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端木凇眼光陡然變得淩厲了起來。
“端木”方才說話那人從樹上跳了下來道“是我是我啊。”
“天驕?”鐵托驚叫一聲,上前抱住聶天驕道:“哈哈,你可想死俺了。”
聶天驕一把推開鐵托道:“行了,男男授受不親,你再一使勁給我捏死了怎麼辦?”
鐵托撇了撇嘴,端木凇笑道:“天驕,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林姑娘都安頓好了?”
聶天驕皺了皺眉頭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借一步說話。”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好,我們正要去十裏亭和人會合,咱們到那再說。”
聶天驕微微一愣道:“會合?和誰會合?”
鐵托一咧嘴道:“天驕,你還不知道吧,現在端木可是碧教的教主了,剛剛鬧完俺們剛剛鬧完了八王府,要去十裏亭跟碧教的人會合呢。”
聶天驕笑著拱手道:“端木,恭喜恭喜啦。”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恭喜什麼?還不知道家師意下如何呢,咱們先走。”
鐵托幾人跟著端木凇一路無話,幾人一路奔到了十裏亭,隔著老遠就看到施剛帶著幾人在那裏等候,施剛眼看端木凇幾人來了,幾步走上前施禮道:“屬下拜見教主。”
端木凇將施剛攙扶起來道:“施旗主莫要多禮,弟兄們都齊了麼?”
“稟教主,共兩百人已經全數到齊了。”
端木凇點了點頭,拉過聶天驕來道:“施旗主,我來介紹,這位是我的朋友聶天驕,天驕,這位是碧教八門旗乾旗旗主施剛。”
兩人互相拱了拱手,端木凇又道:“施旗主,不知古旗主他們現在何處?”
施剛低頭微微思考了一會兒道:“稟教主,古旗主他們現在應該在綏陽郡旁的石頭鎮,那裏有咱們教的一個分堂。”
端木凇笑了笑,心想這碧教當真是行事詭異莫測,各大教派都在郡城之中設置分堂,唯獨這碧教居然在鎮子裏麵設分堂,端木凇點了點頭道:“那咱們就先去石頭鎮,跟古旗主他們會合,施旗主,你派一人去通知五丁侯一聲,讓他在尋覓花飛塵的時候幫我注意一人。”
施剛點了點頭道:“敢問教主是什麼人?”
端木凇眼神一冷道:“塞北狐拓跋陽。”
施剛微微一愣,旋即拱手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恩,那石頭鎮離此多遠?”
“約莫十數裏。”
端木凇抬頭看了看天道:“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弟兄們也都累了一天了,咱們就在這十裏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咱們再去跟古旗主他們會合。”
“是。”
施剛拱手應了一聲,便告退轉身吩咐去了,端木凇看向聶天驕道:“天驕,如何?”
聶天驕微微笑道:“此人憨厚忠直,必有堅忍之心,可予重任,是個可造之才。”
端木凇上下打量了一下聶天驕道:“我是說你方才說不方便說的是什麼,誰問你施旗主為人如何了。”
聶天驕尷尬的吐了吐舌頭,旋即歎了一口氣道:“唉……小艾不見了。”
“什麼?”端木凇、程苧與鐵托三人同時驚道。
“那你沒打聽打聽林姑娘是怎麼不見的?”程苧趕忙問道。
聶天驕搖了搖頭道:“沒人知道,我問過林府上下的家丁護院,都說不知道,隻是說小艾頭一天還在屋中睡覺,第二天就不知所蹤了。”
百裏行在一旁道:“是不是與我們被開的暗花有關?”
“暗花?”百裏行微微一愣道“什麼暗花?”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咱們五人被人開了暗花,一顆腦袋二十萬兩紋銀,我跟苧兒懷疑是謝天飛幹的。”
“謝天飛?”聶天驕皺眉道“不可能,整個謝家上下即便是鼎盛時期也拿不出那麼多的紋銀來。”
端木凇在一旁思索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倘若他變賣了家產呢?”
聶天驕一攤手道:“那我們可就有大麻煩了,謝家倘若家產全部變賣,暗花可以開到一人一百萬兩紋銀,甚至更高,這足以引誘全天下的殺手來殺我們了。”
“那麼多?”百裏行愕然道。
聶天驕搖了搖頭道:“甚至更多,謝家幾乎隻手囊括了西府郡全部的大買賣,甚至周邊的郡縣也有所涉及,謝天飛現在孤身一人,他還留著這麼多錢有什麼用?逼急了他可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鐵托大手一拍道:“這有什麼?不就是謝天飛麼?俺一棍子能讓他去見八回閻王,怕他作甚?”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不是怕他謝天飛,鐵托,須知這武林之中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二十萬的暗花就引出了花飛塵這樣的人來,那一百萬的暗花呢?到那時候隻怕中原武林將會有一大批高手來追殺咱們,你能打得過謝天飛,你能打得過中原武林的所有高手麼?”
鐵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皺了皺眉頭,好似在想些什麼,百裏行皺著眉道:“我們現在先無需擔心這些,端木你如今是碧教的教主,碧教聲名赫赫,區區二十萬兩的暗花未必有人敢來冒這個險,即使有人來,碧教上下高手無數,也無需太過擔心。”
端木凇搖頭道:“我擔心的非是我自己的安危,畢竟江湖之中恩怨無數,打殺早已不放在心上了,我擔心的是林姑娘的安危。”
聶天驕皺著眉頭沉思不語,百裏行不識得林艾卻也在低頭思索解救之法,鐵托低著頭嘴裏不知在嘟囔些什麼,好似還在想著方才端木凇說過的話,程苧雙拳緊握,瞪著一雙杏眼,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教主”施剛走到眾人身後拱手施禮。
“恩?”端木凇聞聲轉過身來道“施旗主,什麼事?”
“教主,晚膳已經做好了,教主來吃一些吧。”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你讓兄弟們先吃,我一會兒就來。”
施剛拱手告退,聶天驕看著施剛的背影道:“端木,你是怎麼當上這碧教教主的?據我所知這碧教得有二十幾年沒有教主了,裏麵亂的很啊。”
端木凇掂了掂手中的忘憂劍道:“因為這個,還有程前輩的指點。”
“程前輩?”聶天驕皺著眉頭道“他讓你做這教主沒和你說點什麼嗎?”
端木凇皺了皺眉道:“程前輩說過龍首蛇身仍為龍。”
聶天驕一愣,旋即笑道:“原來如此。”
端木凇忙道:“什麼原來如此?”
聶天驕擺了擺手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也。”
端木凇撇了撇嘴道:“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去吃點東西吧。”
鐵托拍著肚子道:“好啊好啊,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快餓死俺了。”
程苧白了鐵托一眼道:“黑大個,就你話多。”
眾人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十裏亭中,眼看十裏亭周圍都紮滿了帳篷,不少乾旗旗眾把守在帳篷周圍,端木凇微微一愣,走到兩個旗眾跟前,兩個旗眾同時拱手道:“參見教主。”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免禮,你們兩人吃過飯了麼?”
“額……這……”兩個旗眾一時語塞。
端木凇皺眉道“如實說來,吃就吃過,沒吃就沒吃,婆媽什麼。”
“稟教主”一個膽子稍大點的旗眾道“屬下們還沒吃飯。”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去請施旗主過來。”
“是。”
旗眾一路小跑將施剛帶了過來,施剛剛要施禮,端木凇一揮手道:“免了,施旗主,我不是說讓弟兄們先吃麼?怎麼這兩人還沒吃飯?”
“稟教主”施剛低頭道“教主未動,我等不敢妄動。”
端木凇微微一愣道:“也就是說整個乾旗都沒吃飯在等我?”
“稟教主,正是。”
端木凇站到兩個旗眾中間道:“現在我來當班,你們去吃飯吧,施旗主,去讓兄弟們一起吃飯,當班的兄弟由我換班,全都吃完了我才吃。”
“教主,這……”施剛剛要勸阻。
端木凇擰眉瞪眼道:“這是教令!執行!”
鐵托扛著九轉棍走過來道:“施旗主,勞煩您帶俺去下個當班點,俺去給他們替班。”
百裏行、程苧、聶天驕三人相視一笑,也上前來道:“施旗主,我們去給他們替班,有勞施旗主帶路。”
“這……”施剛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端木凇橫眉道:“施旗主,你不是要與我在這裏耗到天明吧?”
施剛一跺腳道:“遵令!幾位貴客請隨我前來。”
兩個旗眾對視一眼,愣在原地,施剛上去一人踹了一腳道:“趕緊去通知弟兄們吃飯,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給我吃完,誰敢耽擱片刻我就讓誰好看!”
兩個旗眾聽完一溜小跑的進了帳篷,端木凇自己一人站在營地外麵,抬頭望著漫天的繁星與一輪皎潔的圓月,端木凇席地而坐,看著手中的長劍,自言自語道:“師父,徒兒此番也不知做的是對是錯,這碧教之中似乎也不全是十惡不赦之徒,唉……”
端木凇望著手中的長劍雙眼發愣,心中卻有點後悔下山了,自己下山也有幾個月的光景了,可是卻沒在江湖上看到什麼俠客仁義,除了爾虞我詐便是打打殺殺,端木凇突然覺得自己有那麼一分厭倦,更懷念當初在山上練劍的日子。
“拓跋陽啊拓跋陽,你究竟在何處?”端木凇怔怔的出神,自顧自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