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端木凇茶館遇豪傑 白無常再逢聶天驕

端木凇一行人一路上你追我趕,向西疾馳了半天,眼看到了晌午,百裏行在最前頭牽住馬道:“端木,前麵有家茶館,咱們去喝杯茶,吃點東西再走也不遲。”

端木凇大口的喘著氣道:“行……行,沒想到你馬術這麼好,咱們就先休息休息,一會兒再來比過。”

百裏行微眯著眼睛笑了笑,眾人緊隨其後來在了茶館門前,端木凇翻身下馬,茶小二招呼道:“幾位大爺裏麵請,咱們這有上好的碧螺春,剛出爐的茶點,這路遙途遠的,歇歇再走也好。”

端木凇笑著道:“來兩壺上好的碧螺春,再隨便來幾碟點心,再給我們的馬喂點草料,可要喂好了。”

茶小二弓腰笑道:“大爺您這說的哪裏話?咱們店裏的草料那是出了名的上乘草料,管保給您幾位的良駒喂得生龍活虎。”

端木凇點了點頭,將韁繩給了茶小二,邁步進了茶館,眾人拚了兩張桌子,圍坐在周圍,沒一會兒的工夫茶點跟碧螺春就上來了,端木凇付了幾兩碎銀子,眾人便圍著桌子喝起茶來。

端木凇端著茶杯,笑眯眯的看著周圍道:“沒想到此處景色如此怡人,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鐵托端著一個大海碗,咕嘟咕嘟的將碗裏的白水喝了個底朝天,用袖子擦了擦嘴,皺著眉頭道:“不就是山山水水麼?撫蘭山不也有麼?這有啥好看的。”

聶天驕在一旁淺呷了一口清茶,笑道:“鐵托,你見過牛吃牡丹花沒有?”

鐵托撓了撓後腦勺道:“沒有,牛不是吃青草的麼?哪有吃牡丹花的?難道你見過不成?”

眾人聞言一起捂嘴偷笑,聶天驕端著茶杯道:“我之前也沒見過,不光剛剛見著了,一頭大黑牛在野外專挑牡丹花吃。”

鐵托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公孫桐笑著低頭對端木凇道:“教主,此處乃是是非之地,咱們速速離去,不可久留。”

端木凇在一旁高聲附和道:“對對對,我剛才也看著了,就在來時的路上,還記得咱們路過的一片花圃麼?那牛就在那裏麵。”

端木凇趁著騷亂低聲道:“此話怎講?”

公孫桐笑眯眯的看著眾人,喝著碗裏的茶道:“進來的時候那茶小二步履輕浮,顯然是個內家高手。”

端木凇聞言瞥了一眼茶小二,果然正如公孫桐所說。

“教主你再看看周圍這幾桌人的桌子下麵。”

端木凇一擺手,啪嗒一下將忘憂劍打在了地上,端木凇渾然不覺的道:“鐵托,你若不信我便帶你回去看看,我估摸著那大黑牛還在呢。”

鐵托擺了擺頭道:“俺不去,來來回回的累死俺了。”

程苧在端木凇一旁提醒道:“端木,你的長劍掉了。”

端木凇扭頭一看,訕訕一笑彎腰去撿,鑽到桌下的時候趁機偷瞄了周圍桌子底下一眼,果然桌下擺的都是兵刃。

端木凇將忘憂劍放在桌上,小聲道:“公孫先生,咱們怎麼辦?”

公孫桐笑眯眯的拿了一塊茶糕放在嘴中,含糊道:“全憑教主指示。”

端木凇喝了一口茶,笑著道:“這局就是為咱設的,走是走不了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公孫桐點了點頭,對麵坐的聶天驕好像發現了點什麼,小聲對百裏行道:“百裏,此處有詐。”

百裏行微微一愣道:“什麼?”

聶天驕用身子將手擋住,輕輕的擺了擺道:“莫急,端木跟公孫先生已經看出來了,咱們隨機應變就好。”

百裏行點了點頭,用眼的餘光偷瞄了一下旁邊桌子坐的兩個人,一個人一臉橫肉的瞪著自己,另一個人倒是個書生模樣,自顧自的飲茶吃點心,但這倆人的手可都在桌子下麵,百裏行心中暗暗加了個小心。

“好小子!原來你在這兒,可讓我們倆好找啊,這下你可跑不了了吧!”

一道聲音順著茶館外麵傳了進來,茶館裏麵的人不約而同的轉回頭去,隻見從外麵走進兩個人來,先進來的那人全身上下穿的是雪白的衣服,頭上纏著白布,臉色煞白,雙唇好似用血點的一般紅,倒提著一根勾魂索。

後進來的那人全身上下穿的好似鍋底一般,腦袋上纏著黑布,臉比鍋底還要黑幾分,連眼睛都幾乎是全黑的,肩膀上扛著一把招魂幡,走起路來招魂鈴兒嘩楞楞亂響,聽得人心裏麵直發毛。

這倆人正是江竹城內的“黑白無常”常弘義、常弘博兄弟二人,兩人自從在江竹城內被聶天驕唬住了之後,沒幾天果然到江家去取解藥,聶天驕早就將假解藥給了江樂遠,江樂遠把解藥給了兩人之後,兩人再問聶天驕的去處卻問不到了,兩人無奈隻好到處打探聶天驕的下落,眼看一月之期將至,沒想到在茶館裏麵巧遇了。

常弘義一進茶館微微一愣,笑道:“嗬嗬,今兒這是什麼日子?三江九湖的人怎麼都到這茶館喝茶來了?難不成今天這兒有什麼大事不成?”

常弘博好似煞神一般,麵無表情的跟在常弘義的身後,常弘義衝著酒館眾人一拱手道:“有禮有禮啦,年老大,最近在哪發財啊?”

一臉橫肉的胖子聽了這話臉上肉一哆嗦,扭過臉去沒理常弘義,常弘義也不覺得尷尬,衝著那書生拱手道:“趙判官,咱們可是一家人啊,生死簿上又添了幾條人命啦?”

書生模樣的人笑了笑,拱手道:“沒多少,沒多少。”

“你這判官,就知道個沒多少”常弘義又轉向另外一桌驚道“哎呀呀,這不是三賢莊的郝莊主跟飛鳳山的薑寨主麼?什麼風兒把你們二位給吹來啦,公泉府的白老大不怪你們兩人劫他小妾啦?哎喲喲,白老大原來你也在這啊,失敬失敬。”

常弘義身後桌上的一條大漢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喝道:“常弘義,你是來搗亂的不成?”

常弘義一回頭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許大幫主,我來這兒自然是來喝茶歇腳的,搗什麼亂了?”

白老大鐵青著臉道:“你若隻是來喝茶的就乖乖一邊喝茶去。”

常弘義笑著指了指聶天驕道:“我還要找他。”

白老大冷笑道:“原來這黑白無常還跟邪教有勾結,沒想到你們竟然淪落到了這等地步。”

“邪教?”常弘義微微一愣“小子,你入了碧教了?”

端木凇站起身來道:“常兄,可還記得在下麼?”

常弘義仔細端詳了端詳,點頭道:“記得記得,劍法不錯的那小子,呀,這小姑娘的眼睛好了啊,恭喜恭喜。”

端木凇笑道:“如若不棄還請過來吃上一杯茶吧。”

常弘義點了點頭道:“這茶該吃,對了,還有解藥也差不多該給了。”

聶天驕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黃紙包來,一把扔給常弘義笑道:“這就是解藥。”

常弘義接在手裏,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這才遞給常弘博,常弘博小心翼翼的將黃紙包收在懷裏,郝莊主在一旁陰陽怪氣的道:“白無常,你們兩兄弟不會是來搶這暗花的吧?”

“暗花?”常弘義微微一愣道“什麼暗花?在座的都是各路的好漢,誰被開了暗花了,被開了多少兩銀子,說出來就是了,我們兄弟二人從不打這暗花的主意,不過樂嗬樂嗬也未嚐不可啊。”

端木凇在一旁笑道:“常兄,是在下的暗花。”

“你?”常弘義饒有興趣的看著端木凇道“你怎麼能被人開暗花?你又不是什麼大人物,被開了多少?五千兩還是一萬兩?”

端木凇飲了一口茶道:“我們五人,二十萬兩。”

“四萬兩?!”常弘義驚道“有人花四萬兩開你的暗花?那人腦袋讓驢踩扁了吧?”

旁邊桌上的趙判官笑著道:“常兄,你身邊的那可是當今碧教的教主,他們一個人的腦袋是二十萬兩,加起來是一百萬兩。”

常弘義盯著聶天驕道:“你也被開了?”

聶天驕點了點頭,常弘義歎了口氣道:“那沒辦法了,快把解藥都交給我吧,今天你們是夠嗆能走出這個茶館去咯。”

聶天驕搖了搖頭道:“沒有,解藥還沒煉出來,藥方我會記不會寫,今天我們能不能走出這個茶館去,還得多靠常兄幫忙了。”

常弘義轉身指著趙判官一行人道:“呐,今天賣給我們弟兄倆個麵子,這個暗花暫且算我弟兄二人欠諸位的,日後我們得了解藥,自然把這些人帶來任你們宰割。”

常弘義說完這話轉身小聲對端木凇道:“大教主,你今天帶了多少人來的?”

“就這麼多。”端木凇攤了攤手。

“不是吧?你堂堂中原武林第一大教的教主出門就帶六個人出來?清流二使,神鬼人三王呢?”

“我沒聽過什麼清流二使,三王年事已高已經退隱江湖了。”

“那三侯跟二十四清心王呢?乾旗總得帶在身邊吧?”

“沒有,隻有兩位清心王,還都是管文的。”

常弘義一撫額頭歎道:“我的乖乖,你這大教主當得也太寒酸了吧?”

端木凇笑了笑道:“常兄,咱們現在怎麼辦?”

常弘義苦笑一聲道:“怎麼辦?能一走了之就一走了之,走不了就打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