著頭腦,雙手一翻,沉聲喝道:“小子,倘若你不聽話可別怪我們用強了。”

正說話之間,突然一陣尖銳的破風聲響,旋即一陣爆炸聲在半空傳來,韓清三人臉色微微一變,隻見金武拄著龍頭拐杖走下樓梯來,麵帶微笑道:“我道今日客棧怎麼如此熱鬧,原來是有貴客臨門啊,三位貴客,老瞎子這廂有禮了。”

韓清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尤異,尤異也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兩人一起看向馬駿,馬駿眉頭緊鎖的盯著金武,小心的詢問道:“敢問前輩高姓?”

金武笑著搖了搖頭道:“老瞎子原本想過幾天安生日子,哪想到才幾年不涉足江湖便不記得我了,老瞎子姓金名武,馬王該不會忘了我了吧?”

馬駿一聽金武自報家門,臉色大變,跪倒在地道:“恩人大駕,馬駿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恩人恕罪。”

韓清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金武的名號自己也聽過,幾十年前倒是江湖好手,可是最近這幾年這名號倒沒那麼響亮了,可是這武癡金武怎麼會在這麼個小客棧裏麵呢?

金武笑著擺了擺手道:“都是些陳年往事了,還說那些作甚,馬王今日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幹啊?”

馬駿皺了皺眉頭,轉身看向韓清,韓清衝著馬駿努了努嘴,馬駿咬了咬牙道:“恩人明鑒,今日前來乃是為了請貴公子幫我們個小忙,三日之後,我擔保貴公子毫發無損的回到客棧之中。”

金武點了點頭,伸手摸著身旁的一張條凳坐了下來,麵對著馬駿道:“可保水兒無虞,不知能否保端木公子無虞呢?”

“這……”馬駿一時語塞。

韓清在一旁笑著道:“既然金老前輩知道我等來意,那我等也不再隱瞞了,我們此次前來確實是為請貴公子助我們一臂之力,殺死端木凇,倘若前輩幫忙,我家侯爺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事成之後自會請前輩與貴公子到我教中擔任重職,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金武皺了皺眉頭道:“你家侯爺是哪一位?”

韓清雙手微微抱拳道:“正是飛花侯花侯爺。”

“啊呸!”金武狠狠的啐了一口道“花飛塵那小子,欺師滅祖,殺父弑師,陰險狡詐,狗屁不如,你居然還腆著臉說他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這真是老朽活了幾十載聽得最大的笑話。”

韓清麵色鐵青的看著金武,沉聲道:“前輩,還請口下積德。”

金武衝著韓清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道:“怎麼?做得出還怕人說不成?方才的響箭老瞎子不必說你們也知道是什麼,這整個鎮子都受風雪山莊保護,你們若是識相的話,就快些離開,倘若要用強,嘿嘿,老瞎子可不怕你們。”

韓清雙掌一翻,雙眼緊盯著金武,沉聲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說罷了話,韓清一個縱身,雙手成掌,猛的撲到金武麵前,雙掌直奔金武胸口,勁風刮動金武的白髯猛然舞動,金武將一身功夫都傳給了小水兒,如今全身上下哪裏還能使出半點內力來?

眼看著韓清雙掌就要取了金武的性命,突然韓清眼前一黑,一個身影閃到金武身前,抬手將韓清的雙掌擋開。

韓清退回身來,眼神陰鷙的盯著那人,沉聲道:“馬駿,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駿挺身站在金武身前,身子微微彎曲,眼神緊盯韓清與尤異道:“金前輩有恩與我,我斷然不會讓他在我麵前受半點傷害。”

尤異幾步走到韓清身前,伸手攔住韓清道:“馬駿,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倘若今日咱們不將這小孩子帶回去,侯爺那麵咱們怎麼交代?此事可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當真要保這兩人不成?”

馬駿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靜靜的道:“侯爺那麵,自會有我去領罪,你們兩人不會被侯爺責怪,行走江湖走的就是義氣,倘若忘恩負義那又與豬狗有什麼區別?”

“不行!”韓清猛然喝道“侯爺吩咐我等前來帶那孩子回去,此時端木凇正重傷未愈,沒有人能阻止侯爺的計劃,馬駿,我警告你,你倘若再不讓開,可別怪我無情了。”

馬駿雙手化掌,護住要害,冷冰冰的看著韓清,臉上的表情堅定的猶如亙古以來便存在的冰山一般,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波動,尤異在一旁看的心中暗暗搖頭,此時這兩人可謂是針尖對麥芒,倘若這個時候打起來,隻怕一會兒都得給風雪山莊的人給端了。

尤異趕忙站在兩人中間,擺了擺手道:“你們兩個都住手,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馬駿,既然你這麼說,那一會兒我們回去之後,由你跟侯爺說個明白,風雪山莊近在咫尺,此地不可久留。”

馬駿與韓清兩人好像沒聽到尤異說話一般,兩個人都不讓步,各自警惕的注視著對方,尤異猛的一拍桌子,將桌子拍的粉碎,沉聲喝道:“怎麼?我說的話你們聽不懂麼?莫不成要我親自去請侯爺來麼?”

韓清聞言這才慢慢的收回了架勢,可是臉色卻黑的猶如鍋底一般,馬駿見韓清收了架勢,自己也站起身來,尤異目光如炬的盯著兩人道:“走,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說罷了話,韓清狠狠的甩了甩袍袖,轉身躍出了客棧,尤異看了韓清一眼,又轉頭看了看馬駿,這才歎了口氣,轉身躍了出去,馬駿則轉身衝著金武深深的施了一禮,緊接著躍出了客棧,不見了蹤影。

小水兒見三人都走了,這才驚魂未定的走上前來道:“師父,方才那三個是什麼人?”

金武搖了搖頭道:“壞人。”

小水兒皺了皺眉頭道:“方才在師父身前護住師父那人,我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啊。”

金武笑了笑道:“壞人之中也有忠義豪爽之輩,好人之中亦不乏陰險狡詐之徒,這江湖的好壞哪是能憑這一時就分辨出來的?”

小水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將打翻的桌椅抬了起來,一邊抬一邊道:“師父,那風雪山莊的人什麼時候會到啊?你說端木公子會不會跟著一起來?”

金武沉吟了一會兒,這才道:“風雪山莊根本就不會來人,端木公子也不會來。”

小水兒微微一愣道:“師父您剛才不是說放了響箭了麼?”

金武點了點頭道:“我確實放了響箭,可是那並不是什麼暗號,隻是一支響箭而已。”

小水兒若有所思的道:“這麼說,方才那人要是不救師父,那豈不就……”

金武笑了笑道:“那此時的我恐怕就不能在這跟你說話了,水兒,你要記住,江湖之中人心險惡,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才能在江湖上走的長遠,江湖之中並非武功高強就可肆意橫行,唯有熟識人性者才能活得長久。”

小水兒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道:“弟子受教了。”

金武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遞到小水兒手中道:“水兒,不必收拾了,你火速將這封信送到山上,切記一定要送到端木公子手中。”

小水兒見金武一臉的凝重,當即不敢怠慢,慌忙將手中的活兒放下,揣了信封使開輕功,直奔風雪山莊而來。

沒半個時辰的工夫,小水兒就跑到了風雪山莊門前,一邊喘著一邊扶著門框道:“兄……兄台,我有事要……要見端木凇,你……替我通報一聲。”

門口那人識得小水兒,點了點頭道:“你在這稍等片刻,我這就去。”

沒一會兒,門口那人帶著聶天驕走了出來,聶天驕滿臉笑容的道:“哈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水兄,水兄今天怎麼有空到山上來看我們呢?”

小水兒將手中的書信舉過頭頂,搖了搖道:“師父讓我把這封信交給端木公子,快帶我去見他。”

聶天驕見小水兒神色凝重,當即也不敢怠慢,急忙帶著小水兒趕到端木凇房中,端木凇將書信接過來打開一看,隨即笑了笑道:“水兄,勞煩你回去告知金前輩,就說我定將鼎力相助,也幫我謝謝金前輩。”

小水兒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隨即下山去了,聶天驕坐在端木凇床前道:“那小水兒給你的書信裏麵寫的什麼?怎麼看你一臉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