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戰江堯輪回化挪移 歎生平鐵掌托後生

端木凇見江堯煙袋打來,一閉眼,長劍護住腦袋抽身回閃,江堯這一擊來勢洶洶,端木凇慌忙躲閃,躲過了腦袋上的要害,這一煙袋正打在端木凇的天樞穴上,端木凇隻覺得腹部一疼,嗓子眼一甜,真氣上湧,一口鮮血險險噴了出來。

端木凇站定了長劍向後一甩,一道真氣隨著劍尖劃出去有四尺多遠,江堯眉毛微微一挑,得理不饒人,舉煙袋又向端木凇打來,端木凇剛甩出江堯打進自己身體裏的一道真氣,還未喘息眼見江堯的煙袋又打到了,端木凇隻得挺劍相迎。

江堯這根煙袋,借著月光,趁著夜黑,好像流星一般,出其不意就帶著月光在端木凇身邊冒了出來,端木凇越打越拘束,越打越施展不開,感覺自己手中的神兵長劍也沒有以前那麼順手了,眼也花了,步伐也亂了,隻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江堯出一招,端木凇退一步,江堯出兩招,端木凇退兩步,兩人打了六個呼吸的功夫,端木凇整整退了十二步。

再退一步,端木凇的後背就貼上城隍廟的廟牆上了,避無可避,端木凇非交代在這不行。

端木凇心裏暗暗歎了口氣,自從下山以來,遇程苧讓程苧打的虎口俱裂,戰焦雲彙,差一點讓焦雲彙取了自己性命,鬥李煙又差一點讓李煙用迷煙把自己殺了,更不用說鐵托、林龍、聶曾青、謝家五龍了,哪一個武藝不比自己強?自己還想下山罰惡,這又罰的什麼惡?若不是程苧、鐵托這兩人鼎力相助,怕是在烏雲廟,自己就再也看不著太陽了。

端木凇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江堯看著納悶兒,自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跟不少江湖人打交道,也沒見過這麼怪異的,這種生死關頭都是越戰越勇,有萬夫不當之勢,甚至一些同歸於盡的招數也看過不少,可是就是沒見過端木凇這種打著打著像參禪一樣的。

端木凇好似老僧入定一般,手握長劍,雙目呆滯的望著前方,但是一身真氣凝而不散,帶動衣衫獵獵作響,江堯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這個看上去隻有二十幾歲的少年,仿佛這一刻變成了一個古老的存在,一身濃厚古樸的氣勢撲麵而來,但江堯又感覺不到有一絲的威脅、

“輪回九轉,亙古何然。輪回九破,功法始然。”

端木凇輕輕的念出兩句口訣,陡然轉身,雙眼好似尖槍利劍一般盯著江堯,手腕翻動,長劍錚錚作響,端木凇一撤步,長劍一擺,輕聲道:“小心了。”

說罷,端木凇一個箭步長劍奔著江堯脅下撩來,江堯往回一撤身,伸手就用自己的煙袋去鎖端木凇的長劍,第一次鎖端木凇長劍江堯信心滿滿,這一次江堯卻有點擔心,方才過後,端木凇整個人給江堯的感覺都不同了,多了幾分磅礴與心有成竹,仿佛自己的一切招數都被看透了一般。

端木凇看江堯又來鎖自己的長劍,端木凇手腕一抖,不閃不避,這一劍奔著江堯心口就紮,這一劍又快又猛,江堯哪還敢再去鎖端木凇的長劍?這一下就算自己鎖上了,端木凇也非得給自己紮個透心涼不可。

江堯趕忙抽身躲這一劍,江堯心裏很清楚,端木凇手裏拿的是神兵利器,自己煙袋去擋這一劍的話,連煙袋都得折了,所以隻能抽身躲,端木凇見江堯躲了,長劍由紮變劃,刺啦一聲就給江堯胸前來了一條大口子,還好江堯躲得及時,不然這一劍非得給江堯開了膛不可。

江堯一看自己胸前,心下暗怒,這小子還真下殺手啊?那還客氣什麼?江堯一轉煙袋,跟端木凇兩人打在了一起,這兩人打得好比是出澗虎遇見跳澗虎難分勝負,出水龍碰上了入水龍是難解左右,江堯一根煙袋好似烏龍戴金盔,張牙舞爪,端木凇的劍比作銀鳳單展翅,上下翻飛,兩人打了足足有兩百回合這才分開。

江堯衣服上全是口子,讓端木凇長劍削的大口子小口子口子套口子,臉色有點發白,真氣運轉有些凝滯,端木凇也不好過,中了江堯不知道多少煙袋鍋了,左臂隱隱發麻,胸口微微氣悶,長劍向身後一甩,把江堯打進自己身體裏麵的真氣甩出去,這到真氣足足甩出去兩丈多遠,地麵上留下了一道寬一指,深一指的痕跡,嘴裏吐出一口濁氣來。

這用大輪回訣一甩劍氣不要緊,端木凇隻覺得身體中的穴道微微的有些移動,端木凇心裏驚奇,心道這大輪回訣還有移穴換位的用處不成?再運起大輪回訣來,身上穴位果然有些鬆動,端木凇慢慢的控製著穴位移動,果然身上的穴位按照端木凇移動的方向都挪移了半寸,端木凇心中大喜,這下莫說和江堯打,就是再來十個點穴高手自己也不怕了,端木凇還沒高興完,穴道就已經慢慢的歸位了。

端木凇雖然有些失望,但依舊心花怒放,雖然穴道移動的時間短,但也足夠用了,高手過招電光火石,穴道移動用處實在是太大了。

端木凇嘿嘿一笑,仗劍就劈,江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小子笑什麼?打傻啦?就算你能把真氣導出體外去,這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江堯挺煙袋奔著端木凇膻中穴打來,端木凇嘴角一挑,劍招不變,挺身迎上,這時候江堯也打的紅了眼了,煙袋也不回撤,一副跟端木凇同歸於盡的架勢,煙袋衝著端木凇就來。

砰的一聲,江堯的煙袋正打在端木凇的膻中穴上,端木凇長劍卻在空中離江堯腦袋有一寸多高,江堯一看以為自己得手點死端木凇了,心中正待惋惜,突然聽到端木凇說話了:“嘿嘿,還打麼?”

江堯抬頭一看,端木凇膻中穴被點,一點事沒有,而自己若不是剛才端木凇劍下留情,自己早就見了閻王了。江堯把煙袋往腰間一插,躬身施禮道:“少俠仁義,江某敗了,心服口服。”

端木凇收劍回鞘,一抱拳道:“江兄客氣了,小弟僥幸而已。”

江堯看了看端木凇,也沒敢問端木凇為何被點了膻中穴還一點傷都沒有,畢竟在江湖上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江堯走到謝天雲死的坑邊,躬身道:“謝兄,愚弟答應謝兄的事已經做了,端木少俠技高一籌,愚弟並非其對手,謝兄一路走好。”

說罷,江堯一轉身,揚長而去,端木凇撿了幾根幹柴,抓了幾把枯草,生了個火堆,在一旁邊等程苧回來邊慢慢體會自己的大輪回訣。

再說鐵托辭了林艾,來在了謝天中的死處尋找解毒的解藥,鐵托扛著自己的九轉棍轉了一圈回來,看到謝天中屍體差一點沒把九轉棍扔了。

鐵托嗜血好鬥什麼樣的死人沒見過?烏雲廟把李煙一棍子砸成兩半鐵托眼睛都不眨一下,謝天中的屍體確實是詭異的很,隻見謝天中的衣服還與往常無異,隻是謝天中不見了。

準確的說是謝天中的血肉不見了,謝天中隻剩下一副白骨架,上麵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流彩雪蛛,有些地方還能清楚的看到有流彩雪蛛在啃噬謝天中的殘肉,隻有從骨架上麵的一頭紅發才能辨別出死的這人是謝天中來。

鐵托吐了吐舌頭,心道我快走吧,誰知道這些蜘蛛吃完了謝天中來不來吃我?閻王好過這小鬼難惹,鐵托又瞟了一眼謝天中,都給吃成這樣了,也不能有解藥了。

鐵托一溜小跑的跑回林艾所在的小院,一路上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生怕那流彩雪蛛追來,跑回小院,林艾攔住就問:“鐵大哥,你匆匆忙忙可是找到解藥了?”

鐵托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唉…沒找到,別說解藥了,謝天中都沒有了。”

林艾一愣,緊接著眼淚的好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往下落,鐵托一丈多高的黑大漢哪見過這個?站在一旁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臉漲的通紅,不斷的搓手,恨不得給自己來倆嘴巴,心裏暗自埋怨自己沒看好林老爺。

“哈哈哈”謝天龍在一旁拖著斷腿仰天大笑。

“咳咳……”林龍這時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爹爹!”林艾一聲驚呼,跪倒在林龍身旁。

“艾兒”林龍輕輕的摸著林艾的頭“艾兒啊…咳咳…老夫死後,你散盡家財,去尋聶天驕去吧。”

“爹爹何出此言?”林艾跪伏在地上“爹爹放心,女兒無論如何也要醫治爹爹。”

“艾兒…”林龍搖了搖頭“江湖險惡,你一個姑娘家莫要自己遊蕩江湖,嫁於聶天驕,也算是為老夫的鐵掌功夫尋了傳人,聶天驕為人忠信仁義,定不會負了你。”

“爹爹!”林艾跪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唉”林龍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一本小冊子來“艾兒,這是老夫的鐵掌功,你交於天驕,老夫死後你將老夫與你母親合埋,秀秀一生孤苦,老夫在下麵定要好好照顧她。”

林龍又咳嗽了幾聲,一口黑血吐在身上,林龍強撐著自己起來,看著林艾道:“艾兒,日後莫要再諸般任性,天驕體質柔弱,你要多多讓著他一些,日後…哇…”

林龍還沒說完,一口黑血噴了出來,緊接著臉上七竅流血,眼睛一閉,頭微微下垂,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