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三個時辰,任心的房門緩緩打開,聶天驕與鐵托兩人聽到房門的聲音就跑了過去,盯著滿臉疲憊的任心問道:“任先生,端木怎麼樣了?”
任心搖了搖頭道:“教主現在身體雖然已無大礙,可是他傷上加傷,以致經脈受損,需要靜養三個月。”
聶天驕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他現在醒了麼?”
“恩”任心點了點頭,隨即走到人群前朗聲道:“教主有令,請虎威侯、五丁侯、大智清心王、藏星清心王四人入內,其他人等都散了吧。”
殷雪鬆、狄北山、公孫桐三人走出人群來,衝著任心施了一禮,和聶天驕一起進了房內,聶天驕一進門便看見端木凇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走近一看,端木凇嘴唇有些發紫,額頭上直冒冷汗。
聶天驕笑著道:“端木,感覺好點了麼?”
端木凇勉強的笑了笑道:“還好,還好。”
狄北山一眾人抱拳施禮道:“屬下參見教主。”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諸位不必多禮,快請坐。”
眾人落了座,端木凇這才道:“我這病情想必方才任先生已經和大家說過了,此番請諸位來不為別的,隻為商討如何對付花飛塵。”
殷雪鬆抱拳道:“教主,依屬下之見,不如就在這風雪山莊內養病,四周由我與狄侯爺兩人帶著八門旗日夜看守,既可保教主無虞,也可放花飛塵偷襲。”
殷雪鬆話音剛落,聶天驕搖了搖頭,端木凇笑了笑道:“殷侯爺這辦法十分穩妥,可是倘若有花飛塵的人混在八門旗中該當如何?而且我說的並非是保我無虞,而是如何保碧教無虞,倘若都守在這裏,那碧教各處分堂必然會受到花飛塵的攻擊。”
聶天驕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道:“教主,不如咱們給他擺個空城計。”
端木凇微微一愣道:“哦?說來聽聽。”
聶天驕清了清嗓音道:“教主明日即可傳令命殷侯爺與狄侯爺二人帶著清心王與八門旗返回總教,也讓天下英雄盡皆散去,隻留我們幾人在山莊中,三個月內在這山中遊山玩水,那花飛塵心中必定起疑,絕不會輕舉妄動。”
端木凇低頭沉思,狄北山搖了搖頭道:“此計不妥,此計過於冒險,萬一花飛塵來偷襲,那教主的安危怎麼辦?還是殷侯爺的法子穩妥些。”
公孫桐眉頭緊皺道:“聶公子的法子也不是不好,雖然八門旗眾能夠日夜看守教主,可是人多則亂,並且是在給花飛塵示弱,聶公子方才說的乃是在給花飛塵示強,再說風雪山莊之嚴密絲毫不比我碧教弱,更有蕭前輩這種高手在此,那花飛塵斷然不敢亂來。”
殷雪鬆還要說話,端木凇卻吸了口氣道:“好了,不要吵了,天驕與先生說的沒錯,此時向花飛塵示弱與自殺無異,殷侯爺、狄侯爺,明天一早便依天驕方才說的去做。”
殷雪鬆皺了皺眉頭,抱拳道:“屬下遵命。”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那先這樣吧,我有些累了。”
殷雪鬆一眾人站起身來抱拳道:“屬下告退。”
殷雪鬆走了之後,任心推門走了進來,小聲道:“教主,門外江竹城江公子求見。”
端木凇愣了愣,隨後喜道:“江公子?樂遠來了?快請快請。”
沒一會兒工夫,江樂遠推門進了房內,端木凇笑著道:“江公子,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
江樂遠撇了撇嘴,坐在端木凇床邊道:“少跟我來那些虛的,幾天不見你這都變成碧教的大教主啦。”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別說那些了,江前輩還好麼?”
江樂遠點了點頭道:“爺爺身子硬朗的很,隻是樂詠最近有些神神秘秘的,不知他在搞些什麼。”
端木凇笑著道:“多半是他看上誰家姑娘了吧?說來也是,你弟弟也到了娶親的年齡了,也該找個人來管管他了。”
江樂遠擺了擺手道:“算了吧,哪有人能管得住他?對了,你身子怎麼樣?”
端木凇抬手對天打了幾拳,笑著道:“好得很!再來兩隻老虎揮揮手也能打死。”
江樂遠笑著道:“你這都躺床上了,還跟我開玩笑,那花飛塵究竟是怎麼回事?”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此事說來話長,唉。”
江樂遠麵容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沉聲道:“如果需要幫忙,可派人到江竹城來,我江家必定會傾力相助。”
端木凇看著江樂遠的雙眼,重重的點了點頭,江樂遠笑了笑,站起身來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吧。”
端木凇笑著道:“慢走不送。”
次日一清早,這幾天原本熱鬧非凡的風雪山莊一下子又回歸了原本的清淨,就連小水兒也被聶天驕等人送回了山下小鎮的客棧中。
小水兒一路上噘著嘴,悶悶不樂的嘟囔著:“什麼碧教,什麼大教主,就是騙子,明明說好要辦大典,到最後出爾反爾。”
聶天驕一路上也不說話,隻是低著頭走,將小水兒送回客棧之後,聶天驕在回山莊的路上,突然發現一人,看他穿著打扮,像是江湖大門之後,最引聶天驕注意的是他的左手少了兩根手指。
聶天驕趕忙將身子藏在路邊的草叢之中,屏氣凝神的看著那人,那人時而用手比劃幾個劍招,時而憤恨的將腳下的石子踹飛,聶天驕越看越覺得奇怪,那劍招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又不記得了。
沒過多久,聶天驕便走出草叢,清了清嗓音,那人猛然轉過頭來喝道:“什麼人!”
聶天驕搖了搖紙扇道:“路人。”
那人瞪了聶天驕一眼,皺眉道:“你是風雪山莊的弟子?”
聶天驕搖了搖頭道:“不是,我要去山莊探訪一位朋友。”
那人緊接著問道:“什麼朋友?叫什麼名字?”
聶天驕啪的一下將紙扇一收,笑道:“好朋友,端木凇。”
那人一聽端木凇的名字,雙眼立刻變得狂熱了起來,沉聲問道:“你確實是端木凇的朋友?”
聶天驕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沒錯,沈公子,我就是他的朋友。”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沈休生微微一愣。
聶天驕笑著道:“斷指公子沈休生,江湖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曉?欺孤淩弱,殺人老小更是沈公子的成名絕技,在下佩服。”
沈休生鐵青著臉道:“不錯,汪憲一家確實是我殺得,這斷指之仇乃是因他而起,像他那般弱小,被殺了就殺了,有什麼稀奇?”
聶天驕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沈休生道:“你說的沒錯,可是我覺得你也不算強大。”
沈休生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陰笑道:“那你便來試試吧。”
聶天驕將紙扇塞進腰帶,將手收回袖中,看著沈休生道:“久聞沈家金針,可謂是江湖一絕,在下不才,特向沈公子請教。”
聶天驕不等沈休生答話,雙手輕輕一抖,兩枚銀針帶動風聲,咻的一聲直奔沈休生麵門,沈休生撇了撇嘴,隨手擲出兩顆飛蝗石將銀針打落,看著聶天驕笑道:“雕蟲小技。”
聶天驕也不生氣,手一揮,一大片黑乎乎的飛蝗石猶如暴雨一般向沈休生打來,沈休生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憂慮,低喝了一聲:“來得好。”
隻見沈休生雙手揮動,大片暗器從手中打出,每一枚暗器都將一塊飛蝗石打落在地,既不多也不少,聶天驕點了點頭道:“好功夫,小心了。”
說罷了話,聶天驕手腕微微一抖,三枚飛蝗石打向沈休生麵門與胸口,三枚飛蝗石在空中好似活物一般相互追趕,沈休生微微一愣,眼看飛蝗石就要打到身上,沈休生手一揚,灑出大片暗器將飛蝗石打落,皺眉問道:“百手仙是你什麼人?”
聶天驕麵如止水,沉聲道:“乃是家父。”
沈休生點了點頭道:“怪不得你會這一手流星趕月,果然是聶家的人。”
聶天驕慢慢的抬起手來道:“沈公子,小心了。”
沈休生也轉過身來,雙手慢慢抬起,麵容嚴肅的盯著聶天驕的雙手道:“請。”
兩人剛開始的時候隻有數枚暗器,隨著聶天驕雙手移動的越來越快,兩個人之間的暗器也越來越多,每一枚暗器都隻會將對麵的一枚暗器打落,一眨眼的工夫,兩人之間的暗器猶如蝗蟲一般密布,金鐵相撞之聲不絕於耳,暗器帶動的破風聲也讓人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聶天驕好似生出千手萬手一般,無數的暗器在同一時刻,卻用不同的手法打向沈休生,沈休生也將金針絕技使了出來,雙手上下翻飛,隨手一揮便是一片金光,空中金光與青光相互交替,使人看的眼花繚亂。
突然聶天驕一聲暴喝,身子微微彎曲,兩臂猶如飛禽展翼一般向兩邊猛的伸開,無數金針直奔聶天驕胸口飛來,沈休生微微一愣,剛想出聲詢問,猛然一聲悶響,聶天驕胸前噴出一股濃烈的青色煙霧,無數暗器夾雜其中,直奔沈休生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