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大智清心王公孫桐與寶樹清心王靈澈上人來到端木凇屋內,拱手施禮道:“大智(寶樹)清心王見過教主、神王、兩位侯爺,不知教主喚我等前來有何吩咐。”
端木凇接過程苧手中的茶來飲了一口道:“公孫先生,靈澈大師,方才神王與虎威侯看到了鬼王發的求援箭,約莫著是在綏陽八王府附近,兩位有何高見?”
靈澈上人施禮道:“教主,屬下認為應當盡快救援,以免遲則生變。”
公孫桐撚著胡須道:“不可操之過急,鬼王既在八王府中遇事,八王爺肯定在府中設下了天羅地網,以免鬼王被救走,貿然前去隻怕會中了圈套。”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兩位言之有理,可是眼下該當如何去救鬼王呢?”
靈澈上人沉吟了一下,道:“教主,如今我教八門旗與各方高手都在,明日當去拜會一下這八王爺,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八王爺未必會為難我們。”
端木凇笑了笑道:“公孫先生,你看此計如何?”
公孫桐微微一笑道:“此計甚妙,但倘若八王爺油水不進,那咱們則會無功而返,到時候鬼王的危險隻怕又會加深幾分。”
“這……”靈澈上人在一旁無言以對。
公孫桐衝著端木凇一拱手道:“教主,屬下有一計,教主明日自當率我教高手一同前去拜會八王爺,但需將八門旗埋伏在八王府周圍,倘若這八王爺無心為難我們那便罷了,如若不然,那咱們隻能硬搶了。”
靈澈上人在一旁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此計兩頭準備,可保萬全,神王,你怎麼看?”
冷天逸麵無表情的拱手道:“教主,屬下以為兵貴神速,埋伏之事應當早做準備,不如今晚便讓八門旗先到八王府周圍埋伏,以免明日措手不及。”
端木凇微微皺眉道:“可是這深更半夜的綏陽郡城門已關,大街上又沒有人,這麼多人怎麼埋伏?”
公孫桐在一旁笑道:“這可是黃旗主的拿手絕活。”
端木凇微微一愣道:“什麼拿手絕活?”
公孫桐道:“神王的意思是將八門旗先遣入綏陽郡中,讓坤旗旗眾打通八王府整個地下,將八門旗眾藏在八王府的下麵,第二天如若談不攏,八門旗眾從地下衝將出來,可謂是神兵天降。”
端木凇兩隻眼睛瞪得溜圓,驚道:“什麼?八門旗還有這般能耐?”
公孫桐微微一笑道:“區區小技,難入教主法眼。”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自古以來能將上千人藏於地下又不被發現的少之又少,怎能說是小技呢?公孫先生,一會安排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公孫桐彎腰拱手道:“屬下遵命。”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諸位快去歇息吧,明日一早咱們一塊去八王府探探底細。”
冷天逸眾人衝著端木凇一拱手道:“屬下告退。”
說完話,幾人躬身退了出去,鐵托在一旁皺著眉頭道:“端木,明日當真要去八王府麼?”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風前輩對我們照顧頗多,我又是碧教的教主,再加上百裏今晚是跟風前輩一塊出去的,哪個理由我都得去救啊。”
鐵托撓了撓後腦勺道:“端木,你保俺入教吧?”
端木凇微微一笑道:“保你入教?這碧教乃是邪教,你入來作甚?若不是今日程前輩竭力勸解,這教主我都不想做。”
鐵托眨了眨眼睛道:“俺師父讓俺跟著你,你入了碧教了,俺怎麼能不入?再說了,程前輩竭力讓你入教,自然不會害你,俺也得入教。”
程苧在一旁嗔道:“黑大個,就你話多。”
端木凇點頭笑道:“好好好,這事一過我便與冷前輩他們商量一番,保你入教。”
鐵托嘿嘿傻笑了幾聲,程苧在一旁歎道:“唉……也不知爹爹今日是怎麼想的,非要讓你入這邪教作甚?”
端木凇看著程苧笑了笑道:“程前輩見識高遠,自然不是咱們能理解得了的,他讓我做這教主,其中必有深意。”
鐵托在一旁點頭道:“對,有深意,有深意。”
程苧掩嘴笑道:“你知道什麼?有什麼深意?”
鐵托道:“俺怎麼不知道了,雲前輩今天晚上說龍頭蛇身仍為龍,俺覺得這就是深意。”
端木凇微微一怔,小聲道:“龍頭蛇身仍為龍?”
鐵托點了點頭道:“不錯,雲前輩就是這麼說的。”
端木凇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大概知道程前輩是什麼意思了。”
三人說話之間,門外有人叩門道:“端木小友可在房中?”
程苧站起身來道:“師父來了。”
程苧去開門一看,正是步子明,步子明笑眯眯的道:“端木小友沒事吧?”
程苧點頭道:“沒事,師父您進來坐吧。”
程苧將步子明讓進了屋子,端木凇趕忙從床上起來,搖搖晃晃的施禮道:“晚輩端木凇,見過前輩。”
步子明一把扶住端木凇道:“行了行了,別弄這麼多禮數了。”
步子明將端木凇扶到床上,轉身道:“苧兒,鐵托小友,老朽有些話要跟端木小友說,你們……”
程苧趕忙拱手道:“你們聊吧,徒兒告辭。”
鐵托還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程苧拽著鐵托兩人出了端木凇的房屋,步子明這才道:“端木小友,你可知今日我與程先生為何要力推你做這碧教教主麼?”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晚輩不知,晚輩也正因此事煩惱。”
“你是煩惱如何做好這教主呢?還是煩惱如何與蕭莊主交代呢?”
端木凇沉吟了一下道:“兩者兼有,晚輩初出江湖便當此重任,晚輩不知該如何是好,更兼家師一直教導晚輩應當以懲奸除惡為己任,今日卻與這碧教同流合汙,晚輩……”
步子明擺了擺手道:“你可知這碧教的由來?”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還請前輩示下。”
步子明站起身來,走到窗口望著明月道:“四十幾年前,中原武林遭遇一場浩劫,有一支來自西域外藩的武林人士大舉入侵中原武林,沒到一處便四處尋釁,無所不用其極的殺害我中原武林人士,致使人人自危,中原武林一時之間風起雲湧。”
端木凇在一旁點了點頭道:“晚輩聽家師與程前輩說起此事,卻不知當時境況如此嚴重。”
步子明點了點頭道:“不錯,當年風雪山莊的蕭老莊主聯合中原八派九教十二門三十六幫以及各路武林人士共同遇敵,這也是如今風雪山莊成為武林盟主之基礎。”
端木凇微微皺眉道:“這與碧教有何關係?”
步子明眼神中反射著皎潔的月光道:“這碧教,就是當年另一支遇敵的門派。”
“什麼?”端木凇驚道“前輩是說碧教以一教之力抵禦住了那西域外藩的武林人士?”
“不錯”步子明點頭道“當年碧教龍老教主以一教之力,抵禦那入侵的武林人士,與風雪山莊的武林聯盟互成犄角之勢,九戰九捷,將那些西域番人徹底趕出了中原武林。”
端木凇愕然道:“那龍教主與蕭老莊主怎麼會有一戰呢?”
步子明歎了口氣道:“二十幾年前,碧教與武林聯盟聯手將那些西域番人困在神遊穀之中,那些番人眼看大勢已去,派出代表來請降,蕭老莊主欣然同意,要番人立下誓言永世不再侵入中原,可龍老教主卻執意要將這些西域番人斬殺殆盡,兩人越說越怒,這才約定一戰。”
端木凇聽得失神,當年那一戰必定是驚心動魄,龍教主有神兵忘憂劍在手卻遭人下毒輸給了蕭老莊主,端木凇不覺的為龍教主一陣惋惜。
步子明接著道:“那一戰的結果你也都知道了,龍老教主身受重傷,托付我將碧教的三王與童長天四人帶走隱居起來,待得忘憂劍再出世的時候方可重回碧教,我將四人帶走之後,碧教以為龍老教主報仇之名,對整個武林聯盟展開了瘋狂的報複。”
步子明飲了一口茶道:“一夜之間,碧教傾巢出動,十二個幫派,三個江湖門派,一個武林宗派從此在江湖上除名,一時之間整個中原武林為之震動,再次聯合起來欲要剿殺碧教,碧教七戰七勝,使得整個江湖為之頭疼。”
“那後來呢?”端木凇在一旁聽得有些失神。
“後來?”步子明苦笑了一聲道“後來花老侯爺被殺,花飛塵接了位子,謝老侯爺也因病去世,應該是狄北山接了位子,這三人因為意見不合,便鬧起了內鬥,中原武林又清剿了幾次,連連敗退,也就對碧教不管不問了。”
端木凇歎氣道:“唉……想不到這碧教如此仁勇。”
步子明笑了笑道:“現在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讓你接任這碧教教主一位了吧?碧教雖然濫殺無辜但之前也是以行俠仗義為先,我等雖然老了,但仍不想這碧教就此消退了啊。”
端木凇點頭道:“晚輩知道了,多謝前輩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