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凇點了點頭,兩個小嘍囉一溜兒小跑的上了山,聶天驕皺了皺眉頭,催馬上前問道:“端木,他們既然已經給咱們讓開道了,咱們過去就是了,何必非要見他們大王呢?”
端木凇微微一笑道:“天驕,你讓百裏說說,這天底下所有的綠林有這麼辦事的麼?荊棘攔路,山下的人一報家門,這大王就差倆小嘍囉下來搬開荊棘?那這大王在江湖還怎麼混?”
百裏行點了點頭道:“端木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得有些奇怪。”
端木凇左手輕撫著忘憂劍,看著直插雲霄的白龍嶺,眯縫著眼睛道:“這嶺上必有古怪,嶺上之人,非是與我有仇,便是與我有恩。”
沒一會兒的工夫,兩個小嘍囉帶著一哨人馬疾馳下山,在端木凇麵前勒住韁繩一拱手道:“端木教主,我家大王吩咐小的將這些馬匹贈予教主,以表敬意,我家大王還說實不想與碧教扯上瓜葛,端木教主請便。”
說完了話,眾嘍囉一同下了馬,衝著端木凇施了一禮,便跑回嶺上去了,端木凇皺了皺眉頭道:“這倒奇怪了,天驕,百裏,咱們去看看這馬有什麼稀奇之處。”
三個人打馬來到那一群瘦骨嶙峋的黃驃馬前,端木凇上下打量著這些馬匹,皺著眉頭問道:“這山大王平白無故送我幾匹瘦馬是什麼意思?”
聶天驕眼睛尖,雙眼微微一瞪,指著馬腹道:“端木,你看那裏好像有什麼東西。”
端木凇翻身下馬走到聶天驕指的那匹老瘦馬旁邊,伸手摸了摸馬腹,竟然從馬腹下麵掏出兩個口袋來,百裏行一看口袋笑道:“端木,不必看了,裏麵裝的都是金銀珠寶,看來那山中大王是真的不想和碧教有什麼瓜葛。”
端木凇翻開口袋看了看,裏麵裝的果然都是金銀珠寶,端木凇笑著將口袋綁好,係於馬腹之下,衝著白龍嶺抱拳朗聲道:“碧教端木凇多謝大王好意,隻是這黃白之物與我不甚相符,告辭了。”
說罷了話,端木凇翻身上馬,轉頭吩咐道:“全速前往風雪山莊,走過之後將荊棘路障恢複原樣。”
古風等人拱手遵命,端木凇眾人打馬揚鞭,直奔風雪山莊。
眾人行了有三日,來在了天山腳下,天色漸暗,端木凇笑著打馬進了一個小鎮道:“古旗主,今日便在此處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咱們再登山。”
古風抱拳拱手道:“遵命。”
端木凇眾人尋了一家客棧,剛進門,客棧老板馬上變了臉色,小碎步跑到端木凇麵前拱手道:“大俠,您回來啦。”
端木凇微微一皺眉,臉上卻帶著笑容道:“店家你認識我?”
客棧老板躬著身子,滿麵春風的笑道:“大俠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幾個月前您不是在這店中將天……將李幫主給……嘿嘿,這可是為民除害的好事,我怎麼能忘了呢?”
程苧點了點頭笑道:“端木,他說的不錯,就是這。”
端木凇微微一愣道:“想不到幾個月的光景這店中就變得如此輝煌,店家當真是經營有方啊。”
客棧老板趕忙擺了擺手道:“大爺您說的這是哪裏話,這店不是您的麼?”
端木凇這回可是真奇怪了,皺著眉頭問道:“我的?我怎麼不知此事?”
客棧掌櫃的笑著道:“大俠您莫急,一會兒您見了二東家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二東家?”端木凇扭頭衝著聶天驕笑了笑道“我倒還真不知道我曾與人開過客棧呢,店家前頭帶路,引我去見見你們的二東家。”
客棧掌櫃的連聲稱好,帶著端木凇上到二樓,轉到走廊陰暗處,在牆壁上輕叩了三下長,又叩了三下短,沒一會兒的工夫,整個牆壁嘎拉拉的向側邊拉開,裏麵竟是一處暗道。
端木凇跟在客棧掌櫃的身後進了暗道,越走越是奇怪,右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忘憂劍上,整個暗道裏麵十分陰暗,隻有兩邊插著幾根快要燒完了的蠟燭,但暗道中卻沒有腐朽的氣味,端木凇感覺一直都是在上台階,心中暗想難不成這樓上別有洞天不成?
兩個人走了約莫有半盞茶的工夫才走出了暗道,端木凇覺得眼前陡然一亮,晃得端木凇有些睜不開眼睛,手卻不自覺的按在忘憂劍上,兩隻耳朵警惕的聆聽著周圍不放過任何一點聲音。
這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道:“老趙,你把什麼人帶上來了?”
叫老趙的客棧老板抱拳拱手道:“二東家,是大東家回來啦。”
“你說什麼?”
端木凇此時眼睛才適應過來,瞪著眼睛掃視四周,不禁嚇了一跳,這屋中的光亮非是燭火之光,也非日月之光,而是由三十六顆碗口大小的夜明珠映出的光亮,整個樓閣古樸典雅,隻有一張桌子,幾條椅子和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人,背對著端木凇,須發好似銀絲一般無瑕。
端木凇抱拳拱手道:“晚輩端木凇,見過前輩。”
那老者突然轉過身坐了起來,嘴唇有些顫抖道:“你當真是端木公子?”
端木凇也吃了一驚,這床榻上坐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端木凇初下山時相助的金武,端木凇快步上前道:“金前輩,您怎麼在這?”
金武雙目雖瞎,可是耳朵靈敏,一下就聽出了端木凇的聲音,拄著一根龍頭拐杖站起身來,顫巍巍的道:“真是端木公子來啦,快請坐,快請坐。”
端木凇緊緊握住金武的手道:“前輩快請,前輩您為何在此處?”
金武笑了笑道:“當日承蒙端木公子相助,讓老朽得報大仇,可是這客棧死屍遍地,怕是沒人敢要啦,老朽幹脆就將這些年的積攢拿了出來,將這客棧買了下來,這店裏上上下下可都是當時乞丐,公子如今認不出來了吧?”
端木凇微微一愣,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客棧裏麵的究竟是不是乞丐自己也說不準,畢竟當時都是蓬頭垢麵,臉上黑黢黢的全是泥,哪裏能認出模樣來?可是端木凇在心中倒是暗暗驚歎這金武的錢財,別的不說,就這三十六顆夜明珠,便價值連城。
端木凇清了清嗓音問道:“前輩,數月不見,您怎麼蒼老了許多?”
金武搖了搖頭,咳嗽了兩聲道:“唉……好像是上個月吧,來了一位聶公子,說是公子的朋友,將北鬥玄冰送來給水兒治傷,水兒的傷需用內力催動北鬥玄冰才能治好,老朽便將一身的功力都傳在水兒身上了。”
端木凇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道:“前輩俠肝義膽,凇佩服。”
金武擺了擺手道:“公子莫要說那些話,老朽膝下無兒無女,隻有水兒願意伺候老朽,老朽這一身功夫雖不高明,卻也能自保,死了也就帶到地下去了,傳給水兒隻是想有個繼承罷了。”
端木凇笑了笑,對老趙道:“趙掌櫃,勞煩您將一同隨我來的程苧、鐵托與聶天驕三人叫上來,就說和故人一聚。”
金武雙眼微微翻白的笑了笑道:“程姑娘也來啦?嘿嘿,老朽可是想她呐,現在她還是那般脾氣麼?”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苧兒現在改了很多,脾氣也不像當初那般刁蠻了,不過好狠鬥勇可是一點也沒變。”
金武點了點頭道:“程姑娘那脾氣倒與鐵小子有幾分相像,性如烈火,力大無窮,那聶公子是個翩翩公子吧?”
端木凇微微一愣,笑著道:“前輩您怎麼知道?”
金武摸了摸耳朵道:“老朽這耳朵靈著呢,聶公子說話知書達理,聲音好似玉佩碰撞之聲,這一想便是個公子哥,公子你這次回來可帶了不少人啊。”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確實不少,不過都在城外呢,對了,怎麼不見水兄呢?”
金武拄著龍頭拐杖站起身來,歎了口氣道:“水兒這幾日也不知怎麼了,清晨一大早就出去,晚上又到半夜才回來,神神秘秘的問他又不說話,唉……”
端木凇也站起身來,給金武倒了一杯茶道:“前輩不必掛懷,水兄本性不壞,現在又有了一身上乘的武功,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
正說話的時候,老趙引著聶天驕幾人上樓來了,聶天驕三人上樓之後便對金武施禮道:“晚輩見過前輩。”
金武樂嗬嗬的點了點頭道:“免啦免啦,要那些俗套作甚?程姑娘,鐵小子,聶公子你們三位近來可好啊。”
鐵托撓了撓後腦勺先說話道:“好,俺好著呢,現在程苧姐也不揍俺了,還有人殺,嘿嘿,過得可好咧。”
程苧白了鐵托一眼,小聲道:“你這黑大個就是欠揍。”
金武笑了笑道:“程姑娘,你如何?”
程苧抱了抱拳道:“托前輩福,晚輩還算過得去。”
金武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什麼時候與端木公子完婚啊?老朽還等著喝你倆的喜酒呢。”
程苧一聽這話羞紅了臉,端木凇清了清嗓音,低聲道:“額……前輩,這個是不是太早了,我和苧兒還……”
金武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轉頭問聶天驕道:“聶公子,近來可好?”
聶天驕躬身施禮道:“承蒙前輩掛念,天驕還好。”
金武笑著道:“都好就好,近來這鎮中有不少江湖人來往,你們可知是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