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這謝天中,一頭紅發一根根的向天衝,好似一條條紅色的小蛇一般,整個臉青燦燦的,兩隻眼睛紅得好似能噴出血來一般,身上臉上的流彩雪蛛盡皆退散了,而謝天中身上卻有七彩流動,頭上的一根根血管都變成了白色在慢慢蠕動,猶如一條條蚯蚓。
鐵托看了一眼謝天中,媽呀一聲喊,拖著九轉棍扭頭就跑,一邊跑嘴裏還一邊喊:“小子,別以為你招出鬼兒來你鐵爺爺就怕你,你鐵爺爺這就去找鍾馗來收了你的魂兒!”
鐵托甩開大步撒丫子就跑,謝天中在身後緊追不舍,鐵托一邊跑一邊罵一邊笑,鐵托雖然莽撞,有時候還有點傻,可是極少數情況下聰明極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嘛,謝天中現在看上去是厲害,可是像這種突然就變厲害了的招數,必然會有反噬,並且持續的時間不長,不然謝天中怎麼不一上來就用這招呢?鐵托現在想的就是拖住,隻要能把謝天中的這段時間拖過去了,那還不是想捏圓就捏圓,想拍扁就拍扁麼?
謝天中在後麵追著鐵托這個氣啊,江湖人過招哪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對方亮出招來一個回合都沒打抹頭就跑?行走江湖的能讓人打死也不能讓人嚇死啊。謝天中就跟著鐵托,施開輕功,越追越近。
鐵托忙裏偷閑回頭瞥了謝天中一眼,眼看著謝天中就要追上來了,鐵托哎呀一聲大叫,把謝天中嚇了一跳,這黑大個兒瘋啦?沒事瞎叫喚什麼呢?
隻見鐵托轉過身來,雙目圓睜,口中念念有詞,渾身顫抖,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了,謝天中也停下來了,擺好架勢緊盯著鐵托,看這鐵托要耍什麼花樣。
鐵托哆嗦了能有五六個呼吸的功夫,突然站直了,雙眉倒豎,怒目圓睜,一手杵著九轉棍,一隻手指著謝天中,頭發無風自擺,衣衫獵獵風聲,對著謝天中道:“呀……呔!!哪裏來的小鬼,見我鍾馗天師,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謝天中擺著架勢差一點摔在地上,心想“這什麼玩意兒你就天師小鬼的?我還真會驅鬼啊?裝神弄鬼的,還廢話什麼?打死他得了!”
謝天中想到這,欺身衝著鐵托撲了上來,左手成掌在前,右手握拳在後,奔著鐵托的腦門就打過來了,鐵托不慌不忙,掄起九轉棍來,身上白光乍現,衝著謝天中身形就掃了過去。
“鐺…噗通”兩聲響,鐵托紋絲不動,謝天中被鐵托掃出老遠,謝天中心裏納悶兒,這鐵托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翻身起來一抬頭,看見鐵托,謝天中又嚇了一跳,眼看這鐵托全身都被微微的白光覆蓋,橫眉立目的看著自己,還真有幾分仙氣,謝天中心中暗想,這鐵托不是真把鍾馗天師給請過來附身了吧?
其實這鐵托哪會什麼請神?別說請神,就他這股傻勁兒,請人都未必能請的來,鐵托那一身白光是自己從小修煉的那一點“小混元功”,打天狼幫焦雲彙的時候鐵托用過一次,隻是鐵托的這門內功連入門都不算,內力少的可憐,但是氣行全身,微有白光是小混元功最基礎的功夫,別說這段時間,就是有一兩個時辰也無所謂,把謝天中打出老遠去也是因為這小混元功,小混元功是至純至陽的功夫,練功者必須是童子身,並且開始練的年紀越小,小混元功的威力就越大,鐵托雖然小混元功隻是入門,可是從小鐵驚風就讓鐵托練這門功夫,因為鐵驚風想要借助鐵托來對付焦雲彙,而這門功夫又克製所有的陰邪功夫,尤其克製焦雲彙練的“大邪陽掌”,今天這一次鐵托歪打正著,自己的這點小混元功正好克製住了謝天中的功夫。
鐵托看著自己一棍把謝天中打出老遠去,心裏都快樂開了花了,可是臉上卻一點沒表現出來,還是凝眉瞪眼的看著謝天中,等謝天中站起來,鐵托又一指謝天中道:“呔!你這小鬼,還不現出原形,更待何時,哇呀呀呀呀!”
鐵托在這一邊哇呀,嘴裏一邊往外吹氣,本來這是鐵托在天狼幫跟著鐵驚風看戲的時候,看戲台上那些武將什麼的,一生氣,一邊吹胡子一邊哇呀,可是這鐵托沒胡子,也學著在這吹氣。
該著這謝天中倒黴,謝天中看著鐵托,心想他在這吹什麼呢?後來轉念一想才明白,吹胡子呢!再看看鐵托也沒胡子,這吹的什麼?心裏一激靈,天師鍾馗可是有胡子!哎呦,真是天師降凡了!
想到這謝天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謝天生參見鍾天師。”說完了倒頭便拜。
鐵托在心裏這個樂啊,看著謝天中拜下去了,差一點沒憋住笑出聲來,心想端木啊,程苧啊,你倆都說我傻,可惜你倆今天不在這,這還有個更傻的啊!
鐵托一瞪眼道:“兀那小鬼,快快將你名姓、籍貫、害了幾人報來!本天師好定你罪刑!”
謝天中又磕了一個頭道:“晚輩謝天中,棠芳郡西府城人士,非是鬼魂,並未害人。”
“非是鬼魂,你為何這般模樣?”
“晚輩這般模樣,乃是晚輩所修的‘玄冰功’所致。”
“哦?既是如此,你將功力散去,本天師一看。”
“這……”
“如何?怕本天師害你不成?”
謝天中怕的是自己散去功夫,這鐵托前來偷襲,轉念一想這鐵托還被鍾馗天師附著身呢,天底下哪有神仙偷襲凡人的道理?謝天中心裏穩了穩。
“謹遵天師之命。”
說完了,謝天中雙手掌心向上,臉上像蚯蚓的血管在青色的臉麵上越動越快,越動越快,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麵跑出來一般,謝天中雙手抬到胸前,猛地向下一按,“哇”的吐出一口白色的好像是血的東西,隨即鼻中也噴出一些這些東西來,謝天中這才慢慢恢複正常。
“天師,小可已散去功夫,還請天師明鑒。”
鐵托親眼看著謝天中散去功夫,可是心裏卻是疑惑重重,散去這種能讓自己實力暴漲的功夫,按理說應該十分虛弱,即是不至於一屁股坐在地下,起碼也得麵色蒼白,呼吸急促、混亂一陣,可是謝天中非但沒有麵色蒼白,這個臉色還十分紅潤,呼吸厚重綿長,好像功夫又精進了一步。
“謝家小子,我來問你,緣何要變成這般模樣,追殺這黑小子?”
“天師,這黑大個兒打傷我二哥,因此晚輩才要追殺他。”
“冤家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啊,謝家小子,本天師為你兩人做個和解,你與這黑小子重歸於好,本天師醫好你二哥,如何?”
謝天中趕忙跪倒,一邊磕頭一邊道謝,這鍾馗天師親手醫治自己二哥,哪還有治不好的道理?若是自己謝家再討好一番天師,那謝家何止在西府城橫著走?三山五嶽,四海五湖,哪不能橫著走?
謝天中正擺著,鐵托拖著九轉棍邁著大步向謝天中走了過來,一邊走嘴裏還一邊嘟囔:“這什麼破棍子,黑小子拿這玩意兒也不嫌礙事。”
謝天中在地上跪趴著,鐵托一彎腰,謝天中以為這鍾馗天師要來親自扶自己,心裏那個激動就別提了,就差熱淚盈眶了,謝天中正感動著,就聽得頭頂“嗚”的一聲響,好像什麼大東西飛過來了,謝天中正要躲,耳邊聽到鐵托說:“莫要動,本天師自有妙法。”
“啪”“噗”兩聲響,謝天中整個人都讓鐵托的九轉棍砸進地裏了,鐵托撇撇嘴,一本正經的歎息道:“唉非是本天師不救你,怎奈你命中該有此劫,願你來生再做個好人吧。”
說完了鐵托扛著自己的九轉棍,一邊仰天大笑,一邊往剛才打鬥的大院走去。
鐵托剛進院門,這地方早就打完了,林艾趴在林龍身上放聲大哭,旁邊還有幾個家丁押著被砸斷了腿躺在地上的謝天龍,剩下的人在救火的救火,搬傷者的搬傷者,鐵托扛著九轉棍走到謝天龍麵前時,謝天龍眼眶裏麵含著淚,道:“鐵托,我四弟呢?”
“你四弟?我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你四弟如何你不知道麼?”
“不可能”謝天龍一聲怒吼雙眼死盯著鐵托“我四弟的‘玄冰功’你不可能破了,快說我四弟究竟怎樣了?”
鐵托搖了搖頭道:“我該說的已經跟你說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鐵托說完了邁步向林艾走去,來在了林艾身後,道:“林老爺怎麼了?”
“我爹我爹他被人用暗器打了現在還昏迷不醒”林艾一臉梨花帶雨,一邊哽咽一邊哭,鐵托好不容易才聽出個大概來,又走到謝天龍麵前道:“快說,解藥在哪?”
“嘿嘿,解藥?我四弟的流彩雪蛛哪有解藥?雪蛛入體,非死不可!”謝天龍一臉的獰笑,一邊流淚一邊死死的瞪著鐵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