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端木鬆力救江樂遠 江建白怒喝治怪病

端木凇看著程苧雙眼方才有兩行黑色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程苧眨了幾下眼之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端木凇頓時感覺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轉身拱手道:“多謝前輩。”

那人點了點頭,道:“端木公子、程姑娘、百裏公子、聶公子、鐵公子我等後會有期了!”

說罷拽著秦四爺就走,秦四爺這才反應過來,雙手抓著拉著自己的那人的手,一邊哭一邊嚎道:“不走!我不走!我沒做錯!我不走!”

那人轉身抬起腳來,隻聽的“哢嚓”兩聲脆響,那人把秦四爺兩條腿的膝蓋骨踹了個稀碎,秦四爺頓時疼暈了過去,那人好似拖著死狗一般的拖著秦四爺,躍出了窗戶。

“端木,此事有些蹊蹺。”聶天驕見這幾人走了,上前來對端木凇道。

“我也覺得”端木凇摸著下巴“方才我分明隻通報了我自己的名姓,這幾人緣何知道了你們的名姓?再加上他們最後帶走秦四爺方法,這幾人看來不是什麼善茬。”

聶天驕微微一笑道:“走,咱們去看看常氏兄弟如何了。”

鐵托攙扶著百裏行,眾人下了樓,常弘義正在常弘博背後為他運功療傷。

聶天驕幾步上前,啪的一掌打開了常弘義的雙手。

“你要作甚!”常弘義穩住身子,等著聶天驕道。

“此毒藏於經脈之中,若是運功,毒雖血行,入了內腑可就無藥可解了,我這是救你大哥。”

“那……多謝了。”

常弘義不知這聶天驕的暗器上喂得是什麼毒,既然聶天驕這麼說,常弘義也不好反駁,隻得應承下來。

“不知你讓我們兄弟二人在此等候有什麼事?”

“小事”聶天驕微微一笑“江竹城江樂遠江公子現在何處,還請指點一二。”

“我等不知。”常弘義脫口而出。

聶天驕雙目微微一合,道:“既如此,下個月你便等著給你大哥收屍吧。”

“你……”常弘義怒視聶天驕。

“你什麼你?”聶天驕嘴角一咧“說出來你大哥還有活命,倘若不說……哼哼。”

“柴房下麵有個暗室,江樂遠就在那裏。”

常弘義抱起常弘博來,踮腳躍出牆外,頭也不回的道。

“多謝啦”聶天驕高聲喊道“下月這個時候到江府自有解藥。”

“柴房?”鐵托撓了撓腦袋“不知道這封凝去哪了。”

“哼!”百裏行喘息著道“一丘之貉,管她作甚。”

鐵托吐了吐舌頭,再不敢說話。

眾人來在了柴房之中,上上下下把柴房都搜遍了,也沒找著打開暗室的機關。

“奇怪了”聶天驕摸著下巴道“這常弘義斷然不會用常弘博的性命來開玩笑,那這機關在哪呢?”

端木凇笑了笑,道:“這暗室必然是秦四爺他們倉促建造的,怕是不會有多少機關在內。”

“哦?”聶天驕饒有興趣的看著程苧道“那就勞煩程姑娘了。”

“我?”程苧一時不明所以“我能做些什麼?”

“苧兒,你可知道一力破十會麼?”

程苧恍然大悟,微微一笑,道:“看我烏雲錘的厲害。”

說罷了,程苧踮腳探了探幾塊地磚,發現一塊地磚發出清脆的響聲,程苧一聲嬌叱,掄錘便砸。

哢嚓一聲響,整個柴房地麵都塌了半邊,眾人借光向下觀望,正看見江樂遠蜷縮在暗室的一腳之中。

“端木,你們也太莽撞了,萬一傷到江兄怎麼辦?”百裏行憂心忡忡的道。

端木凇與聶天驕相視一笑,道:“百裏,你定然沒有被師父關過禁閉。”

“確實沒有,不過那有什麼關係?”

“凡是被關在黑暗中的人,都會不自覺的蜷縮到一角,以尋求一些安慰,無論對這環境如何熟悉,也無一例外。”

聶天驕看著端木凇笑了笑,道:“端木兄當真是被關出好學問來了啊,聶某佩服,佩服。”

眾人哄堂大笑,端木凇縱身下去將江樂遠背了出來,江樂遠依舊是無精打采的,雙目發直。

眾人原本心情大好,可是看到江樂遠這般模樣,心中又難免多添了幾分唏噓。

“唉……”端木凇搖了搖頭道“江兄一表人才卻落得這般下場,當真是天道不公啊。”

聶天驕拍了拍端木凇肩膀,道:“先將江兄送回江府再說吧。”

鐵托攙著百裏行,端木凇背著江樂遠,六人回到江府之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遠兒。”

六人剛進江府大門,就看到江建白披著一件袍子光著腳就跑了出來。

江建白幾步跑到江樂遠麵前,摸著江樂遠的頭道:“遠兒,遠兒你可好些了?我是你爺爺啊。”

江樂遠依舊雙目直愣愣的看著,似是在看江建白,又不像是在看江建白,雙目空洞無神。

“是誰?”江建白須發倒豎,瞪著端木凇道:“是誰將遠兒打成這般模樣?”

端木凇瞥了一眼剛跑出來的江樂詠,道:“江前輩,江兄那日看你被人所傷,一時急火攻心所致,怕是休息幾天就好了。”

江建白是什麼人?當今江湖泰鬥之一,四十年前武林浩劫當中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那算得上是人精裏的人精,方才端木凇瞥江樂詠那一眼,雖然看上去是不經意,但江建白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

江建白對著端木凇道:“賢侄,不知我江家的家主令現在何處?”

當日江府之戰,江建白也清楚了端木凇幾人的背景,再叫小友就亂了輩了,因此江建白也跟著鐵驚風一樣,稱呼端木凇幾人為賢侄。

端木凇將江樂遠放下來,從懷中掏出江家家主令來,道:“江前輩,家主令在此。”

江建白拿在手裏看了看道:“我江家的家主令怎麼會在你手裏?”

端木凇攙扶著江樂遠道:“那幾日前輩您昏迷不醒,家師與諸位前輩又各有要事,江兄也不見好轉,程前輩恐怕家主令遺失,因此讓晚輩與苧兒、天驕三人代為保管。”

江建白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老朽多謝三位了。”

端木凇三人連忙還禮,三人剛彎下腰去,隻聽的江建白大喝道:“遠兒,你還不清醒過來!想吃家法不成!”

方才還木愣愣的江樂遠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爺爺,遠兒知錯了,遠兒不敢了。”

江建白笑吟吟的看著江樂遠,躬身扶起,道:“遠兒,快讓爺爺看看你好些了沒有。”

旁邊端木凇五人看的目瞪口呆,早知道呼喝一下江樂遠就能好了,自己又何必弄出這麼多事來?又是喂藥又是逛街的。

其實端木凇眾人哪裏知道,江樂遠與江樂詠自小跟江建白長大,江建白從小對這兩人的管教極為嚴厲,兩人從小懼怕江建白,方才江建白這當頭一喝,江樂遠好似是條件反射一般,跪倒就稱錯。

還有一節就是當日江樂遠昏倒在地,乃是因為江建白被人暗算倒地,江樂詠又不顧親情搶奪家主令,一時氣急這才昏倒,如今聽到江建白的聲音,得知江建白無事,心病自然好了大半。

江建白扶著江樂遠道:“來人,帶大公子去歇息,遠兒,你先去歇息一晚,明日爺爺再去看你。”

“是。”江樂遠躬身施禮,讓下人攙扶著回房了。

江建白又轉頭對端木凇眾人道:“賢侄,老朽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陪諸位了,明日老夫定當與諸位賢侄把酒一番。”

端木凇等人趕忙施禮,道:“前輩言重了,前輩還當保重身體才是。”

江建白微微笑了笑,轉身回房去了。

端木凇讓聶天驕去江府的藥房給百裏行抓了幾味藥,眾人相約在端木凇房中把酒暢飲一番。

轉眼之間,江府的大門前隻剩下江樂詠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江樂詠雙拳緊握,牙關緊咬,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江樂遠,端木凇,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端木凇眾人來在了端木凇房中,一張八仙桌子上擺滿了菜肴,山中走獸雲中燕,陸地牛羊海底鮮,猴頭燕窩鯊魚翅,熊掌幹貝鹿尾尖,燒黃二酒,應有盡有。

“端木”鐵托先開口道“你們怎麼知道俺們在酒家跟人打起來了?”

端木凇微微一笑,道:“這還得說天驕的神機妙算啊。”

“什麼神機妙算?”鐵托夾了一口菜道。

“天驕見你帶著江兄出去過了中午還不回來,就猜到你肯定在外麵惹了禍端,因此才喊我跟苧兒一起出去看看。”

端木凇喝了一口酒,接著道。

“果不其然,我們一出江府門,就聽到有人說有人在城隍廟會上打死人了,我們到那半拉茶鋪子,問了問掌櫃,才知道你惹了這麼大的禍出來,鐵羅漢。”

鐵托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嘿嘿,什麼鐵羅漢,連俺一棍子都挨不住。”

聶天驕笑了笑,道:“隻怕是能挨得住你一棍子的,還沒生出來吧。”

程苧嘴一撇,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試試本小姐的烏雲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