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首站大捷

大唐的眾將士一陣歡呼,寒江雪放眼向白龍澗望去,隻見兩岸的山頭上火箭紛飛,便知道徐元達已經和敵軍交上了手。

此時天色將明,寒江雪便令傳令軍士道:“通知韓良和趙明成,速到我處”。

一名傳令軍士速馳而去。待韓良和趙明成來到,寒江雪便道:“敵軍吃了這兩番虧,天亮前想必不敢再冒然渡江,隻因黑夜之中,敵我不明,若待天亮,我軍虛實暴露,敵軍必然全力以赴渡江。你二人卻把兩翼的各一百軍士調回蘆葦蕩後麵埋伏,多備火箭,若江岸失守,我等便把敵軍誘入蘆葦蕩,以火攻之。蘆葦蕩裏四十桶桐油全部灑上,同時,把百草嶺處所有旌旗調來,插在後麵的蘆葦蕩裏,以兵搖動之,疑惑敵軍”。

兩人領命而去。此時一騎軍馬飛來,翻身下馬報道:“稟將軍,徐副將處和敵軍隔岸火箭對射,已經傷亡慘重,請求支援”。

寒江雪道:“傳我令,速派馬嘯領三百虎衛營軍士前往白龍澗支援,多帶盾牌和弓箭。白龍澗必須死守住,否則我石花灘便腹背受敵,所有努力將前功盡棄”。

那傳令軍士道聲“是”,便飛馬而去。

寒江雪看著上遊三裏外的白龍澗,隻見兩岸火箭如蝗,心裏便七上八下起來。

天色大亮時,對岸的敵軍果然又開始行動起來。

隻見對岸人馬嘶鳴,約兩萬來人的敵軍重整隊伍,又把那些蕩在江岸的小木筏都拉了回去,許多軍士也正在趕著紮木筏,頓時對麵江岸上人頭竄動,旌旗搖搖。

寒江雪便令炊事營假意在江岸埋鍋造飯,又令江岸上防守的大唐虎衛營軍士唱歌高樂。

眾軍士得令,便都放下手中的弓箭和武器,撿起江岸邊的石頭敲擊著高唱起來道:“長纓獵獵兮威四方,壯士雄心兮敵膽喪,誓殺敵寇三萬裏,不立軍功不還鄉”。

大唐軍士的歌聲和著敲擊岩石的聲音傳到對岸,此時江岸邊炊煙嫋嫋,蘆葦蕩裏旌旗搖搖,對岸的敵軍便都停下來觀望。

數名軍士便脫下鎧甲,到江邊戲水遊泳。

寒江雪見敵軍已經被迷惑,便索性牽來自己的戰馬,在江邊飲馬,自己也拿出酒壺喝起酒來。

兩軍一時便都對峙著。韓良和趙明成兩人卻走來道:“將軍,這疑兵之計恐怕不可久用”。

寒江雪道:“能拖多久是多久,告訴弟兄們,抓緊時間休息,吃點幹糧,做好戰鬥準備和盾牌。我估計,敵軍不明我軍到底有多少人,卻又不甘心放棄,此時天明,必然派兵渡江,作試探性的進攻,隻要守得住今日,敵軍士氣必墮,明日之戰,咱們便又多了幾分勝算”。

兩人便領命轉身,寒江雪卻叫住道:“喝口酒再走”。

寒江雪把酒壺扔給趙明成,趙明成喝了數口,又扔給韓良。三人輪番喝完酒,都大笑道:“痛快”。

寒江雪笑道:“今日之戰,事關成敗,到時咱們殺個痛快”。

三人正自說著,那徐元達處的飛馬來報道:“馬嘯援軍趕到,徐副將稟將軍,誓與白龍澗陣地共存亡,請將軍放心”。

寒江雪道:“轉告徐副將,守住白龍澗,石花灘便無後顧之憂,我大唐此役便勝利在望”。

傳令的軍士飛馬而去。中午時分,對岸的敵軍開始異動,按耐不住,拖起一百多艘小船和百十來架木筏,便向石花灘上遊而去。

寒江雪和趙明成韓良三人一時覺得奇怪,那上遊鴨綠江水湍急,小船難渡,卻不知敵軍此舉何意。

寒江雪望著鴨綠江一陣沉思,隻見這鴨綠江在對岸山腳處拐了一個彎,著向這邊衝來,又回旋著向下遊湯湯而去。

寒江雪突然大聲叫道:“快把下遊的軍士撤回來,到江水回流處集結,準備好盾牌弓箭,十架弩車拉來此處待命。快去!”。

韓良和趙明成還沒反應過來這是為何,卻也來不及問,便飛身去調集人馬,拉動弩車。

一炷香的時間,人馬集結完畢,弩車就位,隻見那對岸的敵軍竟然在鴨綠江轉拐處下水,那百多艘小船和許多木筏便順流而下,也不用人操槳,隨著江水的回流便急速向著這邊的江岸蕩了過來。

眾人大驚,此時方明白敵軍用意,是借著這水流回旋的速度和力量,自然蕩過江來。

眼看那敵軍離江岸隻有兩百步距離,寒江雪便怒道:“兄弟們,給我狠狠的射擊,把他們送到鴨綠江裏喂王八”。

十架強弩戰車箭如驟雨般射向敵船,那些敵軍便連忙舉起盾來當。

此時敵軍有了防備,一輪弩箭射擊過後,敵軍傷亡竟甚小,數百敵船和木筏便向這邊湧來,而此時大唐的弓箭手尚不能射到敵船。

寒江雪見上遊的一側是塊高地,便對韓良道:“速領五百軍士到那土丘上,居高臨下用火箭攻擊,絕不能讓敵軍渡過江來”。

韓良領命而去。寒江雪對趙明成道:“這強弩戰車的弩箭在一百五十步內能否穿透敵甲和盾牌?”。

趙明成道:“一百步之內能做到,但這樣做實在是危險。這回流的江水速度很快,敵船在一百步之內,很快便會靠岸”。

寒江雪道:“咱們弩箭有限,此時射擊效果甚微,隻有待敵船靠近,再作一搏”。

寒江雪便令軍士停止弩箭戰車的射擊,所有人搭上火箭準備。

說時遲那時快,一盞茶的工夫,那密密麻麻的敵船和木筏便順江漂流過來,離江岸已經隻有百步的距離。

寒江雪立馬下令攻擊,頓時箭如飛蝗般向江中的敵船射去。

那敵船中的軍士此時早有準備,連忙數人舉盾,數人卻搭箭反擊。

頓時雙方箭陣如雨下,大唐陣地上便有十數人中箭。

寒江雪怒道:“看來今日必得輸死一搏”。

寒江雪和趙明成便也拿起弓箭和敵軍對射。

敵軍人多勢眾,眼看著便要登上岸來,寒江雪怒道:“韓良何在,怎麼還不攻擊”。

那韓良此時帶著五百弓箭手剛剛爬上土丘,見少許敵軍已經靠上岸邊來,便連忙下令射擊。

五百名弓箭手彎弓搭矢,居高臨下,趁著風,把那火箭如驟雨般往江麵上的敵船射去。那火箭憑借這股地勢上帶來的慣性和風力,去勢凶猛,隻把敵軍的鎧甲和盾牌射穿,頓時燃燒起來。

敵軍大敗,死傷無數,落水無數。數十名衝上岸來的敵軍也被寒江雪等人射殺。

殘敵退了回去,江麵上霎時飄滿了屍體和小船木筏的殘骸,卻在一炷香的時間,便又隨著江水消失在下遊,好像這驚心動魄的殺戮從未發生一般,江麵又恢複了平靜。

寒江雪便令清點傷亡人數,收集敵方射過江岸來的箭。

趙明成清點完畢,便來稟報道:“大唐將士傷一百零七人,陣亡兩百三十人”。

寒江雪看著江岸上插滿了敵軍射過來的箭,對趙明成道:“你速去百草嶺調五百人來,此處若在今日失守,後麵防線絕難抵擋兩日”。

趙明成領命而去。韓良卻飛身來到,對寒江雪道:“將軍,此時天已經快黑,敵軍暫時不會發起攻擊,還是讓弟兄們休息一會,吃點東西吧”。

寒江雪點點頭,便對韓良道:“經過這番試探,咱們的虛實已經被敵軍看清,今晚必將有大戰。告訴弟兄們,吃飽肚子,抓緊休息,準備夜間大戰”。

韓良領命,便待轉身。寒江雪卻叫住道:“韓校尉,把此處受傷的一百零七位弟兄帶到土丘上吧,那裏居高臨下,不易受到敵軍箭陣的攻擊。另外,等趙明成調來的五百軍士到來,我會撥一百人給你,你處七百餘人,居高臨下,若敵軍夜間再次如此渡江,你處當抓住時機,給敵人痛擊。守住這江岸,你處十分重要,若敵軍大部人馬渡江而來,萬不得已,我會從蘆葦蕩裏撤退,你部卻抓住時機在蘆葦蕩三麵埋伏,待敵軍大部人馬進入,便放火箭攻之”。

韓良拱手道:“屬下領命”,韓良轉身離去。

此時天色黑了下來,東方一輪殘月卻冉冉升起。寒江雪看著白龍澗方向,卻不見雙方的火箭陣,心裏更加不安起來。

寒江雪才吃了些幹糧,那趙明成領著五百援軍到來,眾人便把戰死的兩百餘名軍士遺體掩埋,又嚴陣以待。

趙明成道:“經過昨夜和今日一戰,敵軍死傷不下五千,咱們的虛實也暴露無遺,敵軍勢必在今夜全麵發動進攻”。

寒江雪道:“咱們犧牲了這麼多兄弟,成敗就在一舉,但願今夜還是西風”。

趙明成道:“這春天的天氣,風向多變,很難意料”。

寒江雪道:“敵軍也是人,也需要休息,今夜子時,陰虧陽興,是咱們生死一戰”。

兩人都點點頭,便躺在江岸邊休息。

天上的星星眨著眼,微風從江對岸吹來。寒江雪此刻卻想起了秦蕊,俏梅,還有那金發碧眼的阿史那眉兒,她們笑起來時的眼睛就如這天上的星星一樣。